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开外,老妪颤着嘴唇,甚至有些怀疑人生,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干什么。女孩看着这位平时天塌不乱的大祭司,竟是破天荒的失态了,脸色凝重不已。
二人皆沉默片刻后,老妪嘱托道:“那二人,切忌与之为敌,否则,就是这天道也救不了你,切记。”
女孩眉头微皱:“有这么严重吗?这天道,就连你也打不过啊。”
老妪深吸一口气:“我方才差点就去投胎了。”
女孩听此,瞳孔骤缩,惊骇道:“怎么可能…”
老妪叹息道:“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想当年三祭司与大祭司连手与天道交锋,于百招之内可立不败之地,但方才,那是一种源于维度的压制,使得她连还手的欲望都没有,以至于那道略显苍桑的声音还在她脑中回荡: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放过他们,二是,投胎。
谢牧二人立于剑山之前,四下望了望,依谢牧来说没把好剑,而山顶的那柄,有点儿高。
“狱爷,喂,狱爷…他奶奶的,说休息的时候不休息,要你的时候睡得比猪都沉。”谢牧连忙趁这会儿工夫口嗨两句。
谢牧遂侧脸看向许君语:“等会儿要是有人来,你先走,得比你强。”
他可不想被个小朋友误了事。
许君语眨了眨眼:“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谢牧训笑一笑,便向剑山走去。断罪的剑意不知怎的突然活跃起来,顿时山顶那柄剑所附带的剑意冲天而起,眼看着体内的剑意有冲出去的意思,谢牧可谓大喜过望,直接放弃了镇压,可让他气出血的是这剑意回头就是一个反噬,而剑皇之剑意也没入了他的经脉之中,这一下子,他体内直接变成了两剑意的战场。
谢牧强忍着撕痛,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奈何有其心而无力,倾刻间便失去了意识,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许君语心头一惊,一个健步登至谢牧身前,抱起谢牧便回往回赶。
一处小溪旁,许君语正与六七位彪形大汉对峙着。
为首男子猥琐道:“哟呵,小娘子,穿着婚服大半夜跑出来,是急着跟哥哥成亲吗?”
许君语眼前这男子境界虽只有通幽境中期,但加上其后的六位灵幻境修士,她虽只有通幽境初期,但一个人倒是可以打得有来有回,可此时谢牧的晕倒成了最大的破绽。
戏仙狱内。
道士谈声道:“你觉得这女娃会不会跑?”
狱爷笑道:“这种问题问得没意思,毕竟人性最是难猜,不过站在利益一边,她不会跑。”
谢牧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认识不到一天的人,于此为他死拼,只有那道坎的原因。要知道,如若战败,被这男子所擒,这一辈子也就毁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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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牧不知过了多久,那沉重的眼皮终是抬了起来,入眼的是张惨白的脸蛋,两行血泪纵贯脸颊,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额头上。四下是七具冷冰冰的尸体,小溪哗哗的声音使得谢牧的脑中不断闪过这里可能发生过的一切,但他想不明白,为何这女人会如此护他,是那道坎比她的命重要,还是自己一开始就以为错了,不得而知。
此时的他,体内剑意已然消散,经脉似因剑意的冲击变得更为强劲。谢牧从许君语腿上爬起,一股股灵气涌入许君语体内,然恢复之势可谓微乎其微,就其血色也未恢复过来。可感受着她的脉搏,那微弱地波动,他不可能放弃。
这时,狱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有一禁术,可救她。”
“给我。”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地接口,让狱爷不得不再加上一句:“此禁术将会使你的寿命折半于她,你若死,她也会死,反之,则不然,若想好了,你们便是同一体,就目前而言,此禁术无解。”
谢牧似没听到般嘶吼着:“快给我。”
最终,二人进入着戏仙狱开始施展禁术,因为此等禁术的施展于此方世界而言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禁术一旦施展,便无法中断,道士手拖拂尘,口中念念有词,谢牧二人于禁阵之内发生了灵异的一幕,二者的灵魂竟是被抽离了出来,遂融于一体,但很快又分开了来,归于二者的身躯。
伴随着道士口中的一句:道法归一,道生。
归于平静。
谢牧抚着左侧的一缕白发,看向了许君语。
道士安慰道:“最多半月便会苏醒,莫急。”
谢牧也算是松了口气。
“来,给你看个东西。”道士拂尘一挥,一道长宽三十余丈的虚影画面出现在眼前,恰是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是夜,许君语谈笑道:“我的男人可不是你这老杂毛能当的。你瞅瞅你,脸色都有些憔悴,不会是痿了吧。”
为首男子顿时暴怒,向许君语冲去,许君语微微侧身,一记扫堂腿直击男子腹部,一口鲜血很快便厌恶男子般涌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一团紫气已然涌入许君语的鼻腔,一道略感晕眩的感觉涌去脑中,许君语暗道不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从纳戒内取出了一柄长枪,枪头有一黑蛟盘之,随着“神殒”二字的散开,长枪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到达了男子身后,同一时间,长枪瞬间炸开,一片片枪身碎片犹如飞刃般向四方袭去,其分布极其紧密,半丈之高,如被刀轮横向切割一般,而许君语则早早卧倒于地。
枪身碎片一瞬间贯穿七人的身体,当场使之殒命。
而接下来的一幕使得谢牧火冒三丈,首先至此的是皇室的老东西,但仅仅是留下了一句:“废物”便离了去。其次来的则是这方世界的主宰:天道。
天道俯祝着许君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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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看蝼蚁般淡然道:“是看到了希望吗?看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活。”
说着,一道雷劫直击许君语,许君语摇头惨笑,果然还是给引来了。
画面到此结束。
谢牧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也没去质疑道士为何不出手,如此未免太无脑,人家有义务救吗?很显然是没有的。
谢牧半月来就静静地坐在许君语身旁。
狱爷叹息道:“害,又是个大情种”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呐。
…………
…………
“你,为什么不跑?”谢牧抚着许君语的脸颗,很是迷茫道。
许君语那略显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口:“还记得婚礼上的话吗?”
“生死相依?”
许君语浅笑道:“许君之语,诸天断而不违。”说着,便浅睡过去。
狱爷再度叹息:“两个大情种。”
桃花源内。
“这女娃………”狱爷欲言又止。
道士解惑道:“施展禁术时,她苏醒了一会儿,修士一途多别离,有情人当终成眷属,少点生离死别,甚好。”
“这倒也是,想当年他.…害,不说也罢。”
谢收此时已然回到家中,倍感无力的他选择了离家历练,目的地:三角雨林。一个被誉为死神故土的凶煞之地。
“万事小心。”谢冠一把年纪,煽情的话倒也说不出来。
“世子之位让谢运当吧,你和老姐好好在家等我就行。”
谢竹抱了抱谢牧:“你也要好好的,我还要带你去看母亲,你二哥也许很快就回来了,明白没?
谢牧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我答应你。”
今日的黎明显得很是压抑,使得谢牧登上马车的脚不由沉重下来,一步一步,似是提山一般。
这时,谢竹向其奔来,递给了他一枚玉佩:“这是娘曾戴过的,和我的一样,你要带回来。”说罢,连忙扭过头去,往回奔。
此去八十里,新沿城中。谢牧与许君语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左逛逛,右瞧瞧,却是没一件入眼的东西。
“左街,有一老头,去看看。“这时,狱爷的声音响起。
谢牧拉着许君语就走,能被狱爷看上眼的东西可不多。
老翁盘坐在地上,头戴斗笠,双膝上有一四尺竹竿,身前有数张桌子,摆着不少东西。
“问他竹竿卖不卖?”
谢牧点了点头,问道:“前辈,您这竹竿可卖?”
“不卖。”
谢牧脸色一僵,心中问道:“怎么办?”
狱爷:“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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