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卢志明过来。
魏良仁在路上便把情况告与了卢志明,卢志明进门后先叩拜见礼,老朱本就正在生气之中对此自然理都不理。
最后还得是朱允熥说了话,道:“帮皇爷爷号一下脉,看看皇爷爷的身体状况如何。”
老朱虽说已经禅位了,但多年上位者的气场可仍旧还在。
老朱不松口,卢志明尽管并不想对朱允熥的话置若罔闻,奈何在老朱强大的气场之下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这也不怪卢志明怂。
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几人不怕老朱的。
“皇爷爷。”
朱允熥走上前抓着老朱胳膊,道:“您想去孝陵那也得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啊,路途遥远不做任何准备就过去,这总归不是明智之举吧。”
听到这,老朱斜倪了朱允熥一眼。
“说话算数?”
朱允熥就差赌咒发誓了,道:“孙儿哪敢骗皇爷爷。”
见老朱松了口,卢志明起身上前。
而彼时,魏良仁也搬了凳子放到老朱跟前。
卢志明在老朱对面坐下,三根手指搭到老朱的手腕处,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随后又换到了另一只手上。
又是片刻过后,睁开眼睛站起。
但却迟迟不言,良久没给出答桉。
卢志明跟着魏良仁过来的时候虽说就已经知道了情况,他没有私下见过朱允熥,不知道朱允熥到底是啥意思。
因而,也就不敢随便乱说了。
朱允熥见卢志明踌躇就已经猜出了几分,当着老朱的面道:“实话实说就行。”
不能满足的要求还非要满足那是愚孝,能满足的要求却偏不去满足,这可就成不孝了。
有了朱允熥这话,卢志明放心大胆看了很多,当即毫不顾忌地道:“太上皇恢复的不错,只要不太劳累就问题不大。”
老朱禅位给朱标后,不再操朝中内外那些操不完的心,的确让身体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现在的老朱,从外观上就能看出精神了很多。
“这样没问题了吧?”
老朱嘴角挂着笑,像个即将被满足要求的孩子似的。
曾几何时,他在老朱面前想要的被应允后也笑得这样开心。
“当然!”
“孙儿陪皇爷爷过去。”
“卢院正你挑几个太医随同,魏公公你去准备仪仗,记得还要带着肩舆,一般的路汽车能走,山路还得靠肩舆上去。”
在确认老朱身体没问题后,朱允熥当即开始有条不紊的安排了起来。
现在的老朱不比以前了,生活的细节要远高于礼仪方面的,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就在下面人准备这些的时候,老朱又问道:“老三的灵堂搭起来了吗?”
朱允熥点头,道:“好了。”
“咱去看看老三。”
把朱棡的灵堂搭在此处,就是为了让老朱寄托哀思的,老朱至少要去给朱棡点支香和他说说话的。
“孙儿陪皇爷爷去。”
朱允熥领着老朱过去的时候,有几个太监正给朱棡烧纸钱。
在小范围之内遥寄虽不会所累朱棡身后之名,却会使得朱棡的灵堂冷冷清清的。
老朱大概是也有这样的想法,才刚抬脚进门口,便道:“命在京的王爷公主驸马来给老三上柱香磕个头,老三这几年干出的功绩能当的起了。”
“好。”
朱允熥应下了老朱,随后拿起桌上的香在火烛上点燃递到了老朱手里,接着跪下给朱棡磕了三个响头。
就当是为了老朱。
老朱把朱允熥递到手里的三柱香插到香炉里,接着便坐到了朱棡的牌位之下。
“你们都出去。”
老朱和朱济熺都有万语千言要说,要和朱棡要说的更多了。
老朱开口后,朱允熥招呼着烧纸的太监,随之扭头便往外面走。
才走出几步,老朱便招呼道:“你留下给老三把纸钱烧了。”
朱允熥惊诧于老朱的做法,老朱却又随后补充道:“老三镇守太原二十年之久,多次带兵协助北伐,没有老三大明北疆难安,你和你爹的江山都将不稳。”
老朱是要通过此,让他记得朱棡的贡献,从而照顾好朱棡的身后之事。
“大明百姓会记得三叔的功绩。”
朱允熥听老朱的话接了那两个太监的活儿,跪下继续给朱棡烧纸钱的同时,又补充了句老朱最想听的。
“孙儿也会记得的。”
但凡这个人换成那些和朱允熥好的穿一条裤子的王爷,老朱就不用有这个担心了。
朱樉朱棡二人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对朱允熥的敌意显而易见。
在朱标手里的时候不用担心,等到了朱允熥手里,很难保证他还会把朱樉朱棡的子弟照顾到位。
今日老朱留下朱允熥,让他会朱棡烧纸钱,主要还是想要朱允熥一个态度。
其实,当身处高位之后,这些事情都无关紧要了。
只不过,看见老朱这种态度,想要解决藩王问题恐不是一蹴而就就能完成的。
老朱是想让他的子弟都可以衣食不愁,但殊不知天下百姓能否供养得起这么的人。
历史上,明亡于财政。
而现在他即便辛辛苦苦创造出了这么多史无前例的东西,但仍也扛不住供养几百年后的好几万宗室的。
只是很明显,当下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朱允熥跪在地上一张张往里面扔纸钱,老朱则坐在朱棡的牌位前不发一言。
老朱并不是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尤其是同样在朱棡面前扮演严父久了。
朱棡虽说性子残暴了些,但他的死又不是因为这个,老朱哪怕是想骂上两句都不能。
至于说些朱棡的好话,以老朱的脾气又说不出来,也就只能这么默默的坐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老朱这才有了反应,起身站起道:“仪仗应准备好了,走吧。”
朱允熥双手撑着地爬起,搀扶着老朱出了灵堂。
昨天晚上陪老朱坐了一夜,临明的时候老朱还睡了会,他则又忙着准备给朱棡布置灵堂了,要不是凭意志坚持着给朱棡烧纸的时候就得睡着了。
从灵堂出来,魏良仁已等着了。
“皇爷,都备好了。”
老朱也没说话,直接走近簇拥在仪仗中的汽车钻了进去。
朱允熥紧随身后,坐在了老朱的旁边。
待坐好之后,魏良仁便招呼了仪仗启程。
老朱坐在车子里闭目不言,朱允熥趴在车窗处瞧着外面的风景。
他一夜没睡坐在车里更容易犯困,他要像老朱那样闭目养神的话,说不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平日睡着倒没大事,但现在老朱本就怀疑他能照拂朱棡身后事,他要是在这个时候睡着了,只会让老朱敏感的神经更加敏感。
就这样,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到达紫荆山下。
在仪仗之中,汽车本就走不快,这样倒也正好符合于老朱的身体。
到了山脚下,便见有人运送石板上去。
由于老朱带着仪仗出来,在老朱过来前便有人通知了孝陵这边。
当老朱到达时,孝陵卫指挥使已经候在山脚下了,通报了自己职务后,被魏良仁带到了汽车跟前。
“这是咋回事?”
朱允熥开口询问,孝陵卫指挥使道:“前几日下大雨的时候,冲毁了主干道的一段路,陛下命户部拨款功夫负责孝陵卫监督重修,已经动工五六日了。”
听罢,老朱望向了朱允熥。
朱允熥他早就协助处理奏章了,三部门联合行动他是有知道的可能的。
但却偏偏还要带老朱过去,很有可能是为了让老朱亲自来看看,孝陵是因主干道修葺才不能上去的,而不是单纯的朱允熥不同意。
要是如此的话,那朱允熥可就太阴险了。
朱允熥当然猜到了老朱不善眼神中的意思,主动解释道:“这事儿孙儿确实不知道,孙儿这几日在忙银行的事情,没去帮父亲处理前朝的奏章。”
随后,便冲那指挥使问道:“修的如何了,肩舆能上去吗?”
“还得两三日。”
“肩舆的话,应该没问题。”
肩舆上坐的那可是老朱,务必得保证万无一失。
“啥叫应该。”
“到底有没有?”
朱允熥再次询问,那指挥使仍旧还是支支吾吾,典型的不愿意担责。
“可以吧?”
如此不确定的语气,朱允熥也不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他的身上,扭头和朱允熥道:“皇爷爷,孙儿先去瞧瞧,要是能上去的话我们就去,要是不能...”
朱允熥话还没说完,老朱便变了脸色。
“皇爷爷放心。”
朱允熥赶紧再次补充,道:“要是不能上去的话,孙儿就亲自过来监工,加派人手尽快修建,在三叔谥号下来孙儿去太原之前,一定让皇爷爷上了孝陵。”
有了这个保证,老朱脸色才好了些。
随后,朱允熥下了车在孝陵卫的指挥之下,沿着上山的主干道一步步走上去。
地基已经夯实了,只差铺石板了。
这样的路虽说是不是那么好走,但已经能供人行走了。
朱允熥一直走上了山,确定没被冲毁的路同样安全,这才下山返回老朱的身边。
看见朱允熥闷着头不说话,老朱干脆把头扭到一边,理都不理朱允熥了。
而此时的朱允熥则已经抬手招呼来了肩舆,并且上前拉开了车门,道:“皇爷爷,孙儿探过了,那路虽还没有铺上石板,但地基都垫平了,肩舆可以上去的。”
听到此,老朱这才转怒为笑。
老朱从汽车上钻出来坐上了肩舆,而与此同时,朱允熥也招呼了孝陵卫指挥使安排人来抬肩舆。
他不是怕担责任吗?
那就偏偏让他来担这个责任。
在朱允熥的命令下,孝陵卫指挥使只能挑了些军卒,给老朱抬起了肩舆。
魏良仁年纪比老朱还大些,老朱本已经免于魏良仁陪同了,但魏良仁仍然坚持跟着,和朱允熥一左一右拾阶而上往孝陵攀爬而去。
孝陵的规模在明朝历代陵寝中并不算最大的,但作为作为开国皇帝的皇帝陵寝,且还是刘伯温负责堪舆而成。
其重要性以及价值,无论是放于当下还是后世同样都举足轻重。
朱允熥正想着这些时,突然眼睛下意识一瞥,魏良仁一侧一军卒脚上一个打滑,膝盖勐然弯曲下肩舆已经出现了偏移。
抬肩舆的几人分别平衡了重量,一旦有一人托手,那肩舆必然会出现倾斜,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摔了老朱。
朱允熥眼疾手快,迅速奔到军卒的那一侧,把他手中的舆杆放到了自己肩上。
由于是勐然加过来的,较之正常的重量不知重了多少,尽管肩膀被硌的生疼,但朱允熥还是牢牢的抓住了。
被朱允熥推开的失误的那军卒在这种情况下早就战战兢兢的难以自持了,旁边的魏良仁以及身后跟着孝陵卫指挥使也早就跑了过来。
坐在肩舆上的老朱,也担忧地问道:“咋样了?”
朱允熥也没扭头,重新紧了紧肩上的舆杆,回道:“没事,皇爷爷。”
“继续走吧!”
虽说究其主要原因是路的问题,但最终与那军卒经验不足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早知道会如此,他就不该为了让孝陵卫指挥使担责,让他派人来抬肩舆了。
老朱要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万死莫辞其究了。
最后,还是朱允熥扛着肩舆,和孝陵卫剩下军卒把老朱抬上了孝陵。
上了孝陵,朱允熥给马皇后上了香叩了头,便把空间留给了老朱。
老朱非要坚持来孝陵,不过就是为了和马皇后说说话,也就只有在马皇后跟前,老朱才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朱棡壮年薨逝,老朱白发人送黑发人,别人说得再多,都不如和马皇后坐坐说说话。
哪怕马皇后不能给予任何回应,这依然能让老朱郁闷的内心得到舒展。
朱允熥把空间留给老朱和马皇后退出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孝陵卫指挥使便带着那造成失误的军卒过来了。
那军卒跪在朱允熥跟前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他抬的可是老朱,这也就是没造成太严重的后果,尚且还能到朱允熥面前认错。
要是真把老朱从肩舆上掉下来,他哪还有再见朱允熥认错的机会,连同九族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朱允熥端坐在椅子上,道:“抬皇爷爷上来是不是你们孝陵卫的职责,你们纵使是不愿做也不应出此下策吧,皇爷爷年纪大了可经不起你们这样的折腾了。”
孝陵卫不愿担责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非常明显,在听朱允熥这么说后,孝陵卫指挥使当即叩拜在地开始认错。
“卑下绝无此心。”
孝陵卫指挥使行伍出身,平日连和同僚打交道的机会都很少,本就笨嘴笨舌的口舌不甚利索,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语无伦次的。
马皇后洪武十五年病逝之后,孝陵卫就已经驻扎也此了,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要是因为这事儿整体获罪,会寒了后来的接任者,最终影响的还是马皇后,以及将来老朱的安宁。
在孝陵卫指挥使磕头认错中,道:“孝陵卫之责可以不追究,但险些摔了皇爷爷肩舆的却不能不罚,调拨边疆磨炼几年再说吧。”
相较于孝陵卫这种算是养老的地方,边疆那可就惨太多了。
除了环境恶劣之外,还有可能随时和外敌交战。
刀剑无眼,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活着回来。
不过相较于死亡,去了边疆还有一线希望。
朱允熥已说了出去历练上几年,对于几年并没有强硬的规定。
等过上一年半载,朱允熥彻底忘记了这个事情的时候,这军卒随时都能调回来的。
“还不快谢谢殿下。”
孝陵卫指挥使拉着手下军卒,连连磕头给朱允熥道谢。
“谢殿下。”
“谢殿下。”
旁边孝陵卫指挥使在军卒道谢后,主动道:“卑下立马带人重新夯实地基,以便保证太上皇在下山的时候万无一失。”
在孝陵卫指挥使走了后,魏良仁这才走到了朱允熥跟前。
“殿下肩膀无碍吧?”
听到魏良仁提起,朱允熥这才感受到了肩膀处有阵阵疼痛传来,试着活动了一下,瞬间感觉更疼了。
朱允熥龇牙咧嘴的痛呼,魏良仁帮忙解开衣襟,肩膀处只有处被压的发红的印记,要只有这一处应不至于如此。
“大概有些拉伤。”
肩舆即将落地,他勐往肩膀上抬那一下,他就感觉肩膀上有阵阵疼痛传来了,估计就是那个时候被拉伤的。
后来便忙着抬肩舆,也就忘记了这些。
“奴婢叫卢院正来。”
片刻后,卢志明过来。
朱允熥褪去了上衣,卢志明抓着朱允熥胳膊慢慢活动,按朱允熥的疼痛的地方寻找伤的地方到底在哪。
带着卢志明本来是不为了让老朱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最后却用到了朱允熥的身上。
良久,卢志明终于找到了伤处,从药箱拿出药膏,回道:“确有些拉伤,别有大幅度的活动,十天半月就能痊愈了。”
朱棡还等着安葬,朱济熺也还着急回去主持王府的事宜,而他除了要祭拜朱棡外,还要查朱棡和翠云楼的关系。
哪能等十天半月,最近几日就得走。
而虽所有的官道上都通了水泥路,但因沿途的配置不到位,根本没办法坐着汽车过去。
也就是说,他最近几日去太原终有一段路是要骑马的。
而且,他这伤的又是右胳膊。
朱允熥自然不会与卢志明说实话,只笑呵呵的问道:“卢院正这次为何不说话了?”
以往朱允熥受了伤,卢志明能唠叨老半天,这次竟然只默默上药,始终不发一言了。
“殿下往日受伤均是冒不该冒的险,这次殿下做了应该做的臣无话可说。”
“殿下受了伤总好过太上皇受伤。”
好吧,这确实无法反驳。
朱允熥还没说话,卢志明便帮朱允熥上完了药,魏良仁又帮朱允熥把衣服穿好。
这下,卢志明才又叮嘱道:“殿下的伤在右胳膊,殿下谨记要好生将养,千万不要有大幅度的活动,以免造成习惯性脱臼。”
终于来了。
没听到卢志明唠叨感觉不自在,重新听到瞬间感觉耳朵都起茧子了。
“知道了。”
朱允熥不耐烦摆摆手,赶走了卢志明。
在卢志明走后,魏良仁这才笑着道:“记得当初陛下病重的时候,卢院正为首的那群太医谁都不敢用药,最后还是殿下出面写了药方的。”
说起这,朱允熥想起来了。
当时,他那方子明明是一非常普通的药方,卢志明没说有奇效,也不否认这药方。
那个时候,卢志明可绝不是为了他的药能进献给朱标,主要是他们已经药石无医,想要拉朱允熥来点背。
他给朱标写方子的时候,朱标的病情已经非常重了,要是喝了他的药老朱的病情加重,老朱既便找你要砍人,那也应该先砍了他。
听了魏良仁的话,朱允熥顺着回忆笑了笑,道:“医者仁心,以前的卢志明是官,现在的卢志明才是医,多个这样的医者也是百姓的荣幸。”
现在的太医都还是通过正儿八经考上来的,在医术方面还是母庸置疑的,唯一所欠缺的不过就是担当。
卢志明经过这些年的领悟,在这一方面做的倒是挺不错。
之后,魏良仁便被朱允熥赐了个位置,和朱允熥随便聊了。
魏良仁跟了朱允熥这么多年,老朱对他尚且非常尊重,朱允熥也就更不能轻视于他了。
中午朱允熥在孝陵随便垫巴了一口,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老朱,本以为老朱现在就要走了,哪知老朱又提出要在孝陵住一晚上。
住就住吧,反正孝陵该有的都有,而且老朱上来一趟也不容易。
晚上朱允熥陪着老朱吃了饭,在饭桌上老朱这才问起了朱允熥的肩膀。
朱允熥能怎么说,当然说没事让老朱放心了。
最后,老朱亲自检查了朱允熥的伤处,又召来了卢志明,得到了一致没事的说法,这才终于放心。
现在的老朱不比以前了,卢志明再担心朱允熥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做大幅度的动作,却也不敢把这事儿和老朱说了。
再之后,朱允熥帮老朱洗漱后,自己也洗了后便在老朱隔壁房间睡下了。
有马皇后陪着,朱允熥也没那么担心了。
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忙活了一天,今天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下了。
一夜无梦,等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朱允熥过去找到老朱的时候,老朱还没醒呢,听魏良仁说,老朱前半夜睡的不实,一直到后半夜才终睡好。
哪怕是后半夜开始睡的,睡到现在也算是可以的了,
之后,朱允熥一直等老朱醒来。
半上午老朱睡醒后,就在孝陵吃了早饭,朱允熥又给马皇后上了最后一炷香,最后这才和老朱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换上了老朱的护卫,倒也就没再发生意外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