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姚若安安然脱离了安阳王府,几乎算是全身而退的,褚欢和景烜便都放心 了。
至于安阳王府会如何,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只是听闻,景函的丧事是低调办的,也不过两日便草草送去埋了。
因为品行卑劣失德 ,还被皇帝下诏废了世子位,安阳王府也受其所累,连皇族王陵都进不得。
连景函的那个侧妃庞氏,被安阳王夫妇迁怒厌弃,直接休弃,将其赶出安阳王府送回大理寺卿庞家。
但是庞家不要她,没让进门,那女子便突然不知去向了。
而这件事闹了几日,最终被各国来使的动静和帝王大寿风头压了去,慢慢沉寂了。
九月二十二便是皇帝大寿,临近时,京城已经在各种筹备了,宫里宫外都忙个不停。
因为追查不到独孤无筹的下落,奉国寺的血案,在拔除了天仇门的暗桩据点,除掉的所能找到的杀手后,便暂时不了了之了,总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帝王大寿。
但是死的那些人,朝廷都做了抚恤,明王府也追加了,尤其是褚欢,都给了丰厚的补偿。
九月十七,先抵达的的羌国使臣。
皇帝本打算让景烜负责这次迎接各国使臣,但是景烜不乐意,只好叫衍王负责。
只是羌国人抵达的这一日,景烜和褚欢并不在王府,饿而死上街去了 。
是褚欢想看看羌国使团,景烜 跟着她的。
站在街边的茶楼上,可以看到从下面大道过去的使团,浩浩荡荡的,倒是颇有排场。
褚欢目光放在簇拥在其中的华丽马车 ,若有所思的问:“那马车里是谁?”
景烜看了一眼,低声道 :“应该是羌国使团之首,羌国长陵君燕无筹。”
那就是独孤无筹了。
倒是大胆得很,跑来大周搞事情,更姓不改名。
不过,倒也无人会 想到,天仇门门主独孤无筹,会是羌国的燕无筹。
她又问:“羌国皇室凋零,倒是只能派一个长陵君来,此人在羌国是怎样的存在?”
景烜科普:“羌国世家之中,尤为鼎盛的有四大家族,羌国的后妃多出自于这四家,尤其是皇后之位,便是这四家的女儿轮流做,羌帝的母亲,便是燕家女。”
“这位长陵君燕无筹,便是燕家的嫡长子,以前羌帝有个皇子,他是那个皇子的伴读,十多年前皇子薨逝,不知为何这个燕无筹被封为长陵君,被羌帝视为子侄,一直很是显贵,这次会派他来出使,也是理所当然的。”
原来如此。
若是这样,燕家也就是裴倾城的母族,燕无筹和这具身体也是沾亲的。
算是……表兄妹?
褚欢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这个所谓的表兄了。
奉国寺的惨案犹在眼前,可是,她似乎不能杀了独孤无筹了。
她索性将此事暂压不想,问及另一桩事:“昨日我去衍王府给老王妃请脉,听衍王婶说,北翟这次带来了一个公主,要和大周联姻?且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景烜不以为意道:“不过是试探的手段,这次北翟本就只是为了试探大周和我,以备挥师南下,是不会真的想要联姻的,你不必在意。”
褚欢无所谓道:“我本来也不在意,只是随便问问。”
景烜侧头看来,面具后面露出的眼眸中,似有笑意。
他提及一事:“明日上庸城的人就要到了,当年助我的那位执掌裴家商号的霓裳夫人也来了,我要去拜访,你跟我一起去吧。”
褚欢愣住,去见上庸城的人?
褚欢不做犹豫便拒绝了:“不去,你自己去吧,我不乐意见生人。”
景烜叹气:“你既然不喜欢,那便不去吧,本来想说,霓裳夫人医术不错,或许你可以和她有共同话题,裴家商号遍天下,裴家的医馆药馆也是如此,或许你想要推行的那些特殊医术手段,能请她帮忙。”
褚欢扯了扯嘴角,没应声。
若是没有她的身世原因,她应该会有兴趣。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心虚呢?
冼氏说她的眉眼和裴倾城很像,裴倾城当年虽然是毁容的,但是眉眼可辨,并且都很惹人注目。
虽然见一面或许不会惹来什么怀疑,但是,却是肯定会被上庸城的人注意到,总归是麻烦。
应付一个羌国的燕无筹已经够了,暂时先不要惹来上庸城关注的,以后再说吧。
不过这也是麻烦之处,因为她也不能一直不见那些人,毕竟不说别的地方,寿宴总是要出席的。
到时候再看情况,能避则避吧。
第二天景烜上庸城的人到,景烜去拜访了, 褚欢紧随着他出的王府,去见了独孤无筹。
独孤无筹昨夜就去找了冼氏,要尽快见到褚欢,却也没说得要今日见,他还是尊重褚欢的,只是希望褚欢尽快同意见他。
褚欢之前就跟冼氏透露了可能见独孤无筹,所以冼氏直接允下此事,一早,冼氏就派人送来了信。
尽管趁着景烜不在出的门,但是也之死摆脱了景烜一个人,暗中跟着的人还是不会少,自然不能去别的地方见,只能去冼氏那里。
只有她去了 绝对安全的地方,暗中跟着保护的暗卫才会只守在外围不靠近,且拂兮她们不会近身跟着。
而且,景烜也才不会怀疑什么。
现在一切都说不准,她不想景烜知道任何或者怀疑什么。
等屋内只有母女二人后,冼氏才带着她进了里面,见到了已经等着的独孤无筹。
一眼看去,褚欢还有点惊讶。
因为面前的独孤无筹,和那日在奉国寺见过的 ,不一样。
想来,那是易容术。
很厉害啊。
见到褚欢,哪怕是在并不算多明亮 的室内,可这般直观的看到了褚欢的脸,独孤无筹还是抑制不住的有些激动。
可还是克制了,只盯着褚欢不动。
在冼氏的示意下,褚欢将玉佩拿出来,递给了独孤无筹。
独孤无筹接过,仔细翻看检查,确定了就是这块玉佩。
看过之后,他狠狠地松了口气,上前将玉佩双手奉上,递还给褚欢 。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给褚欢行了个武将的单膝跪礼:“臣燕无筹,参见殿下。”
他称她殿下。
语气是敬重的。
褚欢捏着玉佩放好,抬了抬眼皮道:“我如今还不是羌国的人,身份没定,你不需要这样叫我,也不用跟我行这样的礼。”
独孤无筹道:“殿下身负羌国皇室血脉,便是身份没定,臣也不敢怠慢半分。”
褚欢皱了皱眉,索性不理她,对冼氏道:“娘,你去外面等着吧,我和他单独说一些话。”
冼氏颔首,转身出去了。
褚欢走去 桌边坐下,淡淡道:“你先 起来,坐下说把。”
独孤无筹立刻起身,走去坐在了褚欢对面。
他坐下后,褚欢冷某审视着他,开口就问:“你知道我想要杀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