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静雪脊梁狠狠一僵,刚升起的希翼瞬间就坠入了地狱!
厉北御凉声道:“只要你承认,我可以保证会争取替你减刑,并让你在监狱里行动自由,至少不必受那么多苦。”
“可是那些都不是我做的啊!”
“你还不肯承认?”
厉北御捏紧拳头:“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再否认又有什么用?”
“难道你就这么看待我吗?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就连跑步都坚持不下去,我又怎么可能去杀人?!”
泪水决堤,覆满了极速苍白的脸,她哭得撕心裂肺,只觉心痛到快要窒息了。
厉北御抬头看向洁白的天花板,不再去看她那双含满了失望,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眼睛。
“你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姜静雪艰难的咽下唾沫,泪水早已让她视线模糊:“那就等着吧,我也想看看那些诬陷我的人,能拿出什么证据。”
厉北御指尖一顿,乔南皱紧了眉。
她这话的意思,是当真什么都没做,还是有那个自信,相信连厉北御都查不到?
厉北御沉默了几秒:“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你就没有让我再心软的机会了。”
姜静雪狠狠的眨掉了眸中泪水:“从北御哥把我囚禁在这里的时候,不就已经对我没了怜惜吗,既是如此,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理解,也无所谓了,你想查就去查吧。”
这等反应,着实令人不解。
其效果也远远比一直否认来的妙。
饶是厉北御也有了瞬间迷茫,更甚差点下意识认为自己真的是误会她了。
察觉到好似要看穿灵魂的视线,姜静雪被子下的手捏紧得青筋爆裂。
好在并未维持多久。
“但愿被我查到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神仙难救。”
姜静雪敛下眸:“既然北御哥已有打算,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把我留在这里了吧。”
“你想出去?”
姜静雪抬眸:“北御哥是担心我还要去伤害李小倾吗?”
厉北御浓眉微皱,姜静雪苦笑:“那我还是继续待在这里吧,直到真相大白。”
这话道出之后,乔南发现厉北御犹豫了。
“这个时期姜小姐本就该避避风头,如果姜小姐当真清白,那待在这里也实属养身。”
“可门口有那么多人看守,这难道不是囚禁吗?”
乔南眉宇一皱:“姜小姐为何不将其看做是保护呢?”
姜静雪颤抖着唇:“如果不想我出去,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那就随你们,不需要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
乔南闭上了嘴,厉北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你!”
话音落地,人也走了。
这个明显的目的,使得姜静雪绷紧的神经在缓缓放松下来之后,哭得绝望。
厉北御脚步一滞,乔南抿紧了唇:“厉总,真的要查吗?”
敛下复杂情绪,他嗯了声:“彻查。”
纵然萧家势力滔天,可在帝都还是比不得厉家。
但凡厉北御选择了调查,那获得消息的速度会远远比宫决要快。
“那厉总就这么的放姜小姐出去,就不怕她再次惹是生非,酿下大错?”
“我会派人盯着她,如果调查结果如她所言,在调查期间她也老实本分,那么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可若是相反,那他就将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他的想法,乔南现在知晓了,姜静雪也猜到了。
尽管她发了疯地不断安慰自己,可现实就是现实,自欺欺人有用吗?
在哭到快要缺氧后,姜静雪捂着脖颈剧烈咳嗽。
“姜小姐你没事吧!”
回到病房中,她的模样把女人吓坏了。
“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
姜静雪抬手一止:“我要出院。”
“可是,..”
“你听不见我在说什么吗?”
姜静雪抬起头,露出了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需要我再跟你说第二遍吗?”
“不,不用了。”
女人回神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姜静雪死死盯着方才厉北御所出现的位置,心底如春笋般疯狂生长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什么。
换好一如既往名贵的连衣裙,并拿回自己的手机,姜静雪纤弱的身躯走在路上摇摇欲坠。
她苍白的脸色形同白纸,毫无血色。
“姜小姐,你现在出院的话,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与你无关!”
姜静雪义无反顾的上了出租车,看得不知道实情的人很不是滋味。
陵园。
买好祭祀所需的用品,姜静雪踏入了墓园。
遥想到以往自己都是带着炫耀而来,就觉得很是悲哀。
她在炫耀什么?
她早该知道,厉北御不是个傻子。
像他那样的身份,就算爱她入骨,也做不到倾尽所有只为护她周全。
更何况,他真的还爱她吗?
又真的爱过她吗?
姜静雪不知道,她只知道厉北御的冷酷已经令他绝望。
她也很后悔,后悔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却还不做个彻底。
给了李小倾她们反咬一口的机会。
“你知道吗,我把你杀了你的事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很快就有人为你报仇雪恨了。”
点燃纸钱,姜静雪缓缓坐在了地上。
“世界上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可那又如何呢,你还是死在我的前面,你比我还要先死那么那么多年。”
姜静雪忽然笑了:“还有你的那个女儿,虽然我还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可她下辈子已经没有指望了,她就是个疯子,没有再恢复正常的机会了。”
厉北御手中的资料,从杀害养母弄残姜莲,再到欺辱同学,害得他们前途尽毁。
里面每一件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毕竟都在说她是个没人要的野种,是个扶不起的病秧子。
那她就让她们看看,他们踩在脚底下的病秧子究竟是怎么让他们付出最惨重的代价的。
姜静雪笑得癫狂:“厉北御还说,你们罪不至死,没错啊,你对我虽然不及姜莲,但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可那又怎么样呢,我日日夜夜都生活在你厌恶的眼神下,你要我怎么对你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