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溪拉住的沈桑柠可怜巴巴回头看了一眼林溪，那意思大概就是：刚刚也不让她吃，现在也不让她吃。
林溪接着哄沈桑柠：“乖，这种东西吃了会坏肚子的。”沈桑柠还是挺听话的，林溪说不吃吧，她还真就没冲上去，那猥琐老男人还想跑路呢，显然是看出了林溪旁边那鬼不太好惹。
但林溪能让他逃咯？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放下垃圾袋，顺便从地上把那个皮球给捡了起来，林溪动作迅速，那皮球猛地就砸向了那个猥琐老男人——或者说是男鬼的脑袋。
老男鬼发出了一声痛呼，皮球的弹性是真不错，又朝着林溪这边弹了回来。就是它的力道，明显有些不对劲。林溪本来想接的，但是看到它回弹的力道就知道自己要是接了半只手都得废掉。
林溪往旁边躲了躲，沈桑柠倒是伸了手，把皮球给接了下来。在林溪看来自己半只手得废掉的皮球在沈桑柠手中却乖乖的，就和普通小皮球没什么区别。
林溪伸出了大拇指，夸奖沈桑柠厉害，沈桑柠有些腼腆的笑了下。她的笑容很淡，但是眉眼还能看出点不好意思。当年她们刚刚结束网恋，在大学门口相遇的时候，林溪夸沈桑柠漂亮，她也是一样腼腆的笑容。
就是交往的时间太长，这样腼腆的沈桑柠已经很少能见到了。这个笑容看的林溪有一瞬的恍惚，她不自觉的想：哪怕变成了鬼，但沈桑柠就是沈桑柠啊。
在林溪恍惚的时候，老男鬼的痛呼声音让林溪回了神。她拉着沈桑柠，教她：“这世界上有很多坏人……和坏鬼的，如果遇到这样意图不轨但是吃下去会坏肚子的家伙，就像我刚才那样，狠狠砸他！”
沈桑柠听见了，她点了点头，捏着手上的皮球，有些跃跃欲试。三楼的老男鬼也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变远了一些，显然是想要跑路。沈桑柠拿起球，摆出和刚刚林溪一样的姿势，然后猛地扔了出去。
她扔球的速度好快，球的力道也好大，那皮球直接穿透了三楼安全通道大门，给大门上破出来一个硕大的窟窿，然后砸向门后试图远离的老男鬼。里面爆发出好大的惨叫声，震得林溪的耳朵都有点痛，但是片刻之后就没了声音。
林溪顿了顿，确定没有异常之后，带着沈桑柠下楼。她路过三楼的时候，顺手将开了一条小缝的大门给关上了。她还记着呢，楼道规则要求随手关门，她可是做到了的。
就是大门上破开的那一个大洞，她确实管不了了。
反正楼道规则也没说不能破坏楼道大门，而且大门虽然破了，但是破碎的木头残渣什么的都是往三楼走廊那边去的，楼梯间里面啥都没有，也不能算她们乱扔垃圾、堆积杂物。
从三楼经过，到了二楼楼梯半层的时候，林溪看到又有一个女鬼趴在上面，她从二楼那层往上面爬着。女鬼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连衣裙，身下稀稀拉拉滴着血，将剩下的楼梯全都染成了红色。
沈桑柠歪了歪脑袋，眼里面都是渴望。但她还是回头看了看林溪，这次她的意思，林溪也明白：这次我能吃了吧？
林溪点点头，甚至主动放开了沈桑柠的手：“老婆，你去吃吧。”林溪说完，沈桑柠就往前面走了几步。
她脚下穿着拖鞋，直接穿到室外后续还穿回去是有点那什么，但是林溪看不得她光着脚在外面走，于是就只能这样趿拉着拖鞋了。
也许是因为不习惯穿拖鞋，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也有些慢。之前林溪牵着她还好，不牵着她走的时候，那走路姿势怎么看怎么怪。爬着的女鬼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意识到自己该逃跑，但却被空气中一个无形的力道压在了原地。
女鬼挣扎了片刻挣扎不开，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穿着柔软拖鞋、白色连衣裙的沈桑柠蹲在了自己身前。她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黑色的甚至有些混沌的眼珠子直愣愣盯着女鬼。
女鬼在这一瞬间忘记了动作，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沈桑柠压成了一个黑球。沈桑柠从地上捡起黑球的时候，林溪感觉这个黑球好像比之前看到的稍微小一点。
沈桑柠张开了嘴巴，一口气把黑球给吃了下去。
林溪从二层半走下来，看向楼下，铺满鲜血的楼梯已经恢复成了原样，林溪牵起沈桑柠的手：“还饿吗？”
沈桑柠点头：“饿。”
沈桑柠生前的时候吃得并不多，哪怕跟着林溪一起运动，吃得也比林溪少一点，没想到变成鬼以后，却能一个劲的吃。林溪想了想，回答沈桑柠：“一楼应该还有个鬼，去把它吃了吧。”
“嗯！”
她们手牵着手，很快就来到了一楼，果不其然，一楼楼梯大门前方，还站着一个背朝着门的女人。林溪只能看到她黢黑的长发和光着的脚，光看外表像是和沈桑柠一个类型的鬼。
但还是沈桑柠更强，因为之前林溪就说了她可以吃，所以沈桑柠几乎没什么顾忌，直接冲下去把它给做成了黑球然后吞吃下肚。林溪又问：“还饿吗？”
“饿。”
林溪有些伤脑筋，沈桑柠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胃口好了，简直就是无底洞嘛。
不知道……收垃圾的鬼能不能填饱沈桑柠的肚子？既然都出来了，不让沈桑柠吃饱一点，那就有点过分了。林溪拎着垃圾袋，走出楼道大门。外面是阴天，明明是早上九点左右，但天空中却见不到太阳，整个天空都是淡灰色的，云层将整个天空笼罩，只能看到一点天光。
也没有风，小区里作为绿化的树一动也不动。
在楼靠西侧的道路旁有三个大垃圾桶，林溪走近一看，发现还需要做垃圾分类，只是标志林溪看不懂。两个标志是一模一样的，垃圾桶的外型也完全一致。另外有一个稍小的垃圾桶，上面贴了个古怪的标志，看上去就像是羊角。
嗯……也有可能是羊角包。
林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分，但昨天看母亲出去的时候也只提溜着一个垃圾袋，并没有提前做好分类，她只能赌一把，猜测她们家应该没有这个羊角包需要单独分类的垃圾。
于是林溪抬起手，将垃圾直接扔在了大垃圾桶里。她还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路过的邻居或者来收垃圾的，好歹还能给自家老婆填填肚子。但是小区里静悄悄的，根本没人来，林溪等了一会儿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便转头看向自家所在的楼房。
她站在楼房前面抬头往上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十五、十六、十七。”一共有十七层楼，因为这是大户型，一家里面都是五个房间的那种，所以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也就是说，一共是三十四户，去掉自己家，一个就是三十三户。
在林溪朝上数的时候，她还看到了几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也就是说，这栋楼里面住的肯定有“人”的。林溪不确定是真的人，还是鬼。万一能遇到和自己一样的主播、或者被莫名其妙抓进来的人类呢？
但她也很肯定，里面绝对还有不少诡异。
这些诡异……应该能把自己老婆肚子给喂饱吧？就算它们不行，那还有一单元呢。林溪在的房子是403，隔壁是404，也就是说她们家应该是二单元，那肯定还有401和402所在的一单元。
再加上这个小区还有好几栋楼呢，这么多户人家，找点鬼喂沈桑柠，肯定不成问题。
心里有了主意，林溪就没那么慌张呢。她站在楼外面，看了看一楼的两个小院，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在，但根据布置来看，应该是有人居住的。
林溪站在门口喊了喊：“103，有人在家吗？”
103无人应答，林溪又转向104，喊了一声，也是一样的情况。
不过别着急，总有人会应门的。林溪牵着沈桑柠，又去坐了电梯。她按了2，等电梯们打开，她们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沈桑柠手上已经拿了两个黑球在啃了。电梯里面确实有鬼，也毫不例外成为了沈桑柠的口粮。
她停步在203和204中间，挨个敲响了门铃。
林溪带着沈桑柠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走访了整栋楼，“亲切”慰问了自己的邻居，有的邻居不在家，她们只能遗憾的表示下次再来，有的邻居则“热情好客”将门打开，请她们去家里做客。
有的邻居明明在家却不应声，林溪也不好破门而入，只能在门口说一声：“我们是住在403的小情侣，如果碰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商谈。”林溪学乖了，下次再去前面的楼找邻居玩，就不让沈桑柠出来了，自己去敲门就行。
到中午了，林溪该回家里做饭了，她又不死心去敲了敲404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