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慎刑司的查验,周宁海所言句句属实,宜修接过供状,道:“如此说来,皙华夫人确实做了这些事没错,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皙华夫人?”
那呈上证供的小太监举着证状词小心翼翼道:“周宁海晕过去了两次,他说他只知道这些,别的就不清楚了。”
“别的?”玄凌似乎暴怒了一下,“还有别的,她做的孽还不够吗?”
玄凌看着罪状书上的桩桩件件,静默许久才道:“将与皙华夫人身边形迹可疑的太监一一杖毙,皙华夫人慕容氏,德行有亏,褫夺封号,降为从七品选侍。”玄凌想了想又道:“宓秀宫还是让她住着,那个乔选侍也给她留着。”
宜修知道,玄凌没有赐死,还是慕容世兰还留有旧情在,就算日后慕容世兰复宠,没了慕容家,也掀不起什么大水花。
“皇上宽待后宫,料想慕容选侍定能改过自新,谨记皇上恩德,臣妾替慕容选侍谢过皇上。”
汝南王和慕容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玄凌对于一些有功之臣的封赏也随之而来,甄嬛之父甄远道晋为正二品吏部尚书,加封太子太保,甄嬛之兄长甄珩晋兵部侍郎,御林军都统兼翰林院侍讲学士,而甄嬛也在解除禁足之后,还算安分守己,玄凌也晋了甄嬛为容华,甄玉如为贵人。
一时间甄家也是红极一时,门庭若市,乾元十五年本是选秀的年份,之前玄凌忙着汝南王和慕容家的事情耽搁了,如今也过了日子,已是来不及,便想着择功臣之女进宫,一来不必大张旗鼓,二来也可拉拢一番此次有功之臣。
玄凌宜修二人商定北门提督之女黎氏,京城令尹之女洛氏,羽林军副都统之妹管氏和都察院御史之女倪氏,四人皆封为贵人,分别赐号福瑞祺祥,定于十二月十二日进宫,宜修将四人皆安排在了无人居住的宁华宫。
“福瑞祺祥”四位贵人入宫后,第三日在宜修的昭阳殿参拜了所有位份在她们之上的嫔妃,趁着宜修教导四人,欣妃快言快语道:“这四人长的都不错,封号也都喜气。”
其他嫔妃听着欣妃的话,也都认真的去瞧四人,这福贵人黎氏喜容可掬,瑞贵人洛氏傲若寒梅,祺贵人管氏容华端妙,祥贵人倪氏眉弯秋月,欣妃吕盈风忍不住又道:“福贵人人如其名长的倒真是一团喜气,瑞贵人也是清冷出尘,不过细看之下,还是祺贵人更美些。”
欣妃虽然心直口快,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祥贵人也甚美,只是这眼角眉梢都透露着算计的样子。”
昭景夫人道:“这往后,宫里人多,是非也就更多了。”
敬妃淡淡道:“只可惜,这往后啊,宫里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欣妃胆子大些,调侃着:“你们说,皇上今晚会召她们中的谁侍寝啊!”
昭景夫人接话道:“这有什么难猜的啊,左不过就是她们其中一个,难不成还是你我啊!”
欣妃笑了笑,拿着帕子隔空点了一下昭景夫人:“你啊!”两人皆是笑笑。
不过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晚上玄凌并没有召她们四人侍寝,准确的说,玄凌没召任何人侍寝,只在仪元殿歇了一晚。
众人疑惑,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有“福瑞祺祥”四人有些惴惴不安罢了。
宜修倒是知道缘由,此前慕容世兰也是借着功臣之女的身份持宠而骄,现在“福瑞祺祥”四人也是以功臣之女入宫,有了慕容世兰的前车之鉴,玄凌也不想太过于惯着她们,不过这样的情况也不会持续太久就是了。
果然第二天晚上玄凌就开始召新人侍寝了,按着“福瑞祺祥”的顺序分别召了四人侍寝,不过四人并未在侍寝后晋位罢了,其中以祥贵人最为貌美,四人召幸也是最多的。
而甄嬛听闻新人进宫,且祺贵人宠爱颇盛,自己母家的三妹又与管家定了亲,便觉得两家该是关系亲密的,便想着拉拢祺贵人,也帮自己分一些宠爱。
时不时的就往宁华宫跑,刚开始祺贵人觉得自己是新人,宫中老人来看望,且与自家也有些联系,刚开始对甄嬛还比较热络,待客之道倒也周全。
可甄嬛每日里去了总是说些两人皆是亲家,又同样都是功臣之女,合该来往亲密些,话里话外也有想让祺贵人去她的棠梨宫住,或者自己搬来宁华宫住一阵子的意思。
日子久了,祺贵人怎能不察觉出甄嬛的意图,原本哥哥与甄玉姚的亲事她就不怎么满意,甄家三小姐说好听些就是娴静有礼,温文尔雅,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一个闷葫芦一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容貌也尚且过的去。
从前倒罢了,现如今,父亲哥哥都是功臣,自家也是朝中新贵,哥哥又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找不到,何必非要娶甄家的人。
再者,甄嬛此人,她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十二年进宫到现在,整整三年,多次惹皇上不悦,位份也升升降降,现在也是早已失宠,要她说,甄嬛还不如她那个丫鬟甄玉如呢,甄玉如虽说只是个贵人,却有孕在身,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人又安分,指不定比甄嬛更有出息呢!
管文鸢自诩容貌家世不输甄嬛,自己如今又有宠在身,甄嬛失宠,定惹了皇上厌弃,她若替甄嬛说话,指不定自己也会备受牵连,再者说了,宁华宫大气,精致,又岂是小小棠梨宫可比的,宁华宫还住着三个与她一同进宫的新人呢,个个都是貌美不俗,就算皇上进了宁华宫,也不一定会召她伴驾,甄嬛若是进了宁华宫,她的机会就更少了,她管文鸢可没蠢到这个程度。
是以,刚开始,管文鸢还能尽心的招待甄嬛,渐渐的,甄嬛的目的显露出来,管文鸢对她也是敷衍着,再后来,直接称病,让宫女随意打发了去。
甄嬛见管文鸢似乎没有这个心思,心里狠狠骂了祺贵人一通,只得自己再去想别的法子争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