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只有黯淡月光,微微照亮前路。
穆青骑马的速度极快,路又不平,导致马颠簸得厉害。起起落落间温郁腿侧被磨来磨去,却根本无法挣扎,只能被穆青制在怀中。后背被他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寒风吹得温郁脸颊都僵了。
温郁在这个世界一出生就是最受宠爱的皇子,过的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日子,今天简直是温郁二十年来的生活里过得最凄惨的一天。
刚出狼窝,又入虎茓,温郁不知道穆青在发什么疯,要带自己去哪儿。
可是不管他怎么问,穆青都不回答,只把他搂得更紧,把马骑得更快,温郁索性也就不问了。
好在999在警示了一段时间温听澜生命垂危后便停止了,代表温听澜应该被人救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速明显减慢,穆青终于停了下来。
他下了马,又把温郁抱下来。
马都累了,头跟脖子一直动,不停响着鼻子,终于腿一弯侧倒在地了。
周遭是一片平整的草地,稀疏几棵树,一条小溪横贯其中。这里人烟罕至,已经离都城很远了。
还不够,穆青想把温郁带回淄洲国。越远越好,总之不能让任何人找到温郁。
谁也别想将温郁从他手里夺走。
更深露重,温郁抚了抚双臂,冷得牙关都在发颤,说出的话也打着颤:“穆青,你什么意思。”
穆青解下外裳裹住温郁一带就把他抱入怀中,温香软玉在怀,他呼吸一窒,确认不是梦后,面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接着竟然癫狂地笑出了声。
平日里他只能远远地垂涎、跪趴着叩拜的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昏君,现在已经落入他手里了。
以后再不情愿也只能任他搓圆揉扁。
他从小心翼翼环着到把人紧紧按进怀中,这一抱简直要把温郁揉进骨血里,温郁挣扎不了分毫,被他箍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你笑什么,说话!”
穆青止了笑,呓语般喃喃道:“原来陛下身上是这个味道。”
他低头把脑袋凑在温郁的脖颈处,高挺鼻尖不停蹭着,深深嗅闻,又急促地吐出浊气。他在温郁面前总是跪趴着,或者站着,离温郁三尺开外。距离最近的一次是温郁碰了他的头顶,也只是转瞬即逝。而且那时他太紧张太兴奋了,根本没办法思考,更来不及分心思闻闻温郁的味道。
终于闻到了。
墨子轩那晚在殿外埋在温郁手帕里猛吸,他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有多好闻。
真的很香。
除了清雅甘冽的旃檀香气外,还有一点要这样紧贴才能闻到的花蜜一般的甜香。
跟那种脂粉香气不一样,是纯粹的体香。
好香好香好香,他的香香老婆。
穆青贪婪地深吸了好几口,十分上头,魔怔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这狗一样的行为让温郁很难受,太tm变态了,不管是他这昏君人设还是他自己本人都受不了,于是呵斥道:“狗奴才!放开朕!”
穆青只会抱得更紧,甚至把鼻尖换成了薄薄的两片唇跟温热的舌,直到温郁恼怒地说他喘不过气了,穆青才不舍地把他放开。
温郁呼吸急促,闷得脸都红了,腰也被掐得发麻。他一把扯掉穆青的外裳丢在了地上,嫌弃又恼火地踩了两脚:“贱狗,你在发什么疯!”
穆青被骂根本不生气,现在温郁只有他这一条狗了。独占主人的狗,那多挨点骂是应该的,那是主人给他的奖励,好听,他爱听,以后要多听。
他握着温郁的肩膀,低头轻而快地啄了一下温郁的唇:“陛下,奴喜欢你。今后,你就一辈子留在奴的身边,做奴的妻子,给奴暖床。”
他一口一个奴,一口一个陛下,说出来的话却大不敬到了极点。
温郁张了张嘴,片刻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给过穆青好脸色,不仅把他当看门狗,还鞭笞过他一百下。穆青竟然会喜欢他。
怎么跟温听澜一样奇葩,他们是不是抖m啊。
眼下剧情全乱了,但人设不能崩。
温郁用手背抹了抹嘴,好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忤逆犯上的贱狗,你也配?”
“朕要杀了——唔——”
温郁骂人的话被迫咽回肚子里,因为穆青低头强吻住了他的嘴巴。
撬开齿关,长驱直入,大舌带着狂风扫落叶之势疯狂扫荡着温郁口腔的每一寸,毒蛇一般凌虐追逐着温郁的小舌,恨不得把他嘴里的空气都吸干,恨不得把他嘴里的津液都喝净。温郁跟不少人亲过嘴,他们的吻多多少少都是为了取悦他的,谁敢跟穆青一样这么亲,完全是掠夺者的姿态。
手臂被紧扣,原本还能抬腿乱踢穆青的温郁到最后腿软得都站不稳了。
穆青把温郁抵在树干上,温郁被迫坐着,整个人唯一的承重点就是穆青的大褪。
这个吻长得吓人,久到温郁觉得自己的嘴巴要被嘬烂了,穆青才停下来。
温郁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好像刚经历了一场密室窒息,根本喘不上气。他心里有一万句骂穆青的话,这会儿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你”了半天后认命地闭嘴了。
穆青被温郁这模样逗得发笑。他肺活量大,因此只是轻微喘息。他撤了力,温郁便顺着树干滑了下去,瘫坐在了树底下。
草地柔软,但是对娇生惯养的温郁来说,依旧有些硌人。一阵寒风刮过,温郁便颤抖起来,他有些后悔丢掉穆青的外裳了,好冷。
金尊玉贵高岭之花般的昏君被自己亲得小嘴都合不拢,可怜兮兮地瘫软在地,瑟缩颤抖着,这场面正中心怀,穆青脑子里某根弦瞬间断裂。
“陛下果然是个尤物,难怪那么多男人争着抢着当陛下的男宠。”
没等温郁歇会儿,一股大力将他一拉,一片阴影就盖了下来。
荒郊野外、黑灯瞎火的,温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挣扎着大骂:“滚开啊,贱狗!滚开!”
可他那点力道,穆青根本不放在眼里。轻而易举地控制住温郁,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奴下贱,陛下还不是落在奴手里。不止如此,陛下这辈子都要与奴这个下贱之人作伴了。”
……
温郁的人设不允许他求饶,只能一句一句咒骂着穆青,而穆青根本不为所动。
直到看到了什么,穆青突然停了下来。
温郁娇贵,经历这一路颠簸,难免受伤。
昏君平日里很少走路,都是由软轿抬着,更别说骑马了,估计二十年来受的罪还没今天多。他已经被温听澜惊吓过一次了,自己不该再折腾他了。
穆青沉默许久,自责不已:“疼吗?”
他没有听到回复,脑袋被什么尖锐物品打了一下。
抬头一看,温郁正捡起小石头砸他,一副气极的模样:“不用你管!滚开!”
“陛下都有那么多男宠了,多奴一个又如何,奴不会比他们差。”
“你不配!你下贱!狗奴才!脏东西!”温郁搜罗出脑子里最难听的词汇,一股脑全骂了出来。
“奴不脏,奴是干净的。”
“奴还是初次……”
谁问你这个了?温郁被他气死,不停捡起小石头狠狠砸他。
额头被砸破了,穆青也不躲,固执地重复:“奴是干净的,身心都是干净的,都只属于陛下。”
“朕不要,朕恶心你!你听不懂吗?滚!”
“奴不滚,奴偏要给陛下。”
“滚啊!谁要你啊!别恶心朕了,朕一看见你的眼睛就觉得恶心。”
原著里写了,穆青最忌讳别人说他的眼睛,温郁就偏要戳他痛处。
穆青果然神色突变。
短暂的沉默后,穆青阴恻恻地笑了:“我恶心?再恶心,你也得受着。”
他没有再用阴阳怪气的奴跟陛下:“我倒要看看,被我这下贱之人玷污了,你还能自诩高贵吗?”
为什么要怜惜这个不把他当人的昏君。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比那些男宠们都更会取悦人,细致缱绻,做足了准备后才开始。
温郁开始还能大声地骂骂咧咧,可是骂着骂着,骂声就被另一种声音取代了。
穆青因为温郁的声音而唇角勾起:“满意吗?”
然而温郁根本无法回答了。
……
温郁躺在地上,夜空黯淡,他无力到指尖都发软,双眼含泪,声音颤抖:“贱人……”
他声音都哑了。
活像一朵被摧折过的娇花。
穆青给温郁清理干净,又穿好衣服,搂进怀里抱着:“嘴硬什么,你不是很享受么。”
“你……咳咳……咳……”
天那么冷,又被溪水洗了身体,还生着闷气,温郁早就受不住了,重重咳嗽起来。
温郁咳嗽是老毛病了,穆青学着镜花的手法给他拍背顺气,却觉胸口一热,急忙一看,温郁垂着眼眸,口中正不断咳出鲜血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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