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摘下高岭之花揣兜里》全本免费阅读

两人站好后不久,丁香也也自院外走了进来,她踮着脚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好不容易见得解苓儿与紫苏的身影,赶紧也低着头猫着腰挤到她俩身边来了。

“丁香,你这是怎么了?晚上没睡觉吗?瞧你眼下这淤青……”紫苏侧过脸看了丁香一眼,口中有些惊讶地道。

“啊,是吗?可能是昨儿夜里有些燥热,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起来这眼圈就黑了。”丁香手抚着脸颊,眼神内还是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解苓儿闻言也看了她一眼,就发现丁香不止眼下淤青,头发也有些凌乱,好似是真的夜里没睡好觉。她心里有些犯嘀咕,当下也来不及细想,只竖起指头示意紫苏不要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院内都站得满满当当的了,略数一下也有上百个年轻的丫鬟们。又过了一会儿,白英也进门来了,身后跟着云嫂子等一众管事娘子。

白英款步走了进来,先至上首给萧君迁施了一礼,然后拿着手里花名册,对着厅内分两边站着的丫鬟们开始点名了。

“家主,府内三十岁以下的丫鬟,一共一百零一个,如今全都到齐了。”片刻后,白英转过身,对着萧君迁禀报道。

萧君迁听得点了点头,抬手示意白英退下。那下首坐着的巡检官便站起身来了,对着萧君迁拱手一礼道:“萧二爷,既是人都齐了,那下官便开始了。”

听得这巡检官对着萧君迁态度这么谦恭,还自称“下官”,解苓儿先是愣了下,随即便又想了起来,萧家的爵位经历代递减,如今已然不值一提,可萧君迁少有盛名,在几年前就应诏进宫为皇太后看病,替皇太后治好了多年的顽疾。圣上龙心大悦,特赐了他一个轻车都尉的官职。这轻车都尉虽说是个挂名的虚职,可却是个从三品的官衔,这位七品巡检官自称“下官”倒也合情合理。

“谢大人请便。”萧君迁点点头道。

那位姓谢的巡检听得又是一礼,而后转过身来,眼神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沉着声音道:“昨夜后街发生了一起毒杀案,有人看见过,今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有个小丫鬟模样的去了死者的住处,后来还看见她进了萧家的大门。”

谢巡检的话音才落,人群之中就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些女子们全都相互看一眼,然后窃窃私语,都在嘀咕着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去毒杀了何三。

解苓儿没有说话,只悄悄朝身侧的丁香看了一眼,就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袖子内的手也竟是在颤抖着。

“丁香,你别怕,这些巡检大人只抓凶手,不会冤枉好人的。”解苓儿凑近了丁香一点,口中轻着声音安慰道。

“啊?苓儿姐,我,我,我没,没有害怕。”丁香似是被吓了一跳,一边摇头一边将手悄悄藏到了身后。

“肃静!”见得议论声越来越大,谢大人身边的副将大喝了一声,众人吓得脸上都一白,赶紧都闭紧了嘴巴乖乖站好了。

“你们中有谁昨天去了死者何三的住处?赶紧站出来接受巡检司的问讯。你们不用担心,巡检司绝不会冤枉好人,只要与毒杀一事无关,当场说清楚就可以走人了!”谢巡检又对着众人喊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可就是没有一个主动站出来。谢大人眼见如此,抬手示意了下,身后一名差官便托着一只小茶盘上了前。

“这是掉在何三屋里的东西,你们大家都认一认?看看这是谁的?或是在哪里见到过?”谢巡检指着茶盘上的物件对着众人道。

什么东西?众人皆都抬眼看了过去,后排的一时看不到,全都急得踮了脚伸长了脖子。那差官便走上前来,将茶盘托着依次让众人看过去。

“是只镯子,这是谁的?从来倒是没见过……”前排有人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

难道是那下手毒杀的何三的人一个不小心将镯子丢在了现场?解苓儿心里嘀咕一声。

不多时,那差官便走到后排来了,解苓儿抬起头朝那茶盘上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是脸色一变,差点惊呼出声。

茶盘上放的是只银镯子,雪白锃亮,镯身錾刻的是缠枝花纹,与她刚进府里,送给丁香的那只银镯子一模一样。

是丁香,是丁香毒杀了何三?解苓儿不敢置信,她手捂着嘴巴一且惊愕看向了丁香,就见丁香也盯着那只银镯子,她脸色煞白,身体也在筛子一样的颤抖着。

紫苏也盯着那镯子愣住了神,她明显也认了出来,这只镯子好像是解苓儿从前戴过的。

这三人不同于旁人的慌张神态立即引起了那差官的注意,他的双眼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正待开口让几人出列来,这时却听得丁香突然开口说话了。

“大人,我见过这只镯子,我知道是谁的!”丁香一边喊着一边伸手直直地指向了解苓儿。

“这镯子是苓儿姐的!我亲眼见她戴在手上过!”丁香的略带稚嫩的声音这一刻无比尖锐,似是一把利刃一样,瞬间戳破了所有人的耳膜。

人群之中再次起了一阵骚动,一直坐在上首的萧君迁,此时脸色已是变得铁青,放在椅子扶手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丁香,你在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苓儿戴这样的镯子了?”紫苏伸手将解苓儿拉在了身后,自己则迎着丁香喝了起来。

“我就是见过了!当时我就觉得苓儿姐手上的镯子雪白锃亮,还特地多看了两眼,就是这式样的!”丁香却是毫不示弱,冲着紫苏也喊了起来。

“你们几个,到前面来说话!”谢大人指着三人发话了。

“三位姑娘,请吧。”手捧茶盘的差官也催促了一声。

丁香率先走了出来,紫苏则一脸担忧地看了解苓儿一眼,却见解苓儿面色平静,还朝她轻轻笑了下示意她放宽心。紫苏心中仍是忐忑不已,可事到如今也无计可施,只得与解苓儿一道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解苓儿走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上首萧君迁朝她看了过来,不知为什么,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发现他的眼内有一抹担忧之息,她微微有些吃惊,再仔细看时,却发现他已收回了眼光,面色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之状,她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三人至谢巡检跟前行了礼,谢巡检抬手让她们起了身,眼光在三人脸上一一看过,待眼光落到解苓儿身上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惊艳之色。

“三位姑娘,姓甚名谁,都在府中何处当差啊?”谢大人背着双手沉着声音问。

三人赶紧都如实禀了,在听说解苓儿在家主书房当差时,谢巡检点了点头,面上出现一抹了然来,于是转过脸朝萧君迁看了一眼,却见得萧君迁敛着眉眼一脸平静的模样,他略感有些意外,顿了下才又转向了解苓儿。

“苓儿姑娘,丁香指认这只镯子是你的,对此你有什么话说?”谢巡检问解苓儿道。

解苓儿上前一步,先是对着谢巡检福身一礼,起身才脆软着声音道:“大人,民女想请大人问一问丁香,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见我戴这只镯子的?”

“丁香,请如实作答。”谢巡检转向丁香问道。

丁香的脸上闪之下一丝慌乱之色,不过很就平静了下来,她也上前一步行礼道:“大人,是这样的,苓儿姐和紫苏姐是一个月前来我们府里,那天白英姐姐吩咐我带她们去偏院住下,半路上的时候,我看见苓儿姐手腕上戴的镯子了,那天她穿的是件豆绿褙子,绿衣袖子衬着雪白镯子,还真是好看得紧,我忍不住就盯着多看了几眼,也就记得牢了,因此刚才一见着就认出来了。”

丁香一番话说得有鼻子有眼,连那天解苓儿也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就说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人不信。众人一时都将眼光聚集到了解苓儿身上,见她生得娇媚过人,又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一个个都在心里犯起了嘀咕,都在猜着她与何三是什么关系,好好的怎么跑去何三的屋里,还将手上的镯子给落下了。

见得众人的神色,一直侍立在萧君迁下首一点的白英,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下,又抬眼朝门口方向看了看。

门口围着一众看热闹的婆子,个个都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听着里面的动静。上次与紫苏及解苓儿打架的邱婆子也在其中。听得丁香指认掉在何三屋子里的镯子是解苓儿的,那婆子的一张马脸上就露了喜色,这会儿见得白英往门口看过来,那婆子更是兴奋了起来。

“哎呦呦,何三死得还真是惨啊!不过,也只怪他色胆包大,竟是与这汀园出来的姑娘不清不楚的,惹得这一场风流债,把个性命都给丢了哟!”邱婆子拖着着怪腔,声音大得足以让院内所有人都听清了。

邱婆子这话一出来,众人心中的隐隐疑窦迅速就有了个突破口,一个个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一边嘀咕着,一边又朝解苓儿投去有些猜疑的眼神。

“邱老狗,你满嘴里喷什么粪呢!你是听了哪个贱人的唆使,来给苓儿泼脏水想要污蔑她的清白?”紫苏按按不住了,上前两步手指着邱婆子厉着声音骂了起来,一边骂着一边又回头朝着白英狠狠瞪了一眼。

她为什么要瞪白英,是指白英就是那个唆使的“贱人”了吧?众人见了紫苏的模样,一时都惊愕住了。

那谢巡检官也注意到了紫苏的眼神,忍不住轻叹一口气,显然是对深宅大院里女人间的是非口角也颇感头疼。

“小娼妇你别嚣张,家主在呢,还有这些大人都在,你就敢骂人?你和那解苓儿一样的货色,都与那何三眉来眼去勾三搭四,尽做些不正经的勾当!”邱婆子双手插腰,话说得越发不堪入耳了。

紫苏听得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将袖子一卷就要冲过去撕打邱婆子,解苓儿却是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紫苏,别冲动。”

解苓儿先将紫苏推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谢巡检一礼道:“大人,可否让那邱婆子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见得解苓儿这般不亢不卑温柔有礼的模样,谢巡检的面上不由得生了意外之色。刚才邱婆子的粗鄙之言听得他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可没想到这位娇弱弱的女子竟是没有动怒,也没有哭泣喊屈,反而还这般冷静自若,这实在令他没有想到,心里她生了一丝好感的同时,也甚是好奇她接下来会如何为自己辩白。

“将那婆子带过来。”谢巡检朝吩咐了身侧的差役喊了一声。

那差役答应一声,大步上了前将邱婆子带了过来。邱婆子本是一脸嚣张模样,这会儿见得着腰悬大刀的官差,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也生了些惧意,低了头弯了腰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

“邱婆婆。”

解苓儿站到了邱婆子的跟前,还轻软着声音喊了她一声。

邱婆子听得抬起了头,就见得解苓儿正站在她跟前,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见她这般怯生生的笑模样,邱婆子立即觉得胆子壮了起来,她将胸脯挺了挺,正待张口变本加厉再侮辱她一番。

可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解苓儿抡起了胳膊,对着邱婆子的脸左右开弓打了两耳光。这两个耳光打得结结实实的,随着“啪、啪”的两声脆响,邱婆子脑袋都歪到了一旁,她也忘记了喊疼,只瞪着两只牛眼一动不动盯着解苓儿,片刻后,一丝血迹自她的嘴角慢慢溢了出来。

所有人都懵了,也没人看清解苓儿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眼前这个娇怯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的小姑娘,竟是会突然动手打人,两巴掌打得那膀圆腰粗的邱婆子身子歪斜,嘴角都出血了。

见得邱婆子的狼狈模样,紫苏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她心里清楚,解苓儿面上瞧着着虽娇弱,她自入得汀园便被孙妈妈逼着习舞,天长日久的锻炼便得她的体力强于一般的闺阁女子,这会儿气极了手劲定是大得很。

自解苓儿的这两巴掌打出来之后,座上萧君迁的脸色就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他甚至弯了下唇角,面上露了一丝饶有兴致的感觉来。

片刻后,萧君迁又朝跟前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厮立即意会过来,悄无声息的站在了邱婆子的左右,邱婆子此时就是想要撒泼还手也是不能够了。

打完人的解苓儿理了理袖子,又轻抚了两下鬓发,然后对着谢巡检福身一礼道:“大人,小女子失仪了,这望大人宽宥。这婆子满口胡言乱语羞辱污蔑于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无妨无妨,姑娘你接着往下说就是了。”谢巡检看热闹正看得津津有味,这会儿听得解苓儿说话才回过神来,赶紧一边摆着手一边说着,面上也是一副忍笑的神情。

“谢过大人。”

解苓儿道了声谢,起身接着道:“小女子是一个月前来萧家的,前半个月,我在西院藏书阁当差,每日里上值,洒扫理书不得空闲,这事可由藏书阁陈老夫子作证。后半个月,我被调入家主的书房当差,我每日里的行踪作息,家主都是一清二楚的。请问大人,我哪能分身乏术与那何三眉来眼去勾三搭四?”

“这,这倒是……”谢巡检点点头,一边说着,一边朝上首的萧君迁看了看,这姑娘如今已是将萧君迁都搬了出来,他实在不敢再不知深浅地问下去了。

萧君迁仍是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站着一直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的萧离冷哼了一声,而后语带讥讽着道:“何三那猪狗不如的烂东西,这府里最末等的粗使丫头都看他不上,别说家主身边的人了!”

萧离这话一出来,众人的眼前就浮现了何三五短肥胖的丑陋模样,再看看眼前解苓儿娇俏脱俗的模样,一时间都不忍想象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瓜葛。

这人是谁?我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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