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有些惊讶地看着我,显然我的激动他已完全看出来。我稍稍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理,冷静道:“早在一部小说里,我阅读过这个村子。好像是什么什么《祭巫》的小说,您,看过吗?”
“哦?那小说啊,我很小时就拜读过,写得咋呼咋呼的,不过吹得还有几分道理。”宋天很会说话,刚刚引我进口袋,当头就是一刀:“我所说的是存在于地球之上的村子,强叔的故乡。兄弟不会也是在小说中看到的吧?!”
我没了退路,这争锋相对的较量是我最不喜欢的,我从小便习惯了顺从。父亲的顺从意识,老婆婆的顺从意识,甚至老师同学的顺从意识。我的顺从意识**着我敏感的软弱神经,我呆坐下来,喃喃道:“我…我…”
“呵呵,兄弟若有难言之隐,那也就…”宋天回坐回去,夹了半只龙虾,巴扎巴扎地嚼碎了,囫囵地吞将下去。顺手拿了张手帕,朝嘴上轻轻一拭,笑道:“那,那也就罢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现在看来,这宋天兄是处处替我着想和退让,但事实的真相我就这样相告吗?我不确定。木讷地呆了半晌,我回过头笑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宋兄您还是讲讲您的‘日不落’吧,兄弟我只曾在小说里见识过,说出来怕您笑话啊。”
宋天站起身来,看看窗外,此时天正明亮,也算得上风和日丽的天气了。宋天起身向我,笑道:“兄弟吃好了吧?不妨跟我到外面细说。”
一行人顺着宋天,依着脚步来到庭院里。庭院修得挺大,如果按比例来说的话,房子占了二个半足球场,而庭院就占了一个有余的足球场地。几十人朝庭院里一摆,感觉就像两支欧美顶级俱乐部球员临场一般。
宋天指着天空道:“看到没,哪里,与天相接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里有什么‘日不落’啊?但见一轮红日,正高挂在半空之中,刺眼的光芒只让我看到五秒不到就不得不转移视线。我平眼去看那青山,有些愤怒道:“宋兄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吧?!”
我的‘日不落’,梦里的地方,我的父亲,追忆的角色,一切都化成泡影。我有些失落,真没想到,刚刚拾起的信心,让他这么一指,什么都化成乌有了。我愤慨,茫然,稍微对神灯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几分。这傢伙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啊!
那知道宋天居然哈哈大笑道:“兄弟,我并没有蒙你,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真的就是‘日不落’村。”
我再次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重新抬头的瞬间,离那红日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线绿色。莫非那里真是日不落?我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在车上睏觉了,要不然我也可以估计一下这里到底离r市有多远。不过再怎么追悔,都也没有答案了。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宋天,那绿色,在我看来,就像是“空中花园”,真的存在么?
我试探着问道:“天哥,这里与r市之间有多少路程?”
宋天回过头,有些搞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宋毅答道:“也不怎么远。我们的小汽车熘达了一天一夜,你倒是睡香了,转了三次牛车,居然都没把你摇醒。后来牛车进不来了,开着11号还抬着你……”
宋毅还喋喋不休地讲着,宋天瞪了他一眼,那傢伙方才闭了嘴巴,呆在一边去了。我有些震惊,自己还真能睡,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我沖自己傻笑道:“那少说也得有八九天的路程了?”
宋天凝视着我,仍不明白我究竟问这个干什么,迟疑地点点头。
随着他那一点头,我当即就蒙了,我的天,在那个不怎么发达的年代,父亲是怎么走出去的?巫术?!我见过四大门派大都的情形,认识道巫术并不是忽悠人的,实质存在的东西。但要像从这深山老林突出去,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父亲,是最伟大的山。我在心里感嘆道。
我抬起左手,指向天边,那一点点绿色,似乎像是我的希望。我木讷地问道:“天哥,哪里真的是‘日不落’吗?”我细细地瞧着,除了那点绿色,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看了半会,没听见宋天的回答,我又重复了一次,宋天还是不语。我回过头,宋天正呆呆地盯住我的手臂细看。刚刚抬手时,手臂裸露出来,我的左手之上,清晰地有一条疤痕。我一只不知道这条疤痕是怎么得来的,烫伤还是烧伤,都无从考究。我儿时特别讨厌这条疤痕,同学们总笑我,说我手臂上爬了条蜈蚣。后来还哭着鼻子回去,老婆婆笑着跟我说:“傻孩子,这那是蜈蚣啊?这是龙。”一边赞嘆,还一边细细地看,每每无事时,老婆婆便像研究分子般细细地看上一番,然后赞嘆道:“龙,真是一条好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象徵——龙!”
此时宋天正盯住那条“龙”细看,我顿时感觉自己像另类的物种般,“唰”地拉下袖子。但见宋天双膝“啪”地一声跪倒地上,低沉着头,双手抱住我的大腿,激动道:“少主?您真是少主啊!”
四周的黑衣人也纷纷跪下,朝我叩拜,尊声道:“属下恭迎少主回家!”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氛弄蒙了,傻傻地盯住这群人看,纳闷道:“少主,谁是你们少主?!”我虽然早就猜到,宋天口口声声的强叔强叔,大概就是我的父亲。但…宋天乃血义之人,忠厚毅然这固然不假。但这帮“土匪”,我怎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