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姝此时还沉浸在今晚可以独宿一帐的小确幸中,并不知卫景辰已经起了疑心。
趁着三皇子派来的婢女阿若出去打水的功夫,静姝看着正在收拾铺盖的冯大祖,问道:“先生认识三皇子?”
冯大祖没好气地回道:“你怎知道?”
静姝笑了:“先生有单独的营帐,其他医官都挤在一个营帐内。先生还有辆半新的马车,待遇明显不同。”
冯大祖停了手下动作:“昔日在宫中,三皇子母亲丽嫔得罪了中宫,被禁足时突发心疾,三皇子来寻御医,众人推诿,我于心不忍,便出手医治。后来,我便来了军营。”
冯大祖说得平淡,可静姝却猜到了其中波澜。
今日观那三皇子,受伤时依旧谈笑自若,缝合伤口时不动分毫。回香草散的麻醉效果有限,可见这三皇子绝非池中之物。
这夜,叶静姝舒舒服服地躺在冯大祖的营帐中,冯大祖则与其他医官凑活着挤了一宿。
次日清晨,叶静姝觉得精神大好,愉快地享用了阿若端来的饭食。
冯大祖一脸不爽地进了营帐,显然昨夜并未睡好,挑了块静姝吃剩的肉饼,说道:“将军下令,原地待命,明日再出发。”
静姝舒了口气,今日可以好好养病。用完饭,静姝潜了婢女回去复命,自己也打算回辎重营,避免惹人非议。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冯大祖却有些不忍,说道:“白天就在我这坐着吧,晚上再回去。”静姝恭敬不如从命,乐呵呵地又坐下了。
晌午,一队骑兵赶到,据说是从泸州赶来的卫家军。三皇子表面上热情欢迎,心中却想起临行前父皇的交待,“卫家暗中蓄养兵马,皇儿务必盯紧卫景辰的一举一动,若有反意,设法取而代之”。
这队骑兵虽只有五百人,并未超过门阀私兵的上限,可这些兵士个个体格健壮,胯下战马更是骠肥体壮,一路奔波人马皆未见疲态。
卫景辰等来了亲军,心中多了一份底气。此番出征的五万大军,名为五万,实则不足三万,骑兵仅八百。且大多是定远侯挑剩的将士,面对草原饿狼一般的犬戎骑兵,实在没有抗衡之力。
下午,卫平回禀:“公子,在下只查到周二娘是辎重营赵副将的旧识,与冯医官也有私交。但周二娘在辎重营中并无特殊待遇,每日与其他妇人一般做活。”
卫景辰摇头:“昨日我穿的是绸衣,那妇人丧夫,整日辛勤劳作,双手握过我的衣袖,可是上面并无抽丝。”
卫平顿悟:“那属下便把她赶出军营。”
卫景辰并不赞同:“不可打草惊蛇,让她到我帐中做个粗使婆子,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叶静姝接到指令时,很是不解,自己这是被将军看中,升职了?
冯大祖十分焦虑,堂堂定远侯的嫡女去伺候镇南将军,这算是什么事?况且万一真实身份被发现了,如何是好?
静姝横下心来,是福不是祸,回辎重营取了包袱,就奔主帐去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