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歌也不想让周老爷子为难,只得打起精神跟周老爷子说话。
周老爷子心里一直是感激曲长歌和赵况的,两个刚结婚的小夫妻就敢收养自己的大孙孙,还把他教养得这么好,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把所有的一切给对方都是应当的。
只是现在他的所有钱都攥在周老太太的手里,她不答应,自己真是啥也做不了。
吃过饭,曲长歌就提出了告辞,这里的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实在是不想再多留一分钟了。
这要是依她以前的脾气,早就爆发了,可为了椿树和周老爷子,她真的是忍了又忍。
周老爷子很是惊讶:“小曲啊,到了京都,还去住什么招待所,当然要住在我们家里啊。再说我家的房子肯定是够住的。”
曲长歌笑着说道:“我们定的招待所离妞妞和椿树的学校近,所以……”
周老太太本来正跟椿树说得热闹,听到老头子要留曲长歌和三个孩子住自己家里,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老头子也是的,他们愿意住招待所就住招待所,干嘛非要留人家住家里,这么多人,多不方便!他们住招待所也比住咱们家好,毕竟不是自己家,在招待所就会自在一些,”
椿树的脸都绿了,对着周老太太说道:“奶奶,那我也住招待所去,可以天天陪着我妈他们逛逛京都。”
周老太太一听更生气了:“你的家就在这里,你干嘛要住那破招待所?”
椿树刚要说话,曲长歌拦住椿树,她可不愿意椿树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啥让周老太太借题发挥的话,她心里的拳头已经捏得吱吱叫了,怕再忍下去就会当众爆发,会对椿树有影响。
曲长歌一脸假笑地对周老太太说道:“周老太太,您老放心,我们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不会给你们再添麻烦了。”
周老太太无所谓地说道:“那最好!”
周老爷子气得两眼发黑,这老婆子今天是吃了枪药了。
曲长歌见周老爷子脸色不好,就对着椿树说道:“椿树,你也留下来吧,我看你爷爷的脸色不好,你在家里也好及时送医!”
周老太太瞪眼骂道:“老婆子好心好意招待你们,你还咒我家老头子,你这是什么家教?得亏我家椿树根上随我们周家,不然让你教不出一个好来!”
曲长歌笑着摇摇头:“哎!看见了吗?妞妞,你能在这样的家庭里待下去吗?”
妞妞也气得要命,只觉得这老太婆就跟老巫婆一样,总是不停地挑衅自己家。
说实在的,自己父母当年收养哥哥,待哥哥跟亲生的没两样,哥哥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在赵家不自在。
就凭着这点,周家就欠了赵家多大的恩情,她还一副理直气壮,别人占了她便宜的样子,不知道哪里值得她理直气壮了,他们家又占了她啥便宜?
就凭那两箱子礼物?说实在的,她那点子东西对于赵家来说不值一提。
妞妞现在也动摇了,如果让她选择离开椿树和整日与周老太太在一起,她已经想选择离开椿树了。
小三和小四的脸也很是不好看,他们一家子带着礼物过来,就是要看这样嘴脸的?
三个小的齐齐说道:“妈妈,我们回招待所吧!”
曲长歌转头看向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的周老爷子:“对不住,周伯伯,以后您就保重好身体啊!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着急上火的。”
周老爷子,满脸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小曲,这回是我们失礼了!”
“不用不用,这事儿本来跟您也没啥关系,不用放在心上,我们就走了!”曲长歌摆手说完就领着三个孩子往外走。
周老爷子赶忙拉着椿树跟上:“你送一下你妈妈和弟弟妹妹们,陪他们吃完晚饭再回来,爷爷的车就先给你用着。”
椿树点头:“好的,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周老太太气得够呛,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椿树:“奶奶不许你去!”
椿树转头看向周老太太,眼睛冷得象冰:“如果还想让我喊你奶奶就放手!”
周老太太让他那冷意给吓得愣住了,站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
椿树扭头就走,几步就跑到了车子边,让曲长歌几个上车,然后他也跟着上了车。
周老爷子看着站在那没回过神来的老婆子,摇头说道:“自作自受!”
周老太太仿佛被这句话点开了穴道,冲着周老爷子大喊大叫:“老头子,你没良心啊!老婆子在边疆有口吃的让你先吃,你生病了,我就整夜整夜地守着你,你为了些个外人这样对我,良心不会痛吗?”
周老爷子说道:“是,是我对不起你,可椿树没有对不起你,小曲一家子也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把你孙子的救命恩人这样对待?实在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就我欠了你,对我怎样都行!他们谁都没欠你的,不应该被你这样对待!”
周老太太让他说得噎住了,不过她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哼哼两声就进去屋里了,也不理周老爷子。
这边椿树正好行李也没拿回来,他就让曲长歌开了一间三人间,兄弟三人又可以住一间了,还硬是要陪着他们一起住下。
大儿子这么贴心,曲长歌自然是不会往外赶,往外赶那不是正合了老太太的心意。
再说今天也说清楚了,以后不用去周家,也就不用再看周老太太那副晚娘脸,她高兴得很!
接下来几天,椿树领着妈妈和弟弟妹妹满世界转悠,京都的名胜古迹,京都的各种小吃大菜,他都会带着他们一起去感受。
曲长歌从不问椿树什么时候回周家,也不跟他说那天的事情。
他们几个人好似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天天出外面玩得尽兴才回来。
赵况是妞妞要开学前的两天才到的,他的假期实在是匀不出来了。
所以他只能陪着家人们游玩两天,第三天就要送妞妞去学校报道,第四天他们就要返回省城。
赵况的到来,曲长歌也算是找到主心骨了,晚上一家子进了一间房,然后就都去了秘境。
也不算告状吧,曲长歌也就是把那天的事情做了个陈述。
椿树等曲长歌说完又做了补充,真心诚意地在大家面前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妞妞。
经过这几天的陪伴,曲长歌其实也明白椿树的心意,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不会差的,肯定不会辜负妞妞的。
妞妞听完也有些害羞,这个赵家移动的活火山也有温柔的一面,大家都看得出她也是真心喜欢椿树的。
赵况听完大家的发言,沉思了一阵子,然后说道:“这样吧,咱们趁着这几天就去看看房子,楼房都不行,就买个大些的四合院或是什么的,就是那种咱们全家都能住的房子。”
曲长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小三和小四也就两年的功夫就要考大学了,而依他们两个的成绩考个京都最好的大学是没问题的。
所以还不如在京都买处房子,将来家里在这边也有个落脚点,就算是周老太太讨厌,妞妞也可以到这里来,椿树那性子,肯定也是会跟着来的,这样就好一些。
既然不想拆散这俩,他们还真是只能早些做准备,所以本来后面这两天的游玩变成了四处找房。
赵况的这个方案得到全票通过,第二天就开始行动。
只是买房子他们也不认识人,这个没有熟人又怎么知道哪里有房子要卖。
最后还是椿树一拍大腿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这也多亏椿树先来了几年,如今他也有了一些自己的人脉,他不是死读书的那种人,不光智商,情商也相当高。
椿树的那个朋友是军区大院认识的,很有意思的是,椿树是个典型的学院派,另外那个朋友是社会派,社会大学毕业的。
看到人的时候,曲长歌也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这样两个从哪方面都大大不一样的人能玩到一起,也就短短五年的时间玩到了鉄瓷的境界。
他们当时约的是后海那边的见面,看着那个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微胖男青年,剃着板寸头,穿着一件老头衫,下面穿着一条肥大的短裤,趿拉着一双白底黑面的片鞋。
隔老远那人就冲着椿树挥手:“树啊,我来啦!”
曲长歌和赵况看得面面相觑,看看那人,再看看椿树。
结果椿树看到那人一溜烟地跑了过去,寒暄了几句就拉着他一路跑了过来。
走到近前,椿树向赵况和曲长歌介绍道:“爸爸、妈妈,这是我在京都最好的朋友连振宇,他从小在这边长大,他的路子比我熟。”
连振宇忙谦虚道:“叔叔阿姨好,我是连振宇,叔叔阿姨可以叫我小宇。我可没椿树说的那么好,椿树才是我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总是拿椿树教育我呢。”
赵况笑着说道:“好,叔叔就不客气了,我就叫你小宇了。”
连振宇连连点头:“叔叔叫我小宇就对了!”
赵况说道:“小宇说的哪里话,各有各的优点,这不叔叔就要请小宇发挥优点,帮我们家在京都买一处房子。”
“好说好说,叔叔客气了,我听椿树说了的,他说叔叔阿姨想要一套大些的房子,在市中心一点,不用楼房,是这意思吧?”连振宇把昨日赵况电话告诉他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赵况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小宇说的正是我们的意思。”
连振宇指着远处的一个胡同说道:“那个胡同里有处四合院,是个不咋大的,也就一进院子。好处就是装修得挺好的,搬进去就能住。”
他说着又指了另一个方向的胡同:“那边胡同里的四合院呢,比较大,是个三进院子,就是有些年久失修,如果想搬进去住,必须重新装修。”
赵况想了想说道:“那我们都去看看,行不行?”
连振宇说道:“那自然是行的,我让房主在院里等着了,我们过去就能看房。”
“小宇安排事情细致!”赵况冲他竖了大拇哥。
连振宇连连摆手:“叔叔过奖了,咱们这边走!”
他们先去看到是那个小四合院,看着还真是不错,打扫得很干净,简单的装修,家具齐全,真的是拎包入住。
缺点就是小了点,总共才五六间房,还没有厕所,必须到胡同口那个公共厕所。
价格倒是不贵,也就两万块,他们没拍板要买,房主还有些怕他们不买,主动又降了一千块。
曲长歌觉得这个不是很满意,还是需要再多看两家。
所以,她和赵况对了一下眼色,还是出来了。
接下来又去看了第二套,那套房子果然够大,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十多间,最妙的是还有厕所,上下水都有。
不好的地方就是太破了,如果要买下来那就要重新归置,说不好买房的钱还不如装修的钱多,房主开价四万。
曲长歌和赵况觉得还是要再看几家的好,都不是那种十分满意的。
这个置业跟买东西不一样,它是一个长期使用的东西,没人会去将就。
所以他们一直看了一天半的房,看了不下十个院子,多少也了解了京都房价的行情。
第二天中午赵况一家子请连振宇一起吃了一顿烤鸭,也算是一家子跟连振宇商量一下到底定那套院子的好。
当然这几天的中饭和晚饭都是赵况请连振宇一起吃的,也没给人发工资,反而还让人跟着奔波劳累了一天多时间。
他们一研究,决定还是要第一天看的第二套院子,毕竟那个院子大,虽说改造肯定要花费更多的钱,可那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去改造也不错。
最最重要的,所有看的四合院里,就那个院子有厕所,这解决了最大的问题。
吃过饭,一群人就往那个四合院赶,连振宇去找房主。
好在房主还一下就找到了,双方拉锯了一番,终于定在了三万八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