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激战蒲板
既然暗箭难防,他索性冷下脸面,拔出腰刀指向高顺,嚣张跋扈道:“狗匈奴,老子杀过的好手几十上百,真当怕你不成!”
由于在北方方言中,匈胡二字同音,所以匈奴二字重在后面的“奴”字,是外人对胡人的蔑称。
高顺听马冀把自己骂作匈奴,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懒得解释,再次大马金刀上前,随手斩杀几名不知死活的西凉兵之后,径直战向马冀。
当!
片倾之后,两人终于交手,瞬间走了十数招,金星炸裂,铁刀哀鸣,打得你来我往,一时间不分胜负。
马冀果然不是自夸,招式毒辣老练,不仅能够招架高顺势大力沉的劈砍,还能借着对方招式用老,或抹或挑,或刺或劈,借由后发制人,叫高顺猝不及防,左支右绌。
高顺见马冀手段了得,不忧反喜,依旧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制马冀,砍得对方节节后退。
转瞬间,两人又过了几十招,摸清彼此套路深浅的同时,由于力竭,各自的招式已经不似起初那般凌厉。
“不出盏茶,我军援兵必至,到时候甭管你们藏了多少地道,都免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
脸上血汗交融的马冀,趁着两刀再次交击,黏在一起,一边急速喘息恢复体力,一边正对高顺脸面阴笑,想要出言扰乱对方心神。buwu.org 梦幻小说网
高顺不为所动,虽然脸上同样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但是气息却要比马冀匀称不少。
他骤然发力推远马冀,跟着就是迅如雷震的斜劈,直奔对方裸露在铠甲外面的脖颈。
马冀轻车熟路,早在被推开的同时就已经举刀格挡,迎来“当”的一声炸响。
紧接着他又粘刀跟进高顺,丝毫不给对方抽再攻的机会,一如擂台上死死抱住对手的拳击手,看似耍赖,但却有用。
高顺凭借自己常年冲锋陷阵的魄力与体力,随着时间拉长,明显较于马冀更有优势,逐渐占据上风,奈何对方油滑,死死贴近自己,叫长刀挥舞不开,没办法毕其功于一役。
他因此同样有些烦躁,对着马冀嗤之以鼻,嘴上顺带还击道:“我高顺受人所托,献身潼关,便是死又何妨?你若指望援军救你,那高某只能说,恰如我意!”
“恰如我意?”
马冀听到四字微楞,忍不住看向高顺脸面,高顺脸上刚毅冷冽全无逞强之色,叫他顿时眉头锁得更深,再次心生不秒。
高顺趁着马冀恍惚的刹那,骤然抽刀侧身,叫对方猝不及防下落空,径直往前扑倒,跟着朝对方后背猛刺。
马冀感觉自己扑空,瞬间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顿时惊骇欲裂,暗骂自己大意,心道要糟。
好在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叫他不仅没有止住下坠的身体,反而双腿蹬暴起前扑,瞬间如同兔子一般蹦出两丈,摔了个懒驴打滚,同时不忘用狮子吼还以颜色,宛如溺水的孩童般不断大声吆喝,“来人!助我!”
高顺目露冷芒,哪肯放过马冀倒地不起的机会,身子微弓,蹬地豹起,不等周遭的西凉兵援护赶到,就追到马冀身前。
马冀见高顺紧追过来,吓得魂飞天外,下意识缩起身子,同时用刀护住脖颈,防止被对方一击毙命。
谁知高顺并未着急出刀,同样经验丰富的他选择对着马冀的兄弟马腾狠踹一脚,叫马冀双目前凸,发出凄厉的惨叫。
下一刻,面对空门大开的蜷缩成虾米的马冀,高顺才把腰刀斩落,又准又狠,直中脖颈,血溅满地。
他提起滚落的头颅,朝着周遭大喊,“敌酋马冀已死,降者不杀!”
“敌酋马冀已死,降者不杀!”
“敌酋马冀已死,降者不杀!”
白金甲士们跟着大喊,声音响彻夜幕,叫本就因为遭伏而惊疑不定的西凉军彻底丧失战意,争着抢着想要逃出城外。
只是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已定的当口,接到马冀求援信息的援军赶到,领兵之人还是马腾麾下大将庞德,显然对潼关势在必得。
庞德随手斩杀几名逃到身前的西凉军士兵,瞧着仍然被自家掌控的潼关城门送了口气,紧接着气沉丹田,举槊怒吼,“大军已到,擅退者斩!”
高顺眼见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抢在对方援军前面抢回城门,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这诱饵当的,对得起刘豹,他若再胜不了马腾,那就怨不得我们。”
马腾军大营,甲声阵阵,灯如白昼,由于今夜连番调兵遣将,已经把所有入眠的士兵叫醒,惹得牢骚叫骂不断。
马腾在自己的营帐中踱来踱去,满脸焦急,等待潼关战果。
毕竟若是拿下泥丸封关的潼关,西凉军,或者说自己就能够化被动为主动,继而以潼关为据点在关中立足,下一步挺近河东,把刘豹驱逐到汾河谷道以北,把他堵死在平阳。
站在马腾身边的,还有月察与马玩两将。
马玩虽然姓马,但却并非马腾族将,而是与程银侯选李戡三人一样出身河东,后来避难来到西凉,混迹成如今的一名军阀。
月察被马腾晃荡的不耐,轻啧一声,却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大大咧咧地请战,要知道湟中义从不仅都是些不善攻坚的轻骑,还是他的月氏族人,断无道理跑去潼关城里鏖战,凑那九死一生的热闹。
只是他觉得十分无聊,于是扫向身前面色凝重的马玩,阴阳怪气地调笑道:“侯选三人皆是出身河东,因此为了避嫌,选择主动北上支援长公子,若我记得不错,马将军也是河东人,为何独留蒲板,莫不是想家?”
马玩看向月察,强掩脸上嫌弃。
月察面色惨白,鼻梁宽挺,身上除了游牧人的毛皮装饰,脖子上还挂有鹰喙组成的珠串,再加上那张粗狂凶恶的面容,整个如同画卷里跑出来的恶鬼一般。
马玩对于月察的赫赫凶名,自是无比清楚,只能强忍怒火,陪着笑脸解释道:“月察大人说笑,那三人之所以避嫌,是因为曾在刘豹手下任职,本将军早在刘豹那厮声名鹊起之前就已离开河东,自是不会与那匈奴王想与。”
月察嘁了一声,不带继续出言刁难,就被令兵拖着长音的急报声打断。
“将军,大事不好,蒲板对岸敌军正在聚集,似是要跟咱们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