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重要的一局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皇帝身边的内侍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只因为豫王手中的利器着实太过锋利。

萧煜身边的萧旻被晃了一下眼睛,不过他小小的身子却一直没有动。

长剑一挥,鲜血迸溅,一颗人头落地,那是禁军中的一个都虞侯。

这人一直站在皇帝身后,紧盯着皇上和豫王,想要伺机向豫王动手,正当他额头上的冷汗滚落时,豫王手中的剑动了,他最后的感觉,是被自己涌出的鲜血填满了喉咙。

萧煜道:“我萧煜奉旨平叛,此去必当杀尽奸佞,还大齐一个太平河山,诸位将领……”

“在。”

武卫军以及在场的禁军、各处的兵卒和将领齐声应诺。

萧煜道:“为朝廷锄奸,为大齐杀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你们回报大齐,回报圣上的时候了。”

众人齐应声。

躺在地上的太师党管事,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有呕出一口鲜血。这是太师想要的局面,想要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任何人牵制,想动兵就动兵,想杀人就杀人,就算不当皇帝又怎么样?

可惜……

太师得不到了。

……

京城外。

太师正在等消息,他身边是淮安郡王长子,这孩子比皇帝年长,可现在却眼睛通红,一脸恐惧地看着四周。

养了这么多年,却还不如萧旻。

太师垂下眼睛,若非教出来的孩子不听话,他又怎么会另养出一个去替代?萧旻小时候他就发现,那孩子十分聪明,将来必定能有些建树,不过现在看来,他不需要一个聪明的皇帝,只需要一个能听话的孩子。

“还没有消息吗?”太师问向身边的家将。

家将道:“已经让人盯着了,可能……还没有抓住豫王。”

这也很正常。太师想到了萧煜必定难缠,别看萧煜带来的兵马不多,但怀光等人都是从死人堆里搏杀出来的将领,不是一般武将能敌的,所以他才会安排那么多人一起盯着豫王,他要用人命,将豫王困在城内。

太师看向淮安郡王长子,那孩子会意忙上前为太师添茶,只不过他的手有些发抖,茶水淌在了桌上。

一杯茶还没倒好,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太师……”

焦急的声音吓着了,淮安郡王长子,他手一抖,不小心将面前的茶碗打翻,面前一片狼藉,淮安郡王长子眼睛通红,仿佛就要哭出来。

往常这样的时候,太师必然罚他,可现在太师顾不得在意这些。

探子禀告道:“城内出事了,咱们留在里面的人,许久没有出来报信,咱们与管事他们断了消息。”

他们之前有约定,无论城内什么情形,管事的人都要送信出来,可是根本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也没有兵马出城。”

如果豫王谋反,应该有人送信去城外京营,然后调动兵马一同前去擒贼才对。

太师皱起眉头,他缓缓起身:“带上人,随我去看看。”

站在城外的山坡上,就能将京城附近大致看清楚。

太师的庄子也建在山中,为的就是能在这一天派上用场。

太师骑马带着人一路前行,很快就蹬上了山坡。

京城几个城门关闭,城门口也是一片安静,至于城内……被厚厚的城墙隔绝,根本不知晓其中发生了什么。

守城将士中,也有他们的眼线,想要送消息对他们来说并不难,除非……他们一下子全都被拿下。

那些人分散在各个衙门中,找起来并不容易,除非在他们动手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豫王将精神都用在那老宫人身上,以为那般就能对付他,不太可能暗中再去这样安排。

太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可眼皮却是一跳,心里浮现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就在太师等人盯着的时候,忽然北城的城门缓缓动了。

“城门都打开了。”

“有人要出来了。”

斥候先喊出声。

太师这才发现,有动静的不止是北城,东城门和西城门也被打开了。

太师眼皮又是一跳。

“说不定是有人出来向京营报信了。”

太师抓紧了缰绳,不等看清楚城内冲出的到底是什么人,已经调转了马头:“立即整兵离开这里,一路往西,寻机会与相王兵马汇合。”

太师话说完,人已经到了半山腰,他身边的家将甚至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分明还什么都没瞧见。

太师的确没看到,但多年保持警觉的他,格外的敏感,城门不可能一下子全都打开,这样的情形,是要几路兵马从各个方向出城。

这样做,通常都是为了围攻。

豫王在城内,所以被围攻的人只有他。

太师身后的家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瞧见的则是一支骑兵队伍,气势汹汹朝他们方向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

……

嘈杂的声音在太师身后响起,城内出来的兵马没有这么快找到庄子,先与他的人交上手的是京营的人。

“捉拿反贼。”

打斗声中夹杂着呼喊。

“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太师反应的及时,带着一队骑兵往东奔驰,好不容易才暂时甩掉追来的兵马,家将带来一个从京城逃出来的探子,探子身受重伤,只剩下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将城内发生的事说出来。

“管事他们……都死了。”

“那是一个圈套……宫人在文武官员面前,告发太师。”

“皇上将虎符给了豫王,还允许豫王先斩后奏。”

豫王手中有了十万大军,且不受任何人的制约,那将会变成什么样?

众人只要想一想就心中一片冰凉,他们纷纷去看太师,希望太师还有别的布置。

但显然他们要失望了。

太师深吸一口气道:“只要能与相王合兵,就还有机会。我之前让兵马暗中投靠相王,就是为之后做的准备。”

相王的兵马折损不少,再说他们之前面对的不过是藩地的武卫军,而非手握大齐所有兵马的豫王。

这一刻大家都清楚的知道,太师输了,至少输了最重要的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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