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
她也是熟人了,里面那些学生抬头跟她打招呼。
夏妍妍嘴角勾着笑礼貌地点头,拿着文件快步朝里面走去,安格尔有自己专用的办公室,里面放满了文件,出去那么久才回来,书上面都落了不少灰,他助理正在忙着收拾。
“咚咚咚。”她抬手敲门。
里面是安格尔在应,“进来。”
推门进去的时候,安格尔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细心地擦着,见她进来了,指着旁边的沙发,“去沙发那边坐。”
夏妍妍转个弯,将文件从包里掏出来,在茶几上面摆好。
过了会儿,安格尔过来了,先从下面的抽屉里翻出眼镜盒,掏出老花镜戴上,拿起片子对着光看,随即又拿起病历,边看边问,“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夏妍妍身子前倾,一脸严肃,“只有一个问题,患者在目前这个阶段有自主跳楼自杀的能力嘛?顶楼边上围着栏杆,至少有一米高。”
听到前半段,安格尔还有仔细思考,听到后面肯定地摇头,“肯定没有,一米高的围栏,除非四肢健全,否则根本爬不上去,而且你给我看的这个病历,患者早就失去自主行走的能力了。”
“果然。”
意料之中的答案,夏妍妍重重地跌落,身子朝后靠去,沮丧地捏着鼻梁。
她就知道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所以,所以唐愈本来罪不该死嘛?是她自作聪明,认为能够擒拿犯人,实际上呢,不过是闹剧吧了。
所有人都知道唐愈不是主谋,唯有她,唯有她被瞒在鼓中。
“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安格尔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道。
夏妍妍摇头,紧抿着红唇面无表情地将文件收拾好,快速地塞进包里,起身,“麻烦你了,有时间去家里吃饭,奈奈很想你。”
说完,就要走。
安格尔诧异地跟着起身,“这么着急?”
夏妍妍苦涩地点头,“嗯,我需要去弄明白一件事。”
那件事关乎到她的良心,离开研究所,走在街上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在想,明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幕后凶手不只是唐愈这个答案,夏云肉,唐正,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个真相,可她仍旧傻得愚蠢,单纯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恍惚地走在街头,看着忙碌的工人,损坏的马路,她无力地站在人行道的树荫下,朝着远方看去,任何人,都绝不应该太过自大。
她没打车,步行了很久,到了稍微热闹点的街道才乘着公交车回到向阳路。
等回去的时候,景明远已经回来了。
拿着钥匙开门,一进屋就看见了玄关处的那双男士皮鞋,夏妍妍表情冷漠得很,面无表情地将包放在鞋柜上,光着脚往里面走。
刚睡醒的奈奈趴在景明远怀里诉苦,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她那可怖的脸,吓得直往她爸怀里缩。
景明远似有所感地回头,“回来了。”
当看见她那堪称阴沉的表情时,诧异地微挑眉,托着奈奈的胳膊将她放到一边,起身,与她沉默对视。
夏妍妍冷漠地看着他,红唇微启,“上楼。”
话落,径直转身上了楼。
从她进屋就一直在厨房那边悄悄打量着的许慧,直到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才拿着锅铲子系着围裙过来提醒,“早上有人送了一份什么文件,看到那份文件之后,妍妍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然后刚才又去找了安格尔,好像是去看什么病历。”
听此,景明远瞬间明白了,看来事情暴露了。
他疲倦地捏着鼻梁叹气,去玄关那边拿了拖鞋,才上楼。
房门没关,夏妍妍抱着双臂坐在床边,脸比锅底还黑,听见脚步声,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景明远将拖鞋放到她脚边,“天冷,地凉,先把拖鞋穿上。”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让她穿拖鞋!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
夏妍妍硬压着火气蹬脚穿上,随即猛地一拍床铺,“景明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警告你,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赶紧交代,别等我一字一句地逼问!”
要是怒火能够形成实质,这屋子早就成了火灾现场。
看着她生气,景明远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只是一些没有证据的猜测实在没必要说,他隐含地表示,“等时机到了,自然会一切大白。”
“时机个屁!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愿意说!”夏妍妍懒得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再说最后一遍,不管什么,也不管证据确不确凿,有关黑三月的事必须给我老实交代,听明白了嘛?”
见他嘴唇微动,还想继续狡辩,夏妍妍直接一声冷笑,制止了他这愚蠢的想法,“别逼我放狠话,提分手伤感情,懂吗?”
威胁,妥妥的威胁。
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景明远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清楚,四目相对了许久,双方都没有退却,无法,他只能妥协。
沉思了两秒,才慎重地开口,“唐愈伏法是罪有应得,就算黑三月的事他不是主谋,但也是从犯,再加上他以前做的种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那么骄傲的人自然不可能入狱,因此那天他跳楼我和傅大哥都早有准备。”
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当那个黑影垂直降落的时候,还是由衷地感到震惊。
哪怕早有准备,当看到一条人命在自己眼前流逝,只要不是没心没肺的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何况,他们还曾是少年时的挚友。
景明远眸色深沉,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至于黑三月的真凶,我和傅大哥也有一个大概的猜测,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song”字嘛?如果是姓氏,能够满足犯罪所有条件的只有一个宋家,猜测到这一点之后,我就安排宋远回主家探查消息,然而宋年早就不跟家里联系了。”
听他说完,夏妍妍震惊之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主谋是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