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向死而去

曾开济有许多狐朋狗友,对这样一事,好似特别有悟性,瞬间明白过来,善解人意道:“那倒是,你说,那个家伙,应该不会与你我这样的人计较吧。”

秦万里急忙撇清关系,道:“曾兄,你是你,我是我,你应该说,他不会与你这样的人计较,而不是你我。”

曾开济道:“那倒也是,你我只是喝过几次酒的点头之交,就算是诛九族,也轮不到秦兄你不是?”

秦万里道:“可不是如此。”

曾开济道:“秦兄,不过我记得有次,你喝醉了,稀里糊涂拉着曾某要斩鸡头,烧黄纸,说要做拜把子兄弟,你忘了?”

秦万里道:“竟有此事?”

曾开济道:“若曾某没记错,当时在场之人,还有汪大哥,祁老六一等人。”

秦万里道:“喝醉了的话,哪能信。”

曾开济一叹,道:“唉,也是。”

突然间,曾开济抬高语气,大喊道:“好兄弟,若那杜江找我寻仇,做哥哥的想,你绝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万不可为哥哥报仇,切记切记。”

听这厮如此一喊,数人便好奇看来。

秦万里道:“记你妹,你想害死我是吗?”

曾开济道:“唉,哥哥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害你,哥哥只是寒心,寒心那堆黄纸,寒心那只鸡。须知,那只鸡可是不错,竟然为了我们这烂泥巴情谊,被斩了,那堆黄纸,可是能买一件不错的衣服,也是为了这烂泥巴情谊被烧了,多可惜啊,你说可对,秦贼。”

秦万里没好气道:“寒你妹,我跟你说,这次秦某来,可不想与你一起行动,你他妈穿的这么耀眼,又如此出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相亲呢,我们是贼,大哥,如此招摇过市,你怕人家认不出你来?”

曾开济道:“秦贼,谁给你说了我们要一起行动的,我也跟你说,恰恰如此,别人才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谁会想到,一个穿金戴银之人,会去偷钱,若非老子刚才嘴贱,也不至于早早就被人盯上。”

秦万里道:“秦某懒得管你怎样,你最好离秦某远一些,这样对大家都好。”

曾开济冷哼道:“曾某还不稀得与你一起哩。”

..............

再说姜余新,在目送杜江上山后,又将目光投向场中,故此,看到了深苦大师的皱眉,也看到了胡云汉的怒目。

终是没忍住,胡云汉道:“姜余新,你如此,可是有失偏颇,你口口声声说此道不许人上去,如今这么人亲见,杜江,便是从此道上过去的。”

姜余新道:“你也可像他这样,与我对上一掌,然后再在姜某头顶掠过去。”

胡云汉道:“你是欺胡某修为不如杜江喽?”

姜余新点头,不以为意。

但如此,任谁都看出了他的回答,也看出了他的侮辱。

胡云汉见状,怒容满面,道:“大家伙儿,拿出趁手武器,我们一起上,我等来此,本就是来屠魔的,畏首在此,不是与来此的目的相背离?令天下人耻笑吗?”

曾开济噗嗤一笑,道:“这老家伙还真能慷他人之慨,自己不敢上,让别人上,真是我辈楷模。”

秦万里道:“可不是如此,我说曾大侠,你能不能离秦某远一些,你的话,已污秽到了秦某的耳朵。”

曾开济道:“秦贼,彼此彼此,若有如此想法,为何不自己先离开。”

闻此,秦万里不但不离开,还朝曾开济靠了过去,道:“你还别说,这老家伙一番鼓噪,还真有人去。”

曾开济道:“当然,这世间有聪明人,自然便有傻子。”

秦万里道:“这傻子虽傻,不过杀你,却易如反掌。”

曾开济道:“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面前的,可是点墨四先生。”

不错,空地上,已然多了几个傻子,只见当首一人,约莫四十来岁,生的虎背熊腰,国字脸上,浓眉大眼,手持大刀,行到姜余新前,道:“沙头帮帮主,赵罗胜,请先生赐教。”

如此直接,倒让姜余新眉头一皱,道:“你可知,会死。”

赵罗胜道:“无妨,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姜余新道:“你还要知道,没有十八年后,就算有来生,那个你,也不再是你,你还愿意赴死?”

赵罗胜道:“无妨,比起死,赵某想告诉先生们一件事。

姜余新疑惑道:“什么事?”

赵罗胜道:“你们这样,是错的。若在下的死,能唤醒诸位先生,也算死得其所。”

姜余新道:“错的?你怎么断定此事,我点墨门是错的。“

赵罗胜道:“在下不大会说大道理,在下只明白,魔族屠我人族妻儿,那么魔族便是错的,哪怕这魔族什么没做,也是错的,只因魔族入侵时,我人族无辜的妻儿,又何曾做错过什么。”

姜余新道:“有道理。”

一拳,便轰了过去。

赵罗胜见状,挥刀劈来,拳刀相交,哐当一声,刀便分成几份,落在地上。

姜余新道:“姜某如此,是想告诉你,姜某绝对有实力杀你,姜某不杀你,是要你亲自上山看看,你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对。”

言罢,便侧身让出通道。

赵罗胜看着地上的断刀,还未从震惊中醒来,听姜余新如此说,再见他如此做,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帮中弟子,径直朝山上而去。

“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自深苦大师口中而出,只见他道:“姜施主,老衲也想见见,你点墨门守护的东西,到底是对,还是错。”

姜余新道:“大师,可要想好了,会死人的,之前杜江,以及那赵帮主,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姜某与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你,则与他们不同,你,也最是清楚。”

深苦大师摇头,一笑,道:“看来在姜施主眼中,老衲已成了那贪生怕死之辈,那赵罗胜都能如此舍生取义,老衲清修数十年,若连生死都未看透,老衲算是白修了。”

姜余新道:“姜某再提醒你一句,此去凶险,刀剑无眼,我点墨门被道盟逼到如此地步,说不得要大开杀戒,所以贪生怕死,以及心怀叵测之辈,还是退去的好。”

深苦大师道:“阿弥陀佛,这样的时候,还要劝退来犯之敌,以免伤及无辜。墨翟先生真是慈悲为怀,老衲不及也。”

转而一笑,道:“所以这样的点墨门,老衲更是好奇。不看,想必一生都会有所遗憾。”

言罢,率领弟子,径直向山上而去。

胡云汉见状,单手一招,随同深苦大师的脚步,亦向山上行去,只是刚行到小道口,便被姜余新拦住,并道:“胡宗主,若连姜某这关都过不了,山上还是不要去的好。”

胡云汉道:“死嘛?胡某不怕。”

话音刚落,一拳,便自姜余新处来。

胡云汉大惊失色,不敢硬接,也不管身后一众弟子,飞速闪避开来,落地时,惊魂未定,怔怔看着前方姜余新,心有余悸。

不错,墨翟先生的鸿化道场,及诸位先生的洞府,定是世间最珍贵之物,但这样一物,有命承接,才最完美,若连命都没了,与那镜花水月何异?

忽然,人群中分出一条通道,一群着宽大海清的出家女尼,和着青衣素服的道姑行在其中,当首者,正是望月斋主人,南盟领袖吴静。

别人,或许还能做到视而不见,但吴静,姜余新不会,不说多重身份下的南盟领袖,就是吴静本身,也不是他能够轻视的。

最重要的,还是此人的出现,让他想起一人来,那个曾惊艳一个时代的绝世人物。

还未行近,姜余新便抱拳道:“拜见吴静师姐。”

他没呼望月斋斋主,也没唤南盟领袖,更没喊吴静师太,而是叫吴静师姐,想必在他心里,这便是吴静的身份。

好似对这道称呼颇为满意,吴静嫣然一笑,恍如百花盛开,道:“姜师弟,上次见面后,已是许久,你还好吗?”

姜余新道:“我还不错,只是老六和小师妹........唉。”

吴静道:“唉,师父她老人家可还.......”

“身为南盟首领,不爱惜羽毛,洁身自好,反倒与魔族同流合污,真是世风日下,枉为我人族高手。”

“就是,还齐云榜中人,习武之人榜样,我呸,真是瞎了老子狗眼,回避一下都懒得做了,不愧为高手。“

“就是关系再好,至少掩人耳目一番吧,当我们死了吗?”

“可不是.......”

...............

姜余新冷冷道:“若再不滚下山去,各位便真要死了。”

“我呸,你在吓你爷爷,真以为点墨门能一手遮天不成?”

“就是,不说我们这些人吐口口水都能淹了此地,就是道盟的百万大军,也能踏平你这擎天峰,在大爷跟前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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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骂声,此起彼伏,与深涧狂风一道,响彻在群山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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