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林深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林漪震惊地看着星榆,难以理解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是,看着她此刻的状态,她们都很确定一件事——
如果林漪拒绝,星榆绝对会在此刻开枪。
转瞬之间,林漪似乎做出了决定,咬了咬牙:“……小深,我们先走!”
就在她们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林漪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星榆:“我很快……等到我确保他的安全,就会立刻回来!”
星榆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信息读取】这一能力确实是天然的优势。
她很清楚林漪甚至还没有摸清楚红袍信徒的能力,也没有理解莫贝的身份。
不过星榆一向不喜欢解释。等到林漪出去遇到那些阻碍的代理人,她总该明白了。
而这点时间,也足够她解决。
随着林漪和林深的离去,房间内只剩下星榆和信徒。
在方才的短暂变故中,信徒注视着这一切,却仿佛这些纷争与他毫无关系。
他那双不自然的、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锁定在星榆身上。
空气中的紧张感仿佛有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信徒的笑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疯狂,声音中充满了病态的兴奋。buwu.org 梦幻小说网
“啊,终于……终于只剩下我们了。那个堕落的同族、褪色的画布,让她逃吧!但你……你这奇异的色彩!”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无法承受内心的激动:“你难道不是白色吗?你为什么如此……特别?你……不是红,不是黑,却似乎也不是白……是……是虚无?是永恒?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颜色?”
星榆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冰冷的笑容:“正好。我也想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震耳欲聋。
子弹连发,呼啸而出,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轨迹,精准地击中了信徒的胸膛。
效果显而易见。
信徒的身体猛然向后一仰,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喷射而出,在墙上绽放出猩红的花。
“你……你……”信徒的注意力被短暂地拉回现实,他喘着粗气,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星榆迅速按下弹匣释放按钮,空弹匣应声落地。
新弹匣稳稳地插入枪柄,发出一声清晰的“咔哒”声。
热武器确实比近身搏斗好用得多。
手指搭在扳机上,她对准面前的红袍信徒,准备再次开火。
“主啊!”他突然高声呼喊,声音中既有痛苦,又有狂喜,“您是在考验我吗?您是在赐予我重生的机会吗?”
下一刻,从涌出的鲜血中,诡异的红黑色细线如同活物般蠕动,迅速缝合着本应致命的伤口。
刚才子弹射入的创伤已经荡然无存。
星榆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他的超凡能力,却也能做到这种自我修复的效果?
“看啊!看啊!洞见之主!您的恩赐在我体内流淌!您的意志在我血肉中舞动!这红色……这黑色……它们在歌唱!在欢呼!在重塑您忠实仆人的躯体!”
他的目光狂热地扫视着房间内的尸体,声音越发癫狂:
“来吧!低劣的造物!你们的颜色……你们的精华……都将成为悦主的祭品!”
阴影似乎开始扭曲,形成一个个诡异的漩涡,所有的线条都指向房间中央那个癫狂的身影。
那些原本静止的尸体突然开始颤抖,如同被无形的提线操控的木偶。
“让我吞噬这所有的色彩!让我成为虹光的化身!让我成为主注视这世界的眼睛!”
伴随着信徒癫狂的呼喊,黑色的丝线从尸体中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所有的线条都指向信徒。
这些尸体正在被抽取颜色。
普通人的尸体率先遭受侵蚀。
伴随着黑色线条脱离身体,泛着死亡灰白的皮肤开始褪色,最终仿佛被生命遗忘的空壳,皮肤紧贴骨骼,宛如一座座微缩的灰色沙漠。
而那几具超凡者的尸体则被抽取出扭曲的白色线条,仿佛永不枯竭的能量之泉,逐渐染上血色,最终汇入信徒体内。
随着能量的流失,这些曾经强大的超凡者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成了与普通人无异的灰色躯壳。
房间的角落里,一只不知何时潜入的老鼠目睹了这一切。
它的眼中倒映着这场可怕的景象,原本乌黑发亮的皮毛也开始失去光泽,变得灰白。
突然,它也被这股力量卷入,瞬间化为一缕灰烟,融入了那庞大的能量网中。
所有的生命体仿佛被套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而在此之中,信徒的灵质数值开始攀升,就像是一个无形的计量表,记录着这场扭曲仪式的进程。
每一次跳动,都意味着更多的未知力量被吸收、聚合、转化、重塑。
这就是【血肉傀儡】的效果。
能够控制这些已死的生命体,甚至能将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养料。
一个决定在星榆心中成形。
她褪去表皮,人类的外壳融化,露出下面银白色的流质本体。
形态变得模糊,仿佛流动的水银,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二重世界展开,她直到此刻清晰地发现——
虚界中,信徒的身体不再只是一团血红色形状,而是逐渐凝聚成眼珠状的符号。
这个符号虽然轮廓模糊,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清晰可感。
与此同时,星榆自己的身体也在虚界中首次呈现出形态。
白色能量缓缓汇聚,最终凝结成一个清晰而锋利的……螺旋符号。
于虚实交织的世界中,它们看见了彼此。
在那一刻,红袍信徒的眼中先是闪过惊恐,随即被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承受不住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
“洞见之主,您让我看见了什么?”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近乎疯狂地喃喃自语,“一个来自虚空深处的实体?它不是白吗?不是应该是我们的敌人吗?为什么它会以这种形态出现?
“这是对您的背叛吗?不……难道是使者吗?我该赞美您的创造?还是诅咒这个亵渎者?为什么?为什么?无骨无血无肉的异端,为何会以实体形态存在?
“您……您真的是白吗?您是从主的眼泪里诞生的吗?”信徒的视线聚焦在她的身上,声音变得柔和,近乎虔诚,“您从何处而来?从主的瞳孔深处?从现实的裂缝中?为什么……为什么您已超越所有的人类,却要停留在这个卑微的世界?
“无色的魂灵啊……您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