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看着望来的人群，柳盛气极反笑。
“去你*的！”
一脚蹬出，正中秦枫的屁股。
不过这个形势下，柳盛也没好追上去，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看着快速聚集的人群，他脑中飞速构思着措辞，在旁人看来倒是一脸严肃与凝重，气势十足。
“哈，cpu干冒烟了。”
立于人群之中，秦枫伸手捅了捅林清允的腰侧。
林清允怕痒，弯腰躲避着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老是这样搞柳哥合适吗？”
“合适啊。”
秦枫理直气壮的答道。
“虽然是他带领继续南下的人，但你好歹和他商量一下吧。这样不是让他难堪吗？”
看了眼柳盛，林清允有些替他愤愤不平。
秦枫轻叹一声，而后拍了拍林清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是在锻炼他。大人的事，你们小孩不懂。”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林清允也是被气笑了，伸手就要来掐他，秦枫扭头就跑。之前被他救下的幸存者看着这一幕，齐齐愣住。
这腿脚，不是挺麻利的吗？
而疯狂构思了半晌，柳盛总算是稍稍理清了思路，再抬起头时，眼已经站满了人。
“尊敬的各……”
“噗！”
一开口，邢瀚几人皆是没忍住。
柳盛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色顷刻涨红起来。下意识间，他把末世前作工作汇报的开场白给顺了出来。
但到了他现在的位置，也不可能说改嘴。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尊敬的各位幸存者……”
我真特么机智啊……
心中自我钦佩着，他继续道：
“请容许我这样称呼你们，为什么这样称呼呢？”
“因为你们此刻都还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站在彼此眼前，存在于人世间。我们都是浩劫中幸存的百分之一二，是历经血肉地狱走到今天的强者。”
“是的，这一刻我不想再叫你们幸存者。这是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文明摇摇欲坠，每天都是血腥和杀戮，比起逝去的人，还依旧站在我眼前的你们，都可以称得上是强者。”
“你们呢，你们认为自己是强者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柳盛的音量也逐渐提高。
不过底下的回应聊聊无几，反倒搞得那些响应的人有些尴尬了。
这种情况倒也在柳盛的预料之中，停顿了片刻，一一打量着面前这些人。
“我知道，你们听过很多安慰的话，也喝过安慰的鸡汤。所以我在这里也不想给你们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这个末世的确很糟糕，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但是，这一刻站在这里的你们，也远远比你们自己想象的要更有勇气，更强大。”
“一路走来，我们都经历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可对于过去，我们守的很执着，埋在心底，锁在心底，不愿释怀。以至于我们活在当下，却没办法活在当下。你们如此，我也一度如此。”
似是话题终于有所共鸣，众人发散的目光开始缓缓聚集。
而柳盛，也深深呼吸了一口。话题一打开，已经偏离了预想的台词了。他开始有点理解以前那些领导，为什么一开会总是滔滔不绝了。
“浩劫到来前，我是一家公司的计划科科长，乏味的工作和生活一度让我厌倦。我也曾想过率性而活，但生活并不容许如此。我想你们中有不少人都有过幻想，幻想着有一天一切能有所改变，亦或是从头再来……”
“可当浩劫真正到来，我们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至亲离世，好友在眼前被撕碎。这个末世所展现出来的真实与残酷，一直在提醒着我们那些想法是多么天真可笑。”
“没有外卖，没有市场，没有互联网……我所熟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要活下去，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双手，自己的命去拼。”
“我从满是活尸的城市里逃出来，跋涉过广袤的森林，险些被所救之人葬送队伍，在漫山遍野的尸潮中玩命奔逃，拿着枪对抗过满怀恶意的幸存者……”
“回首过去，我经历了许多，多到很多细节都开始模糊。”
“但是……”
柳盛停顿片刻，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红了。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是声音依旧颤抖。在一众逐渐感同身受的注视下，他的音调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我依然记得，那个车水马龙，一切开始倾覆的傍晚，冲出城区时一车人的欢呼，穿行在未知森林中的恐惧，拼死逃亡的绝望与迷茫，扣下扳机时的热血，以及心爱之人，在我怀中逐渐冰冷的心碎……”
“坚持不易，放弃不难。这话真的如此吗？我想问问站在这里的你们，这句话真当如此吗？”
“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你们为何还活着，还要苦苦挣扎？”
“我见过不少自杀的人，尤其是末世初期。可越往后，这种事越少。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不甘心！”
一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颤，那些发散与失神随着话音落下立刻开始凝聚。
“我们守着过去不放，我们期望着一切有所改变，我们妄想一如过往……原因千万，但我想我们的路都是一样的。那便是努力活下去。”
“活下去，让过去依旧有人记得。”
“活下去，改变这一切。”
“活下去，把失去的拿回来……”
“我们还活着，依旧还有机会看到明天，一切都还有机会。”
………………
柳盛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到后面就连警戒的人员都被吸引了注意。
一众幸存者无比认真地听着，似是忘了背后的四伏杀机，忘了刚才的血腥与恐怖。较之一开始，他们的神情不再麻木，眼底多了些许生气。
烈日炎炎，他们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底似乎更加火热。
随着柳盛最后一次问出：“你们是强者吗？”
“是！”
整齐划一，声势浩大，坚定且自信……
“你看，这不是很容易吗？”秦枫早早回到了大巴上，此刻正靠在座椅上享受这杏儿的捶腿服务。
一旁的林清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别总是拿杏儿当丫鬟使唤啊。”
“这是兄妹增加感情的方式。再说了，你又不是杏儿，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乐在其中呢？”秦枫说着，摸了摸杏儿的脑袋：“杏儿，你说是不是？”
“嘿咻……嘿咻……”
杏儿没有回答，只是嘴里突然发出一阵吃力的声音。
周围几人见状皆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现在的场景不太适合这般，又自觉闭上了嘴巴。
“你啊，怎么老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正和蔡庞、何世伟观看录像的刘敏敏一脸不悦，回过头轻斥一句。
“嘿！你别搞得你刚刚没笑一样啊！”
秦枫直起上身，故作不满地吐槽道。
刘敏敏一时语塞，脸色有些尴尬的转了回去。
“你和老秦有什么好讲的，这货你又不是没见过，妈的身上多几个窟窿眼都能****的狠人。”
驾驶座上的徐金钰搭了一嘴。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回头你得多看看书，增加点词汇量。这笑容叫从容不迫，不叫****。”
秦枫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老子研究生毕业。”
徐金钰耸了耸肩。
“就你那水平，吕未会背的唐诗都比你多，还研究生。”
秦枫话不相让。
在后面闭目眼神的吕未听到自己名字睁开了眼镜，扭过头甩了一句：“关我屁事。”
“厚～小子你很拽嘛？”
文明，秦枫学着港音。
“好了好了，正经一点。”
李研信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再不阻止他，估计他要把全车人挑衅一遍。
“不关我的事啊，啊sir，是她先开的头。”
秦枫指了指刘敏敏。
“滚！”
刘敏敏头也不回没好气的骂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