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随着元宵的结束,京中的百姓们,转眼又投入了新的一年之中。
姜绾站在皇城大街,望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场景,心中却莫名有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是时候了。
在那神秘黑手出现之前,也该将‘它’玩弄于股掌一次了。
姜绾回摄政王府的时候,在暗处的角落里,见到了忙碌的华紫安。
华紫安难得没上前与她说话。
只是在与她视线交接时,轻轻地点头。
姜绾继续向前走,经过卫麟的医馆。
卫麟的医馆已经在昨日开业,有二爷爷和五爷爷在里头帮忙打点,原先没人敢去卫麟的医馆看诊,竹忘山站在门口,免费分发养生手册,且当场指出门前几个百姓,身体内的一些老毛病,倒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看见姜绾时,也只是轻瞥一眼。
姜绾走向摄政王府。
进门时,里头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君玄澈,我说了你不要干涉我的事情,你现在是摄政王了不起,但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
“你若嫌弃我待在你的府邸里白吃白喝,我这就离开!”
“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好好的!”
姜绾:阿姐演技派!
姜绾静站了一会儿,又继续欣赏君玄澈的表演。
君玄澈不是外放的人,即便是激烈的争吵,也只是幽沉着脸,用生冷淡漠的语气,“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太任性。”
“你若嫌弃现在锦衣玉食的日子,那便走吧。”
华沅嗤笑一声,指着君玄澈,“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你其实,早就嫌我这个姐姐是累赘了吧?”
“既然如此,那往后,我们的姐弟情断,以后就是陌生人!”
华沅说完,脚步匆匆往大门处走来。
看见姜绾的时候,与姜绾短暂地交接了一下视线,在经过姜绾身边时,故意撞了一下姜绾的肩膀。
姜绾开启演技模式。
一脸吃痛地捂着肩膀,“你发什么疯呀?我这肩膀之前受伤才刚好!”
君玄澈也走近,扶住姜绾的肩膀,满面怒色,“君华沅,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华沅回眸,狠狠瞪了眼两人,“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啊!”
姜绾甚是委屈地往君玄澈怀里靠,茶言茶语,“她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吗?怎么那么凶啊,亏你平日里还待她那么好呢!”
“谁知道!要滚快滚!”君玄澈安抚了一下姜绾,冷眸扫向华沅。
华沅愤愤地挥袖离开。
出门前,还对着旁人大喊一声,“给本小姐备车!否则杀了你们!”
在华沅的身影出府后,姜绾看向君玄澈。
君玄澈伸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肩膀,似是安抚,似是让她放心。
一切都是违心的话语。
包括这场激烈的争吵,也不过是试探与诱饵。
看看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此上钩。
那黑雾碎片狡猾的很,因此这一次,他们这群人,默契地没有从面上嘴里表露什么。
但是所做,所说的一切,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姜绾演戏演到底,“真是露出真面目了呢,我可真心疼你,有这么不讲理的阿姐。”
君玄澈嗯了一声,冷眼吩咐下去,“以后,不准让君华沅再踏入摄政王府半步,随她在外,自生自灭。”
“是,殿下。”
华沅坐在马车上。
手指轻轻抚摸着搁置在一旁的星沅剑。
作为诱饵,她也希望,这一次可以成功。
深吸口气后,华沅眼神变暗,自言自语,“君玄澈,姜绾,亏得我平日真心待你们,你们二人如今双宿双飞,嫌弃我这个当姐姐的碍眼了。”
“可真是白眼狼!”
说完,又吩咐驾车的侍卫,“去望仙楼里!”
马车在望仙楼停下。
华沅径自走进里面,走向三楼的雅间。
“小二,搬几坛烈酒上来!”
没多久,三坛烈酒搬到雅间后,小二便退了下去。
华沅亲自倒了几碗酒,一碗接着一碗地饮下,直到雅间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是姜星余。
姜星余也是这出戏的一部分。
虽内心不舍华沅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事到如今,他们都是一个整体。
不能在他这一环出错。
“刚刚去王府你不在,听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姜星余走近,夺下华沅手中的酒。
华沅喝了几碗,已经红了脸,但还是忍着,“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
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的失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样的天赋。
“你觉得我是在假惺惺?这么久了,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姜星余目光紧紧落在华沅的身上。
这一刻,自己竟有些分不清,是假话,还是真心话。
华沅视线迷蒙的盯着他,“你和君玄澈,和姜绾,都是一伙的!你们个个都有那么大的本事,最后还不是嫌弃我最没用!”
“我当初,就该和父皇母后一起去死!”
“也省得在这里碍你们眼!”
华沅说罢,似是对姜星余起了杀心,伸手去握旁边的星沅剑。
握着剑柄时,连带剑穗一起抓住,大拇指微微上翘,抵在剑穗中间的一颗翠玉上面。
姜星余顿了顿。
察觉到这是一个暗示。
随后继续面上露出怒意,“你简直不可理喻!”
“既然你现在正在气头上,那你便好好在这里想清楚吧,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来找你!”
姜星余转身出门。
关门的时候,用力‘砰’地关上。
华沅呆呆地望着,眼泪从眼内流下,又狠狠抹掉。
“我恨你们!”
“恨你们每一个人!”
华沅在望仙楼里待了两日。
一坛又一坛的酒要着。
喝的醉醺醺的。
望仙楼的伙计害怕,甚至还特意去了一趟摄政王府,秉明情况。
得到的回答却是——
“她与摄政王府没有一丁点关系,随她自生自灭。”
这下店里伙计懂了。
是闹翻了!
望仙楼馁。
华沅喝醉了睡着,睡着醒来接着喝,短短两日整个人变得颓废至极。
趁夜。
她打开了雅间的窗户。
望着窗外的花灯,以及望仙湖上一艘艘的小游船。
“为什么所有人都看起来那么幸福。”
“唯独我。”
华沅有些头晕,伸手扶住窗户的框,定了定神时,忽地感觉身边,袭来一道阴冷的风。
耳边,响起一道神秘的声音——
“既然觉得不幸福,那便从这里跳下去吧!”
“只是……”
“不觉得这样很遗憾吗?”
华沅垂眸,轻轻弯起唇角。
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