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血肉没有被天地之力带起的罡刀锋刃割破,那从肌肤传来的一阵阵刺痛,仍让傅老不住皱起眉头。
在心里不住喊疼的同时,看向立于半空的魏允的小眼神更是充满怨念。
该用尸煞之气笼罩自己全身的时候不笼,不该用的时候,他偏偏又来劲得狠。
经脉中的灵力快速流动,自己这糟老头子没人护着,就只能自己护自己了。
看着狂风如暴龙一般,在枯井空间之中肆虐横行。
除了等待,唐宁跟傅老再也做不了什么。
傅老有心想看清魏允解开封印的顺序,但尸煞之气融于狂风之中,从何处截断脚下天经地纬,他根本无法看得清。
不止看不清,就是顺序,也让人分辨不出。
等傅老再次能看清天经地纬的时候,其上流光已经消失。
脚下震动停歇,狂风骤止,魏允已从半空落下,封印似乎即将要被打开。
“哒!”
“哒!”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在枯井之中响起,魏允带着微不可见的浅笑,朝唐宁走去。
金丝绣着繁龙云纹的靴子踩在青石地面上,看似随意无比,但唐宁跟傅老面上的神情,正随着他每一步落下,不由变得更为凝重。
因为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天经地纬的龙脉节点之上!
没有一丝一毫偏差!
看着脚踩龙脉而来的魏允,傅老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般,竟不受控制变得激动起来。
“砰砰!”
“砰砰!”
快速跳动的心脏,将魏允的视线引了过去。
看到傅老眼底的激动,一向不愿搭理外人的他竟难得主动开口。
“你很期待封印解开?”
期待吗?
答案毫无疑问,当然是期待。
千年来,玄门总部时不时派人到此想要破开封印,但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如今这仿佛束之高阁千百年的密盒即将被打开,他怎么可能不对保存在里面的宝物感到好奇呢?
瞧见傅老用力点头的动作,魏允唇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的一下变得更大更深。
他面上笑容的骤然扩大,让傅老瞬间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小子突然对自己露出这么大的笑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既然傅老那么期待,那我现在就将这封印解开吧。”
说着,魏允手掌一翻,一块刻龙墨色玉牌随即出现在掌中。
随着他把胳膊抬起,傅老的心,不自主跟着提了起来。
眼看他就要把掌中的玉牌掷出,但在最后一刻,那动作偏偏止住了!
见着这一幕,傅老喘了一半的气硬生生屏住了。
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恨不得冲过去,替他把雕龙玉牌扔到空中。
臭小子,就别再继续卖关子了,快点把这封印解开吧!
你不好奇下面的东西,我还好奇呢!
“忘了告诉傅老,封印虽然能再次关闭,但这也是需要一定时间过程的。在此过程之中,血煞之气要是碰涌而出,那可不关我的事。”
进去之后,把封印关上已经是魏允最大的退让,想让他再多做别的,全然不可能。
自己到这破开封印,是为解决唐宁身体的隐患,让她吸收血气,完全将身体转化为僵尸,而不是到这来当大善人的。
不关你的事?
不关你的事,难道关我的事不成?
就知道这小子先前露出的那抹笑容不是什么好预兆,听听这话,不久验证了吗?
傅老狠狠瞪了魏允一眼,顶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转身快步往枯井上走去。
瞧见那老头急匆匆的步伐,魏允猩红的眼眸闪过一抹笑意。
重新牵起唐宁的手,坏心眼的开口:“傅老,你不期待分封印解开吗?”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傅老急促行走的步伐不由一顿。
想继续往外走,但又忍不住心中那口气。
终于还是忍不住,猛的一下转过身,气呼呼的说道:“期待!期待你个头!”
他是期待封印解开,想跟着一起下去看看没错。
可自己现在要是不上去做安排,待会血煞之气涌出扩散,必然会对周围的生灵造成影响。
说到底,他到底还是见不得生灵涂炭的场面。
说完,傅老不看魏允表情,也不等他反应,转身再次往外走。
只是和之前行走的步伐比起来,这一次他走得更快。
不走快一点,万一这小子又说出什么话来气自己怎么办?
打又打不过,骂又觉得跟形象不符,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眼不见为净比较好。
傅老从枯井一跃而出,刚在井边做好布置。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便从井中传来,瞬间传遍整条街道。
随着巨响一起传来的,还有那地动山摇,仿佛天塌地陷的震动。
哪怕心里有所准备,哪怕身具灵力,猛的一下,傅老脚下一个不稳,顿时往前摔去。
眼看地面越来越近,连忙一手撑住井沿,止住落势。
虽然自己已经年老,长了一脸褶子,可以不能发生脸着地这种事。
这要是被人或鬼看到,传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搁呢?
手搭在井沿之上,身体摔落的趋势得到终止。
看着近在咫尺的泥土地面,傅老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真的脸着地了。
一口气刚呼出,胳膊肘刚想用力重新站起,下一秒,那险险止住的身子突然往下落去。
“砰!”
重物落地的闷声响起,干燥的地面激起一阵尘土。
傅老呆怔怔的把头抬起,额头、面颊沾染着泥土,让这小老头看起来很是狼狈。
木木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枯井,然后把手拿到眼前,望着掌中的碎石块,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彻底回过神来。
赶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打身上沾染的泥土,扒拉在破碎的枯井沿边,探身往下看去。
自己从里面离开之后,尸王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视线从破碎的井沿扫过,最后落在后院匆忙做下的布置上,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