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风光正好,玄凌带着宜修去看惠容华,进了殿中,便发觉,华妃,昭妃,敬昭仪,欣昭容,悫修仪,佳嫔,安嫔,玉美人皆在,众人见到皇上与皇后纷纷行礼。
玄凌拦着惠容华行礼的动作,道:“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必行此大礼,朕知道你的心意。”
沈眉庄谢恩,宜修也关心了沈眉庄一番,沈眉庄对宜修的问题一一回应。
帝后两人落座,玄凌道:“怎的今日这般巧,众位爱妃都在?”
昭妃道:“惠妹妹有孕,臣妾等几人都是生产过的,来和惠容华传授传授经验,再者,大家也凑一起聊聊趣儿。”
华妃也到道:“臣妾虽说没有生育过,到底是年长惠妹妹几岁,也过来和众姐妹说说话。”
玄凌笑:“你们倒是会找地方。”
大家落座,虽说帝后在此,气氛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一些相熟的嫔妃说说笑笑的,看上去一片其乐融融。
佳嫔眼尖,瞅着沈眉庄一直喝着面前的酸梅汤,出声道:“惠妹妹这般的爱吃酸的,想来定是个皇子。”
众嫔妃听着佳嫔的话,也一起转头看向沈眉庄,沈眉庄一时间被这些人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勺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嫔妾倒盼着是个帝姬,和温仪一样可爱呢!”说罢,用取了护甲的手碰了碰旁边曹琴默怀里的温仪。
悫修仪在一旁心中冒着酸水,她是乾元六年进宫的,本来宫里除了皇后的嫡子,就是她的予漓,身为宫中拥有唯二皇子的嫔妃的她,还很是得意了一阵,她们得宠有什么用,不如有个儿子实在,可是后来,昭妃也生了儿子,还是龙凤胎,皇上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她想着,再喜欢又怎么样长大后说不定还是个笨的,可皇后又产了一个嫡子,她的予漓就更没有地位了,也不知怎么的,予漓是越长大越不得皇上喜欢了,学业上不及予泽和予澜也就算了,连年仅四岁的予淮也比不上,若不是她养着皇子,说不定也做不了一宫主位,惠容华要真是个皇子的话,那她们母子两在宫里还有什么地位。
众人说说笑笑,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的什么,面上看着倒是姐姐妹妹和谐的很。
玄凌坐了一会便牵着宜修回了,今日是十五,玄凌是要去宜修那的,虽说宜修有着身孕,玄凌每到初一十五,来了宜修这里仍是会留宿。
众嫔妃皆起身相送帝后,走到门口,宜修感叹凉风习习,玄凌则是担心宜修会得了风寒,催着宜修感觉回去,这时,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草丛里穿过。
佳嫔大喊一声,“什么人?”立刻又侍卫那小宫女从草丛里拉了出来,那小宫女见帝后与众嫔妃皆在,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
手里的东西也顺势掉了出来,佳嫔上去查看,翻开包袱,发现并非是金银珠宝等一应黄白之物,只是些衣裤,玄凌递了一个眼神给李长,李长会意,大声呵斥:“大胆贱婢,竟敢夹带小主衣物私逃!”
华妃,丽婕妤和佳嫔交换了眼神,心中会意,事情,成了。
宜修看着眼前的闹剧,终是想了起来,前世就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没了曹琴默,华妃竟也能布下这样的局,宜修抬眼看了看华妃身边的何栩颜,心道,这次给华妃出主意的想必就是她吧,既是这样,那她,要不要保下沈眉庄呢。
沈眉庄瞬间气得面色通红,在皇上皇后面前,她宫里竟出了这种事,真是丢人,“这等没出息的奴才,快拖出去。”
众人见突发状况,一时有些怔愣,直到一旁欣昭容的声音传来,“若是偷东西,有谁会只偷些衣裤呵?”说着便上前翻看,欣昭容素日里便胆大,“呀,这裤子有血。”说完便迅速丢了手里的东西,躲到玄凌身后。
这时传来谨婕妤曹琴默弱弱的声音的声音:“莫不是见了红?”
众人一时似信非信,纷纷看向沈眉庄,沈眉庄本就看自己门前出了这等事,早就觉得丢人,谨婕妤这话再一出,岂不是把她放在油锅上烤呢嘛,顿时又惊又气,“没有呀!“
华妃心中得意,遂看向玄凌道,”臣接觉得还是将这宫女送去慎刑司严加审问的好。”丽婕妤佳嫔也在旁边符合。
一听要被送去慎刑司,那宫女立时尖叫起来,“小主您救救奴婢,奴婢是为您办事,您不能弃奴婢于不顾啊!”
“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有何脸面还让我救你?快把她拖下去!快去快去!”沈眉庄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一时尴尬不已。
茯苓见沈眉庄不为她说情,一幅要处置了自己的样子,面上失望道:“小主既不在意奴婢的死活,那奴婢也不必再帮小主隐瞒了。”说罢,向着帝后的方向重重的瞌了个头,道“事到如今,奴婢不敢再欺瞒皇上了,其实小主并无身孕,这只是为了争宠想出的手段,前些日子,小主来了月事,未免旁人发现,便让奴婢去毁了这些衣物,这些都是证剧,还望皇上明察!”
玄凌眯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宜修看着沈眉庄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安陵容面露担忧之色,甄嬛半信半疑,退后一步与沈眉庄拉开距离,华妃丽婕妤佳嫔脸上一派轻松,其余嫔妃皆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沈眉庄听了茯苓的话,脸色白了又白,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反应过来后,立刻向玄凌请冤:“皇上,嫔妾没有,是这奴婢污蔑嫔妾,嫔妾没做过这些事啊!”
宜修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让李长去请太医,她知道沈眉庄确实没有身孕,也知道这是华妃等人布的局,但是沈眉庄不知道啊,宜修看着刚刚茯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甄嬛的反应,便知道,若是沈眉庄禁足,甄嬛为怕连累自己,定会与她保持距离,宜修这才决定要保下沈眉庄。
玄凌自然同意,李长转身就去请太医,沈眉庄却在身后连忙说道:“还请李公公去请平日为我诊脉的刘畚刘太医吧。”
李长回道,“今日刘太医不当值。”
沈眉庄接着道:“那江太医……”
话音未落,玄凌便开口,”无妨,太医都是一样的。
能进太医院的太医都是都是医术精湛之人,被皇上训斥,沈眉庄不知为何,一时间竟心慌起来,只得强装镇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很快太医到了,搭了脉,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向玄凌叩首说道,“请皇上恕罪,容华小主并无胎像。”
一时间众人惊恐,皆不知做何反应。
沈眉庄站起来,道:“怎么可能,好好的孩子怎么没有胎像呢?”
太医听了沈眉庄质疑,心有不悦,但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妇科,只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许是断脉有误,为求慎重,可请江穆炀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刚至行宫没几日便已回家丁忧。”
“去请!”玄凌眯了眯眼,面若冰霜,八成已经相信沈眉庄是假孕争宠了。
等了一会,江穆炀进殿来,向帝后请安,玄凌打断她,“去给惠容华把脉!”江穆炀把完脉之后便道,“小主并无身孕,不只是哪位太医说了有孕的。”
沈眉庄听后,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心中又急又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眉庄身后的采月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小主,只得道:“可是小主这段时间一直未来月事,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有孕的症状么?”
江穆炀却不见丝毫慌乱,镇定道:“刚到行宫时,小主曾向微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事的方子,说是信期不准,不易有孕,微臣本觉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为子嗣着想,微臣也只好给了,至于食酸和呕吐是何缘故,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沈眉庄心中方寸大乱,如今也只得强装镇定:“嫔妾是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却是为了助孕,并非是推迟月信呵!”
玄凌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方子在哪?白纸黑字一看便知。”
沈眉庄连忙让采月去捧了妆匣来,道:“嫔妾定不会做着私相授受的事!”
华妃笑了:“这欺君之罪怎能与私相授受相较,莫不是惠容华见躲不过去了,特意想减轻些罪情!”
玄凌瞪了华妃一眼,华妃也不敢在造次,乖乖闭了嘴。
采月将匣子拿出来,不等交给沈眉庄手上,沈眉庄已经自己夺了去,却里外翻了个遍也未找到半点纸片,里边全是朱翠玉器,亮晶晶的恐闪了人的眼。
玄凌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早已勃然大怒,:“别找了!”又回头对李长说,“去把给沈氏诊脉的刘畚给朕抓来!”
李长小心翼翼道,“奴才刚才去请江太医时,也去找过刘太医,只是刘太医家中已是人去楼空了!”
玄凌怒极反笑,声音也不如刚才可怖,可脸上神情确实更生气了,“好一个人去楼空!”复又看向沈眉庄,“当日可是你一力举荐的刘畚,又说是你同乡,才让他给你诊脉的,朕原本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不曾想竟如此不堪。”又一把
扯下她头上戴的赤金和合如意簪,“如此欺骗联,你还有脸戴着这簪子!”
沈眉庄此刻早已浑身发抖,也不敢在求饶说话,只一味地说着冤枉,安陵容早在沈眉庄掉下椅子就去了沈眉庄身边,此刻也是轻轻拍着沈眉庄的背。
以悫修仪为首的一众不得宠的嫔妃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她们早就看沈眉庄不顺眼了。
宜修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沈眉庄素日里看着精明,怎的现在这般蠢,请太医就请太医,偏偏点名要刘太医,这不是告诉众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打自招,还真是如了华妃的意!
一时间,也没有嫔妃敢说话,此时隐在人群中的玉美人开口:“还请皇上原谅姐姐,姐姐纵使犯了大错,也是因为过于爱慕皇上的缘故,姐姐一时糊涂,还望皇上念着往日情分上,饶了姐姐这一次,若是日后皇上想起姐姐的好处,岂不后悔?”
沈眉庄与安陵容听着甄嬛这话,两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她,安陵容不可置信,这岂不是坐实眉姐姐假孕争宠,一时间对甄嬛失望不已,沈眉庄则是震惊与甄嬛竟这般怕连累她,一时,心中尽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