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来到宁海没有立即找他们母子算账,而是打听到沈骁行就读学校,坐在车里看着身穿校服的清瘦少年推着自行车出校门。
路上有人喊了一声,他闻声转过脸,沈晔隔着玻璃微微一怔,黑瞳蓦然紧缩。
不用去做任何鉴定,只看他这张脸也就能确定是他的种。
少年告别同学,骑上自行车与他擦肩而过,沈晔视线一直注视着他,直到背影越来越迷糊。
他低下头,有一瞬间的犹豫。
相比自己的自由,他宁愿永远不要跟他相认。
只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在一个炎热的中午,他带着人冲进母子俩所住的小楼房,不顾沈静初的苦苦哀求,强行把少年带走。
期间他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看自己,恨不得冲上来撕碎了他,沈晔莫名的感到愤怒,让人打伤他长长记性。
“沈晔!你混蛋!”
他认识自己,看来大概是沈静初同他讲过自己了?
沈静初也是疑惑,她从没有向沈骁行透露他亲生父亲半个字。
沈骁行挣扎着,他知道沈晔并不是奇怪的是,他出身那么好,新闻报纸频繁能见到他身影,他只是第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是沈静初不愿提起的“父亲”关罢了!
他的人强行带着沈骁行上车,期间闹
出不少动静引来邻居们纷纷侧望。
沈静初跪在地上拽紧他的裤腿,“我求你……骁行他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他……”
“他是我的儿子,我带他走有什么问题吗?”沈晔烦躁地踢开她。
“你不能带走他,我没想过要让他回沈家……”
“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要私自把他生下来?嗯?”沈晔弯下腰,气愤地揪住她衣领:“www.youxs.org,知不知道他要经历什么?!”
沈静初愣愣地看着他,他还是像初遇时那般年轻英气,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也一如既往的冷血无情。
“都是你自找的!”
沈晔甩开她离开狭窄的楼房。
一路上这孩子都在怒骂他,忽然觉得……“父子”这两个字离他有些遥远。
他听的有些烦了,让人堵住他的嘴,或者把他打晕。
回到沈家他拎着少年到老爷子面前,他一身反骨不肯跪下喊林昭为母亲,他怒火中烧,拿起家法棍打了那孩子。
本想着打两下他吃点苦头低头顺从,哪知道他骨头这么硬,也不知道随了谁,都打见血了也不肯跪下。
林昭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护着他,这才让老爷子给了台阶下。
事后他让人给他上药检查,因为
伤势过重在床上趴了两个星期。可他还不老实,伤刚好点就想着偷跑出去,被他逮到却想拿匕首杀了他。
看着少年眼中的恨,沈晔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让人把他带回房间,又用皮带打了他。
他应该恨这个孩子,可……又想着坐下来跟他好好谈谈,让他不要这么倔,不然以后的路会很难。
如果他治不了这孩子,沈霁就会亲自管束,其手段要比他恨好几倍。
在自己眼里这孩子只是又爱又恨的存在,可到了沈霁那就成了毫无感情的棋子。
为了让他对自己不那么抵触,沈晔同意沈静初来景园照顾,多一些他们母子俩相处,能劝解他放下警惕。
可他小瞧了这孩子对自己的恨,就如自己始终不肯接纳他一样,没回看他眼神像根刺一样扎着他。
他恨沈骁行,介意他的存在让自己每次看到,就会深觉得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是对心爱之人的背叛!
可他又不忍心让他经历沈家施加来的伤害,冷嘲热讽他和他母亲的出身,却又防备着林昭在他耳边吹风。
沈霁看中了沈骁行的聪慧,想要留下他,哪怕激发他的恨意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的决定就是当着沈骁行的面杀了沈静初。
沈晔犹豫了
他是恨沈静初私自生下沈骁行,可这不至于杀了她,而且是当着孩子的面。
沈霁松了口:“事情做好之后,你想离开,便离开吧。”
所以在自由和这复杂的亲子感情面前,他选择了前者。
这事他告诉了沈静初,大发慈悲让她与沈骁行做最后告别,趁他沉睡,女人给他掖了掖被子,留下一封信在枕边。
第二天,在沈骁行跑出来找沈静初的时候他让人摁住,少年清瘦的身体怎么抗衡得了满身肌肉的保镖,他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沈静初被人推着走进破旧的房子里,底下点燃熊熊烈火,她隔着木窗喊着沈骁行的名字,嘱咐他好好活下去之类的话。
而沈骁行嘴里全是骂他的话,沈晔站在旁边缓缓闭上眼,狠心让人加大火势。
少年经受不住打击,趴在地上竟然昏了过去。
而在烈火包裹的沈静初捂着口鼻咳嗽,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拽了过去。
暴雨如注地冲刷着玻璃,少年病态地躺在床上,陷入高烧不退的情况。
沈晔进来看他一会儿,怒声让医生赶紧治疗。
救出来的沈静初虽然命保住了,但是她一边脸被火烧伤,算是彻底毁容。
沈晔让人给她改了身份,想要给她整容,却被沈静初拒绝
她只改变一边面貌,另一边的烫伤就留着吧。
“想要他好好活着,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沈晔冷声警告,“离开申城,离开国内,走的越远越好!”
“你给的太多了。”沈静初打开一整箱的钱,只拿了一捆。“就算是……以前的情分吧。”
“别跟我提以前,早知道你会这么做,我不会救你!”
沈静初鼻子酸涩,眼眶里蓄满泪水,抬起头看他,“不会的……因为就算看在这张脸的份上也会救我,被你藏在心里的那个女人,真的好幸福。”
这句话像是踩到沈晔痛脚,只见他愤怒地揪住她的衣领,嗓音像寒冰一样冷:“你没资格跟她比,也别妄想跟她相提并论!”
“……”沈静初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滑到嘴角:“是啊,我没资格跟她比较的。”
“……”
“这一切都源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