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迟到十年的格杀令(上)

有一个紫发少年,十五岁离开父母外出求学,次年凭借出色的魔力才华考进这名叫司雨国的国家中最好的国立魔法学院。

之后花了两年习得绝大部分魔力运行规则,十岁那年能自创魔法,一时在这个小国家闹出不少风波,风头无两。

而他的名字,叶臻,则成为了这个国家的骄傲,被国民们天天挂在嘴边念叨。

“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国家出了这么一个宝贝天才。”

于是,叶臻就被送去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学校,教皇国的珈蓝学府公费深造。

据说在那边跟着某位大学者弄出了了不起的东西,教皇国也因此与司雨国交流更加紧密,已然一副大哥小弟之姿。

虽然教皇国教会分布整个世界,但并没有把所有土地收为教皇国所有。

教会仅作为教皇代表,对整个人类社会起到调停和引导作用。而且为了以示自己对统治世界毫无兴趣,教皇国的国土仅有五个城市,比不少小国家更小,可不会有任何人会因此去小瞧这个国家。

最好的教育,最强的军队,最高的魔法,全在教皇国手中。更不要说所有的人都发自内心尊崇教会所敬奉的神明,哪怕教皇提点神谕要让哪个国家灭国,也没有人敢不照做。

凭借一个人才能与这样的老大哥攀上关系,司雨国国君最近做梦都笑醒。

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叶臻这些老邻居们,包括言岚一家,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看着自己找的隐居宝地,边远农家乐,发展成为了当今世上顶尖的繁华贸易中心之一。

作为神之权能拥有者,言岚自然知道教皇一些隐秘,包括那永生以及所谓的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的能力包括又不仅限于能对自己想知道的事立即有个大概和预知部分未来。

但哪怕仅仅是如此,依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能力了。

为了防止自己带着他们圣女没跑几天被那莫名其妙的能力发现,然后被天降神兵乱刀砍死,言岚做足了功课。

凭借愚者图书馆权能,搭配炼金术制作的“乱象”,间接影响到现实,再加上自己与灵芝改头换面,使真与假达到了微妙的平衡,所有不对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探查都将笼罩上一层迷雾。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随便找的普普通通准备养老的地方,边上普普通通一户人家的孩子,普普通通地出门一趟,然后带着惊吓回来了。

言岚最近每天睡觉都被愁醒。

“怎么办啊,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

言岚看着身旁熟睡的灵芝,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来。

首先是愤怒,无止尽的愤怒,每天提心掉胆的过着,明明跑到如此远的地方,却依然逃不过宿命。

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流浪诗人言岚,大不了一战了之,可......他看着身边的亲人,眼中泛起柔情。

幼年不幸,独自一人漂泊,所以才有流浪诗人言岚。可此刻,他有了可以被称之为家的东西,有了负担,他也愿意为了这份负担,放下一切别的东西。

随之而来的恐惧爬上心头,他害怕失去了。

他没有告诉灵芝炼金术的事,炼金术是等价交换的术式,他在这场交易中,献祭了自己所有魔力,而且为了没有后患,同时封锁了神之左腿。

神之权能是随机挑选婴孩继承,每种能力同一时间只会存在一个,这份能力一般会直到伴随他们死去。而若诞下婴孩,则这份能力有几率被传承而去。

在教会的教条里,这是神的亲吻,而被神所特别钟爱,赋予神之心的少女,则会被冠与圣女之名,终身呆在教会直至死去,并且在期间为了避免神之心被嫡传的情况,圣女会保持一生圣洁。

同时神之权能是会相互吸引的,就比如他和灵芝的相遇,他可不想某天和教皇来个偶遇。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并且加强术式的强度,他将这份能力作为代价,与魔力一起投入到炼金术的交易之中。

而由于神之权能的特殊性,这一切只不过是将能力封锁罢了,神之左腿并没有离他而去。

哪怕是这样,原计划中就算遇到了封锁,凭借愚者图书馆的复制粘贴搭配灵芝的神之心也能弥补一些问题。

可最糟糕的问题发生了,六年前他们的女儿诞生时,神之心被嫡传了。

那一年叶臻只说要去深造,言岚其实并没有对此过于上心,在他看来这只是个略有天赋的毛头小子罢了,毕竟他长这么大的时候,都用愚者图书馆的框架手捏五阶魔法玩了。

等到再后来教皇国教会司雨国总部开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了,作为一个居住好几年,同时还是叶臻邻居的言岚一家,除了乖乖去签个字表示自己是好公民外,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更离谱的事还在后面,他们女儿言希三岁那年觉醒权能,什么也没有觉醒出来。

那么大一颗神之心呢?说没就没了?言岚感觉世界要疯了。

倘若没有普通权能也就罢了,做一个快快乐乐的普通人也挺好。问题是他亲眼看着那么大一颗神之心跑到自己女儿身体里,完了就没了?

而灵芝很肯定自己三岁那年被测出来神之心,并且当天就可以使用,毫无副作用,而她也因此被教会带走成为圣女。她也很肯定神之心的确被自己女儿所传承走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清楚。

虽然灵芝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可对言岚来说,那可是救命稻草。

没有神之心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他就算有愚者图书馆,以他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发动哪怕是一阶魔法。

若是教会追兵此刻从天而降,他已经无力逃亡了。

窗外阳光洒进屋内,言岚又恍恍惚惚呆坐了一晚。

“怎么啦?最近总是愁眉不展。”灵芝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搂上了言岚。

“哎呀张二狗欠咱家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还,还有咱们这个庄园的土地似乎要被征用收归国有了,明明好不容易才侍弄好一片菜地的。”

言岚抱怨着不大不小的事情,似乎真为生活所迫。

可灵芝又怎么会不知道,与教皇国教会分会呆在同一块土地上那种压迫感,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刀一样使人不安。

她提过搬家,去更远的地方,可言岚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从繁华的市中心搬到城市边缘这座庄园里。

隐约间灵芝已经有了猜测,此刻听到言岚那些有的没的抱怨,下意识把他抱得更紧,她好想说别怕,起码我们已经幸福的过了十年。

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们还有年幼的女儿,人生也才过了不到一半,她同样放不下这一切。

阳光已经温暖了整个屋子,光芒透过窗口照亮了那对夫妻,他们的孩子依旧在隔壁屋酣睡。如同以往的早晨,安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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