夏妍妍喝了口水,勉强还算是满意,“小姐妹还算是不错嘛,居然满上道的,可以,也不枉费我们两个多年来的情意。”
“没错,看在多年的情意上,请容许我八卦一下,”苏欢接的很快,无法压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你跟景明远现在究竟是什么打算?就经过今天这一宣示,你俩要是不领证很难收场了。”
所有人都在好奇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度。
夏妍妍也没想着藏着掩着,干脆地坦白,“领啊,怎么不领,时间都选好了,二月十四,也就小半个月的时间了。”
“……”
对面先是沉默,紧接着爆发,苏欢不敢置信地大喊,嗓门大的差点隔空把她房子喊塌,“什么?真的假的?真定了?!你俩不折腾了?!”
夏妍妍淡定自若,“当然是真的。”
苏欢到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卧槽,卧槽,真绝了,没你俩这么办事的,怎么还一会儿一个变化呢,前不久才跟我说打死都不要这么快就跟他相见,结果现在好了,证都要领了,那学长的遗愿怎么办?七月份的承诺你不管了?”
说到这儿,夏妍妍的心情也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旧人已逝,她又本就心中有愧,要是就这么说话不算数,她肯定会良心不安,但活着的人更重要,她以前总是想着,无论怎么样,她跟明远都会有未来,但经过这段时间,她想明白了,那还真说不准,说不定要是她再这么不珍惜下去,别说是旧人了,就连眼前人都要错过。
遗憾的人和事已经太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眼前。
“领证归领证,我又不搬回去住,也算是遵守明盛哥的遗愿吧,大不了到时候我带着明远亲自到明盛哥墓前道歉。”
夏妍妍思索了两秒,才说道。
对此,苏欢双手双脚地赞同,“我同意哈,就得这样,虽然听起来有点对不起学长,但把握现在才最重要,你要是跟景明远在二月十四领证,那我也凑个热闹,我们四个一块呗。”
她跟宋远两个人也拖了太久,别说她父母催得急,就连她自己也着急。
那么好的男人,不赶紧绑住那怎么行。
但是吧,以前她不乐意结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求婚,现在她愿意了吧,那家伙连个屁都不放,思及至此,苏欢就愁的不行。
“你就是活该,宋远那么好的男人你不知道好好珍惜,还天天就知道作,我跟你说小心点的,感情还是顺顺利利地好,别跟我们俩似的,错过了半辈子。”
他们俩个的情况,夏妍妍也知道一些,操心地劝道。
这下子轮到苏欢不耐烦了,连忙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他不求,我求,我回头就好好操办一番跟他求婚去。”
感情的事旁人不好插手,夏妍妍也就说这么一句,便不再管。
挂了电话,想了想决定给安老他们去个电话,媒体都已经爆出来了,他们肯定也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的事,要是不主动说一声那不就是她不懂事了嘛。
想到安老那令人无法招架的阴阳怪气,夏妍妍选择从心。
好在大概是因为时间不早了,对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回头过去一趟。
一个星期后,二月一日。
因为没有人回应,舆论渐渐平息,已经在家里躲了好些天的夏妍妍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选了身颜色比较素的衣服,戴着帽子就要出门,临走之前,想了想又折回去多拿了件大衣。
今天是夏云柔出狱的日子。
夏云柔出狱的这天,夏妍妍很早便去接了她。
东风肆意地吹着,监狱建在山上,刮起一阵沙尘,四处都很荒凉,了无人迹,生锈的大铁门孤独而坚挺地伫立于山腰之上。
夏妍妍靠着黑色大众,臂弯处搭着一件大衣,侧脸整理了一下吹乱的长发。
吱呀一声,大门被从里面推开,先是穿着制服的狱警走出来,随即后面跟着的便是好久未曾见到的夏云柔。
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甚至比她还要小上一些,却面容消瘦,背脊佝偻,行动迟缓,背着包双眼无神地紧皱着眉头看向四周,当看到夏妍妍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冷吗,要不要衣服?”
夏妍妍拉着快要吹飞的帽子,拎着大衣朝她走去。
夏云柔很意外甚至不敢相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你,你来接我?”
“嗯,”夏妍妍淡然地点头,将衣服往她身上披去,“瘦了很多,要先吃饭还是先回去?”
何止是瘦了很多,她快瘦的连骨头架子都没了。
夏云柔攥着垂下来的衣领怔愣地抬头看她,眼神中满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我以前那么……对过你。”
在来之前,夏妍妍也曾经这么问过自己。
后来,她想到了答案。
哪怕再不愿意承认,她们也确实流着相同的血,血浓于水这一点无法否认,再多的仇恨在时间的消磨下都会变得浅淡,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要想对付唐愈,她手边唯一能利用的只有她,至于歉意,那就用她余生来忏悔。
夏妍妍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眉眼浅淡,“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
曾几何时,她居然也学会说出旁人最不屑一顾的话语。
震惊还在持续,夏妍妍淡定地揽着她上车,这次过来,她特意麻烦了小罗,也算是侧面跟景明远打声招呼。
下了山,没先回夏老夫人那里,而是选择带她去吃顿饭,再买几身衣服。
在里面住了太久,她已经没多少能穿的衣服。
夏云柔很感动,眼眶含着泪水,内疚地哽咽,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前做错了事,我那么对你,你现在还愿意原谅我,你真是个好人,难怪明远当初选择的是你。”
没人知道,她的愧疚是不是真心实意。
经历过太多的夏妍妍早就学会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个世界上,谁的话都不可信,而且依照夏云柔以前的作风,她实在没法轻易地全心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