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是觉得自己等会儿要跟司空疾说一个挺大的消息,现在让这些事情调动一下心情也不错。
王妃能够开口,朱管家立即就挺直了背。
本来他看到王爷的脸都黑了,后背就是一凉,生怕王爷责怪他弄这些无聊的事。但是他真觉得王爷在大牢里住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要有个什么仪式来去去晦气的。大牢那是什么地方?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犯人受刑,死亡,有多少怨气阴气。王爷的身体本来就一直不好,在那种地方住了那么久,还是不好的嘛。
现在王妃开了口,王爷肯定就不会责怪他了,还会听话的。
果然,司空疾被明若邪轻轻一推就无奈地举步走向了火盆,袍摆一撩,大步跨了过去。
下人们赶紧就把蘸了清水的枝条朝着王爷挥去。
水珠洒在司空疾身上,他一路走过一路无奈,摇了摇头任他们闹。
星坠跑了过来,“王爷,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小的替您好好洗洗头搓搓背!”
不用问,洗头和沐浴的水肯定也是煮了什么“草”的。
这次司空疾倒是误会。
陶大夫也乐颠颠地跟了过来,在一旁解释着,“王爷,沐浴的水老朽是用十九种药材煮的,有舒筋活络袪除寒湿的效果,大牢那么阴湿的地方住久了,肯定得好好把身体温起来。放心,味道肯定不会难闻,洗了澡不会有什么味道的,最多就是淡淡的药清香。”
司空疾还能说什么呢?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星坠,记得用药渣包替王爷好好地刷刷背,教给你的几个穴道要加重些。”陶大夫又叮嘱着星坠。
“明白!”
星坠一副将要执行一个光荣的任务一般,豪情满溢。
司空疾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不得不说,他们这样做,真的让他回来之后心情轻松了不少,而且也有一种果然还是回家最好的感觉。
虽然是陶大夫煮的药水,明若邪还是进去看了一眼,伸手拨了一下水,出来称赞了陶大夫。
“陶大夫看来这些日子是真的钻研过,药材配得很好,这药水王爷泡了澡确实对身体有好处,以后每隔十天半个月都可以熬煮一次,让他好好泡泡。”
得到了明若邪的称赞和认同,陶大夫欢喜得脸上的皱纹都笑深了。
“是是是,听王妃的。”
这是对他的肯定啊!虽然他胆子小,学不了王妃那一手神奇的手术技艺,但是他也还是有别的用处的嘛!
等到司空疾沐浴过后回到屋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明若邪也沐浴过换了身衣服,屋里还难得地点了香。
明若邪正执笔在写着什么,司空疾走了过去,从她背后伸出手臂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目光落在她笔下的那张纸。
看起来是在写一个药方?
“这是给皇上的?”他一下子就猜了出来。
“嗯。”
“他又病了?”
果然又病了吗?
明若邪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是让他尽量多活几天的药方。”
司空疾震了一下。
什么?
明若邪偏头,“你不是问我给他把脉之后诊出什么来了吗?我现在就跟你说,我这次给他把脉,发现他只剩下两个月的命,正好六十天,很准确地告诉你,六十天之后,他就会死。”
皇上只剩下两个月的寿命?
司空疾一时间怔怔然没有说话。
“两个月的时间,你该做的应该还不能完全准备好吧?所以,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多活几天。”
司空疾这个时候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要问她怎么就能够得出如此具体的时间,又怎么能够延长皇上的寿命。
他是恨皇上的,也早就知道皇上活不了太久,但现在这一天终于到来,他得知了皇上还剩下多少日子可活,一时间心情竟然有点儿复杂。
“是病?”
“病,不知道谁给他吃了好多相克的食物,还有些食物应该是对他本来就有的一些慢性疾性有害的,所以最后这段时间他的身体败得很快,已经无救了。”
其实如果她不来大贞,皇上可能早就已经死了,说起来,她早就已经延长了皇上的命,让他多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司空疾也明白这一点。他搂紧了明若邪。
“虽然我从来没有喊过他父皇,但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我脑子里浮起的念头竟然是,母妃不在了,两个月之后我也没有父亲了。”
司空疾抵在明若邪颈窝处低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明若邪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流露出这么一点脆弱。她搁下笔,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定定地看着他,“你有妻子呢,以后还会有儿女,到时候我们来当一对好好的父母。”
说完了这句话,司空疾就低下头来,覆住了她的唇。
幸好他有她,这是他此生的珍宝。
最终,司空疾还是没让明若邪写下方子送进宫。
多活几天对于皇上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他只是加快了布局。
第二天,皇后在浩浩荡荡的护卫保护下去了护国寺,罪己诏也贴了出来,满京城的人都惊呆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家竟然都一致认为这是缙王和缙王妃用了什么办法,逼着皇后低头的。
所以大家并没有领皇后这个情,反而觉得缙王和缙王妃真的是替护国寺僧人着想,而且也真心为着大贞国运着想,不顾得罪皇上皇后,也不怕惹得澜帝生气,就是要让皇后低头。
所以经此一次,缙王和缙王妃的声望空前地高。
余太妃那边也终于查到了丛荣。
只是在对方要抓丛荣的时候,有神秘的黑衣人击败了他们将丛荣救走了。
事情捅到了皇上那里。
听到本来应该呆在黑沙城的丛家人竟然出现在京城,皇上和满朝文武都震惊了。皇上更是白了脸色,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真的是丛家的人?真是丛荣?他怎么会在京城?何富不是说把他们都牢牢地盯死了,黑沙城那边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吗?”
难道何富一直在骗他?难道何富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