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刚刚回到府里,管家来报,顺城侯已经在书房等了好久。
“王爷,打扰了,贸然登门,是来多谢王爷举荐,”顺城侯看到成王进来赶紧起身施礼。
“建功,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说起来这还真不是一件好差使,但是没办法,目前这个局面只能让你受累,在这关键时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王爷谬赞了,我这次来,也是想听下王爷给我的建议。”
“建功,没必要,战场上的事情,我还不如你,哪里能给你指点,你按照自己的来打就好,只要有利于社稷江山,出了事我跟你一起扛。”
“多谢王爷,这我就放心多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王爷,要是真有意外,我回不来了,请王爷对我的家小照看一下。”
“别想得太多,没有这么悲观,再说,你家那个丫头马上就过门了,不就跟我亲女儿一样,建功,放心,你知道的,老大是个老实人,他待人做事,比我强多了。”
顺城侯也笑了,他也真认同王爷的说法,这门亲事是好的,大公子也是极好的。
两人正在厅堂里闲谈,门口进来一人,“父王,我听说孙叔叔来了,特地前来请安。”
“胡闹,这哪里有你什么事,什么孙叔叔,没有一点礼节,要称呼侯爷。”
成王看着贸然前来的二儿子,马上沉下脸来。
“王爷,严重了,严重了,二公子称呼我为叔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啥侯爷,不就是跟着你才有今天这个帽子,二公子不用客气,”顺城侯赶紧出声缓和。
“孙叔叔客气了,叫我庆放就好,我就知道孙叔叔不会怪我的。”
成王二儿子赵庆放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还是那样满不在乎。
“听说孙叔叔马上要去青州了,侄儿在这祝你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和顺城侯商议一些事情。”
看到儿子施礼过后离去,成王感叹一句,“建功,不瞒你,这个儿子我真是头痛。”
“王爷,二公子不错了,知道自己的位置,也很实诚,再大点,成熟稳重一些,也能帮上世子的忙,世子太忠厚了,还是要有人在边上看着,帮扶一下的。”
“唉,但愿如此吧,这次青州的事,本来我不想掺和,也是听了他一句话,想着真等世子大了,身边连个能商议的人都没有,所以这次就让你辛苦一点,以后多费点心。”
“王爷,你多虑了,以后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会不管世子的。”
赵庆放回到自己的院子,脸上的笑容变成了一脸的怒气,吩咐了一声,“去叫先生来一下,不要让别人知道。”
没一会,一个清瘦书生走了进来,满脸笑容,“二公子,有个好消息,你要猜猜不。”
“看你这神色,未必说的那个事成了?”赵庆放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二公子,你厉害,真被你说中了,内廷有人传出消息,他们同意合作。”
“这些傻子,看到鱼饵哪有不上钩的,就让他们先高兴一阵子吧,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做,我要让他们感觉背后支持他们的人很多,机会很大,更有干劲。”
“二公子,还有一事,那边已经联络了海上的一些朋友,他们也会在近期做点事情,预计可以把一些人调得稍微远点,我们再中间稍微推了一把。”
“这些小事,你们看着办就好,只要有利于大局,不要提前禀告。”
“还有一点,你去告诉他们几个,近期不要做任何动作,千万不能提前露底。”
其实京里的诡异气氛,李木也感觉到了,作为专业人士,他很相信直觉。
在京城里目前有一股暗流,应该是在筹划一些什么,他已经安排几个人悄悄地去探查了,不过还没有什么进展,看来有人藏得很深,相应的图谋也不简单。
作为最得力的下属,他对于云鹰还是有很大的期望的,所以最重要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云鹰。
目前来说,虽说有点怀疑,但没有明显的迹象表明之前,他们的主要方向还是在原来的案子上,云鹰忙着的就是这些事情。
“大人,雪鹰有消息传来,她去见了郡主,也见了一下袁睿,没有什么收获,郡主对她还是有防备,不太相信她。”
云鹰从外面回来,得到消息赶紧过来禀告。
“上次魏国公和郡主进宫,跟淮王说了好久,现在看来,应该跟袁睿有关。”
“大人,雪鹰还说了一件事,她去见郡主的后一天,钱塘郡王也去见了郡主。虽然看着像正常拜访,但是雪鹰发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钱塘郡王不是一个人,他带着的一个人很像他的兄长庐陵郡王,按说,这是正常拜访,便装隐瞒身份说不过去啊。”
“这两位郡王一贯低调,不是生事的人,这次掺和进来,没道理啊。”
“大人,雪鹰说她也正在查探具体消息,现在还没什么进展,有了消息会马上回禀。”
“行吧,先不管她了,近期京里有点不安稳,你抽点时间,稍微关注一下,看看是哪些人,想干什么,现在可不能出什么事。”
“好的,大人,我让下边的人多关注一下。”
“还有,这次青州的事情也有点蹊跷,你让他们打探一下消息,成王我还是相信的,只是这次太明显了,我心里反而更没底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李木打死都不信,成王在这里面会有什么想法。
小李庄比几年前又热闹了一些,这两年以来,又有七八户人家搬迁了进来,不是某家的兄弟,就是开支出去的旁系。
严格算起来,这些人都算是李家庄的人,因为都是姓李的。
之所以这些人回来,还真就是几年前那场变故,县太爷的亲笔匾额还挂在祖宗祠堂里。
后来,因为官军的缘故,近江的码头也扩大了很多,船只往来增加,生意越发地好做了。
这天又一伙商人在码头靠了岸,几个很富态的商人去了村里,找了里正,说得很清楚,自己这些人本来是送货去建邺的。
现在有艘船坏了,只能在这里等待两天,住可以在船上,但是船上吃食不多,想着到村里买一点吃的,可以给现银。
里正也是热心人,谁还没有出门遇难的时候,不说给钱,不给钱,给点吃的东西也没啥。
里正也不再说什么了,先从自家搬了两袋米,又拿了几块肉,看到对方给的一锭亮澄澄的银子,赶紧让自己婆娘从菜地里摘了满满一筐青菜送给了对方。
傍晚时分,里正一家人正在院子里吃饭,看到门口身影一闪,一个声音响起。
“喜子叔,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阿牛吗,没事,你来吧,没吃,就来吃一口。”听出了阿牛的声音,里正喊了一声。
“不了,喜子叔,我真有事,你出来一下,我牵着牛,不好进去。”
“这孩子,好,我来了,”里正笑了一笑。
等他来到外面,看着阿牛正赶着一头牛,这是庄里的,专门给阿牛放。
“怎么了,有事进门说不行啊,还非要我出来。”
“喜子叔,你来,”阿牛一边拉着里正,一边赶牛往前走,好像生怕别人听到。
“刚才我在江边放牛的时候,蹲在草丛里拉屎,看到江边的一艘船前舱的布下边有人爬进爬出,虽然看不太清,但是那个布下边好像藏了蛮多人。”
“是运货的那艘还是有人的那艘,”里正也是一惊。
“运货的那艘,我就是奇怪,本来有坐人的,为啥躲在货船里。”
“阿牛,你是说,这些人可能有问题?”
里正也算老把式了,现在只要是江里的事情特别上心,这个时候最怕海匪上岸。
两年前那件事也给所有人提了醒,搞不好那些海匪就会再来。
“阿牛,要是真有问题,我估计庄子周边应该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出不去了。”
里正想的是庄子里这百十人,要是海匪想灭口,真没一点活路。
“阿牛,你是个好孩子,先不用说,什么都别做,回家去吧。”
里正悄悄叮嘱了一句,这时发现领头的那个商人带着两个随从正在庄子里闲逛,转而马上大声说了起来。
“阿牛,我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但是祖坟地里寒气太重了,你今天就别去了。”
里正突然想了一个办法,不管成不成,总要试一下。
阿牛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到这事,根本不知道里正是什么意思。
“里正这是做什么?”看到里正,商人满脸带笑。
“刘掌柜,这是我家侄子,也是可怜,父亲很早就死了,母亲上月病重不治,这个孩子逢七就去坟地里陪他娘,今天又是逢七,我的意思就是都五七了,寒露重了,就算了。可是这个孩子至孝,一根筋,怎么都不愿意,我又生不得气。”
里正还真不是乱说,阿牛就是这样一根筋,母亲死后,他真是这样做的,但是听着里正说出来,阿牛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