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平名声大噪,刘娥姬虽是刘府二房孤女,她的地位也会有所改观,毕竟宫里最擅趋炎附势,宫外发生什么事,多多少少都会影响到宫里。
这不,有人便开始殷勤媚上。
尚宫局一女官来到凤仪宫,将账目奉上,言:“皇后娘娘,这是下元节典仪账目,请娘娘过目。”
刘娥姬疑道:“江尚宫呢?”
这些账目仪册一般都是江尚宫亲手奉上,这其中太后是要动手脚的,江尚宫是太后的人,迟或早,这些账目都是不让别人碰的。
那女官道:“江尚宫告假几日了。”
刘娥姬道:“几日了?”
女官思索,言:“有四五日了。”
“她新婚之时不过两日就回了宫,这是怎么了?”刘娥姬纳闷,面色淡淡。
女官道:“假事上说江尚宫出门时没注意,被夜里的快马吓着,还将手摔折了。”
“这样吗,行了,你下去吧。”刘娥姬将人打发,立刻喊了兰枝,将令牌递上,“兰枝,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替本宫去段府慰问一下。”
兰枝接过令牌,应道:“是。”
刘娥姬再次嘱托:“务必小心。”
兰枝颔首,她去凤仪宫库房挑了件合适的慰问品,就出了宫。
许是兰枝许久没出宫,路途中她还去了小茶楼,还有一间糕饼铺子,出来时嘴里还嚼着糕饼,属实是一只馋猫。
眼看就要到段府,兰枝与鬼鬼祟祟的御医杨嗣迎面撞上,兰枝挥着手打招呼:“杨御医!”
“……”那杨嗣面露尬色,很明显,他不认识兰枝。
兰枝天真,并没觉得异样,问道:“杨御医来段府做什么?”
杨嗣圆滑道:“段大人有些不适,他邀臣过来帮他看看。”
“我替皇后娘娘过来慰问段夫人,正巧,我们一起吧!”兰枝欣喜,邀人一同前往。
“好……”杨嗣应答,很绅士地作揖请人先走,“姑娘请。”
兰枝礼貌颔首,走在前面,兰枝敲了敲段府的门。
“谁啊!”那杂役瞥了眼杨嗣,然后定睛看着兰枝,等着兰枝的回答。
兰枝眨了眨眼,道:“我是皇后娘娘派来慰问段夫人的,他是宫里的……”
“咻”的一声,一支箭矢从树中射出,刚好命中杨嗣手拿银针的右臂膀,这根银针再差一厘米就要入了兰枝的命门。
银针掉落在地,杨嗣捂着流血的臂膀吃痛低吼,兰枝原地大叫,那杂役很机灵地立马关了门。
齐延从树上跳下,李副尉一身百姓的模样从巷子里蹿出,其他人也是陆陆续续过来,他们把段府门口堵了个欢畅;杨嗣见状直接拔了手臂上的箭矢,直接挟持兰枝,他的眼珠子转得非常快,他盯着在场地每一个人。
这时的兰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双手掰着杨嗣的左手,忽的用力一咬。
“嘶~”齐延见状又是一箭,这一箭就凑着兰枝的脸直中杨嗣的左肩,兰枝看着笨笨的,关键时刻是一点也不马虎,她趁着间隙撒手就把人推开。
杨嗣将手里的箭向齐延投掷,李副尉见此挡上,杨嗣再想跑,其他人立马围上来堵了他的去路,最后他们将杨嗣拿获,顺带堵了嘴,以防他咬毒自尽。
兰枝突然和个没事人一样,上前福礼:“多谢殿下。”
“……”齐延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按耐自己的脾气;齐延只觉得她碍事,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就能抓获眼前假扮杨嗣的人与段盛安勾结。
李副尉上前道:“姑娘没事吧!”
兰枝自来熟,问道:“没事没事,杨御医干嘛了,你们要抓他。”
李副尉得意一笑,走到杨嗣身边,他的手伸向杨嗣的脖颈,就这么揪着脸皮一揭开,面具之下呈现出另一张脸。
这个人正是给齐珩种下噬心蛊的御医。
兰枝惊呼:“他不是杨御医!”
齐延看着兰枝,想起她说的话,突然感觉哪不对,严肃问道:“你是来慰问江尚宫的?”
兰枝瞪圆了眼表示不解,答:“是。”
齐延立刻命令道:“李正襄,踹门。”
“啊?好!”李副尉反应过来,立马抽刀往门缝里砍去,他的刀嵌入了门后的栓子,他将刀抬高,一脚把门踹开。
门内江尚宫头发凌乱一脸惊恐,被堵着嘴,支支吾吾喘着粗气,她想喊救命;她的手被捆在身后,正拼了命地往门口跑,那个开门的杂役正拿着刀在她身后追赶着。
兰枝惊恐大喊:“江尚宫!”
只见那杂役挥刀时,江尚宫正巧踩着了裙子,摔倒在地,情急之下齐延又是一箭,这一箭他没收住,直接正中人的胸口,杂役断气而亡。
江尚宫瞪着眼回头,只见危险解除才算松了口气。
兰枝连忙跑过去,将江尚宫嘴里的布条扯出,然后默默地替她解开绳索。
齐延道:“段盛安呢?”
江尚宫道:“段盛安去了昌州,他怕臣女通风报信,所以将臣女捆了。”
齐延皱眉,继续问:“他去昌州干嘛?”
江尚宫道:“臣女不知,不过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殿下快将此事告知陛下,陛下可能知道。”
齐铭道:“走了几日了。”
江尚宫道:“五日了。”
不管段盛安去昌州是何目的,也已经过去了五日,怎么都来不及阻拦了。
齐延蹙眉,突然伸了个懒腰,懒散道:“走吧,收工喝酒。”
江尚宫平复了惊吓,起身问道:“殿下,人抓到了吗?”
“喏。”齐延瞥了眼门外被押住的御医,问道,“是他吗?”
江尚宫赶忙跟上,答道:“是他。”
江尚宫背叛郑葶苈时,告知齐铭不思解药的来源,并且段盛安是唯一接头人,为了不打草惊蛇,齐铭留了段盛安一命,对此也圆了江尚宫的愿。
早在几月前,齐铭盯着杨嗣是为了解药,齐延盯着杨嗣是为了齐珩,长时间以来,杨嗣每月都会到段府一趟,可他们一直都没发现什么端倪,对此没有轻举妄动;直到江尚宫告诉他们,这人的诡异之处,他们才发现了第二个杨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