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第一组学员走了上去，月刃在空中飞舞。
三轮之后，只有九记月刃，打中了草人傀儡。
学堂家老微微摇头，有些不满意。
这命中率太低了，关键是五人中有两人只成功发出了两记月刃。
“你们接下来要好好练习，尤其是你，还有你。”家老稍稍训斥了一句，大手一挥，“下一组。”
被训斥的两位垂头丧气地走下场。其中有古月金珠，眼眶都泛红了，心中有些委屈。
自己只有丙等资质，又舍不得用元石快速恢复真元，还被方正拖去当陪练，美其名曰她有父亲传授的武艺底子，因此这三天的练习量很少，导致自己催发月刃并不熟练。
想到这里，古月金珠不由得哀怨地看了方正一眼。
方正轻轻一叹，随便安慰了少女两句。
蛊师炼蛊用钱，养蛊用钱，练习使用蛊虫也得耗钱。
虽然有双亲在背后支持着，但是家家都有一笔难念的经，手头拮据是蛊师常常面临的困境。
好在古月金珠很快调整好心态：“反正自己争夺第一也没有希望，干脆放弃，省下元石，不是更好么。”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又坦然了。
和古月金珠一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因为练习量的缺乏，许多学员表现得差强人意。
因此，这一场针对蛊术的考核，真正有机会竞争的，都是那些家境殷实，一心进取的学员。
往往只有志存高远之人，才会表现出能舍能弃的气量，一点元石和自己的前途相比，都懂得如何取舍。
“终于轮到我了。”这时，古月漠北的马脸上满带自信微笑，走上了场。
他是古月一族最有权势的漠脉嫡系，又拥有仅次于甲等资质的乙等资质，身材粗壮，透露出一股彪悍气息。站定之后，扬手三记月刃，三记全中。
其中两记打在傀儡的胸膛上，一记印在傀儡的左臂，削飞了几根青色的草屑。
这样的成绩，自然引起了少年们的一阵赞叹。
“做的不错。”家老的眉头为此微微舒展。
又一组上来，其中就有漠脉的对头，赤脉的嫡系传人古月赤城。
古月赤城也在开窍大典检测出乙等资质，一直和古月漠北不对付，但他身材矮小，满脸麻子，表情还带着微微紧张。
为了不落后于古月漠北，他强自打气，接连催发出三记月刃，都打在傀儡的胸口处，削出三记交错的伤痕。
伤痕由深变浅，几个呼吸之后，草人傀儡通过自愈恢复原貌。
不过这样的表现，已经和古月漠北持平，同样得到了家老的表扬。
赤城昂着头走下场，途中挑衅地看了漠北一眼。
“哼！”场下，古月漠北一声冷哼，却没回瞪赤城，而是看向仍旧还未上场的古月方正。
在他看来，真正能对他构成威胁的，只有古月赤城和古月方正。
至于古月方源？上次炼蛊不过是运气好，得到一只意志力薄弱的月光蛊，才碰巧赶在自己前面。
现在古月赤城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和他漠北相平，只剩下古月方正了。
上次古月方正的表现的确惊艳，不过也有可能是碰巧运气好，刚好击中草人的弱点，纯粹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他不信方正这个初学者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
带着不服输的少年心性，古月漠北暗暗较劲。
终于到了最后，古月方正压轴上场。
他排在最后一组，抬手就是一记月刃，毫不拖泥带水。
技能“斩月”发动，月刃带着跟上次一样的威力击中草人，在古月漠北和古月赤诚震惊的目光中又一次斩落草人头颅。
一次是巧合，两次都是同样的结果，那么就是实力了。
“这方正！果然不愧是甲等天才。”
质疑烟消云散，所有人都升起浓浓的佩服。
只有两个十分接近的人才会嫉妒，但如果是一个自己追都追不上的人，那么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只会剩下羡慕与敬佩。
“好！”
学堂家老带头叫好。
方正的出色发挥终于让他开怀一笑，心里带着一丝欣慰。
方正这小子的月刃和他的很像，深得其中精髓，就是修为低导致威力差了点。
但只是一眼就领会了他月刃的精髓，这种才情，十分惊人。
然而，方正此时却没有丝毫欣喜，有系统辅助，这样的成绩再正常不过。
他悄悄地看了一眼同组的方源。
方源跟他同组上场，原著中就是方源夺得了此次考核的第一。
现在面对弟弟方正这个强劲的对手，身为哥哥的古月方源又会怎么做？
古月方源只是微微抬手，月光蛊的光芒在指尖引而不发，也有人注意到方源的动作，但他们都冷笑着看好戏。
早些年，方源创作诗词，展现出早智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同龄人的不满。
上次方源夺下第二名，又狠狠打了一些人的脸，更让他们不满的情绪中，又增添了一份嫉妒。
在他们看来，那次也只不过是方源运气好，挑选了一只意志力薄弱的月光蛊。
但这次实打实的实战考核，方源这个区区丙等资质，有什么资格继续“猖狂”下去？
只等着方源这个曾经的“天才”出丑，狠狠地奚落一番，以满足内心阴暗的情绪。
然而，下一刻。
方源动了。
一直笼罩在手掌上的月辉完成蓄力，脱离而出，飞到空中，化为一弯蓝光月刃。
紧接着，他再次挥动手臂，连续生成两道月刃，中间间隔非常短，前后不过半秒。
不过前面那道月刃走得比较慢，被后面的月刃很快追上去，使这两道月刃在空中撞到一起。
“哈哈哈……”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月刃在空中相撞，自己把自己给坑了，这样的结果太搞笑了，也很有喜剧效果。
但下一刻，令所有人大跌眼球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两道相撞的月刃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互相诋毁，而是交互融入到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交叉的十字。
这道十字状的月刃，划过空中，携带着两道月刃叠加的力量，斩在草人身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草人沿着脖子，被切成了四段，有两段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点边缘料，但也足够令人震撼。
“踏踏！”
草人的头颅滚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醒了众人。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月刃还可以这样用？”
方源的这次炫技令众人哗然一片，表情不一而足。
学堂家里也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神情一片凝重。
他知道要做到方源这样的操作难度十分巨大，对月刃的控制必须精确到极点。
而以方源这样的岁数，却能完成这样的操作，必然要反复练习，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当初他也读过方源小时候的著作，其中《江城子》等诗词中的豪迈令人拍案叫绝。
经验表明，一般从小才智过人或力气过人的少年都有很大概率是甲等资质，方源小时候被认为最可能是甲等资质不是没有原由。
只可惜了，这样的才情，到头来却只是一个丙等。
学堂家老替方源感到惋惜，惋惜这样一个优秀的人才，却要因为资质的原因被埋没。
这不是他的个人判断，而是现实的共识。
方正此刻的眼中同样异彩连连，心中疾呼：“小爱，你看到了吗？快把刚才那招记录下来！”
“好的，主人，小爱已经将这段信息截留下来，等待后续分析，主人，请为这招新技能取个名字吧。”
方正沉吟一会儿，道：“这招是【斩月】的进阶版，就叫【连斩月】吧。”
没办法，他实在没什么取名天赋，只好用一个通俗易懂的名称描绘这个技能。
“好的，新技能【连斩月】正在解析中，需要很长时间，请主人耐心等待。”
得到小爱的提示声，古月方正又把目光放到方源身上。
这位便宜哥哥手上果然有货，不枉费他一直以来的关注。
他要把方源身上的羊毛薅光为止。
“可以了吧？”方源的声音传来，他神色平静，并不因为旁人的称赞或惋惜动摇，手上做着攻击手势，似乎只要听到个“不”字，就要接着发出最后一记月刃。
“已经可以了，方源！”
学堂家老说着，见所有人都完成了测试，随即宣布道：“这次考核，让我看到了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很庆幸家族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后辈……”
一段场面话后，学堂家老公布了这次的考核结果：“第一名，方正！”
最终，他还是把第一名判给了方正，哪怕方源的技巧更加惊艳。
“方正只用一道月刃就可以击破草人，这样的效率更高。”学堂家老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学员们从方源那记精彩的月刃中回过神来，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方源两个月刃才干掉一个草人，方正一个月刃干掉草人，明显方正才更有优势。
“第二名，方源！”
“第三名，漠北，赤诚，两人并列。”
“你们都将获得元石奖励，这次考核结束，望你们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学堂家老公布了一个令所有人信服的成绩。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政治方面的考量，只不过一切也要有实力做支撑，这就是蛊世界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