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51.博弈谋略
初行真气不可过犹不及，姬如玉不想这些学子，过份消耗自身的本源。当他停下念诵大学，众位学子也纷纷苏醒过来。
众人只感觉浑身通体舒畅，似有历经清水洗涤的感受。众人怀揣着感激感恩的眼神，姬如玉也在高处缓缓起身道：“今日就到此结束，若是你们感兴趣，日后也可认真念诵大学。”
“多谢夫子教导！”
浩然气的修行很难，好知道身在万千红尘，自有羁绊和迷障囚禁心神。而想要修行浩然气，必须做到静心凝神，浩然气初成更是要做到克己修身。
试问当世谁的心里还没有点心事，要做到真正的克己修身又是何等的艰难。更重要的是浩然气又不是儒家最强的武学，何必花费巨大的心思去费力的修行！
众位学子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去，李斯倒是没有急着走，反而行礼后请教了问题。
所谓师者就有传道和解惑的职责，不管未来的李斯如何。如今姬如玉既然是夫子，就有为李斯解惑的理由，况且这也是姬如玉所长，亦是大学的精义的问题出处。
李斯的资质很好，虽然因为出身的问题，自身的学识输在起跑线上。可是他认真好学的坚持毅力，仿佛让姬如玉看到自己曾经的孜孜不倦。
想要获取知识，不付出代价可不行！
李斯因为请教问题，自然是有所得而必须有所付出，整理竹林里的凌乱痕迹也就变成了他的责任。
要知道竹林乃是小圣贤庄的诸位先生休息的所在地，因为刚刚众位学子们的践踏，此刻脚印和飘落的竹叶早已地面邋遢。李斯拿着竹叶制成的扫把，心甘情愿的开始清扫起来。
不单单只是李斯，就连子慕也留了下来。同样请教刚刚读书念诵的大学问题后，子慕也步入李斯的后尘，开始清扫竹林里较为凌乱的痕迹。
姬如玉起身准备离去，踏出的脚步停顿，微微撇头对身后忙碌的两人道：“你们若是心甘情愿，日后随时可来竹林念诵古典精义。绿竹最有君子毅力的品格，吹拂微风能凝定心神，乃是最适合读书的所在。”
这个条件或许对于李斯，这位荀况的徒弟没有什么，但无疑是给子慕大开方便之门。就在他们行礼想要感谢，姬如玉早已离开了竹林。
能修得浩然气的气胚，子慕值得姬如玉的培养和教导。
“小师叔！”
刚刚“数完”水滴的韩非和张苍，满脸的沧桑而拖着精神疲累归来，迎面就看到了风姿卓越的姬如玉。想到老师的严苛教导，两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拱手行礼时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摆手示意二人起身，看着这难兄难弟的，宛如青叶般的疲累眼圈，姬如玉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瓷瓶递到他们的手中，开口对两人疑惑的神情解释道：“道家天宗补充精力的丹药，是药三分毒，你们也别多吃，自己衡量就行。”
“多谢小师叔！”
示意两人席地而坐后，姬如玉笑着说道：“你们两人总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师兄为了你们不知搭上儒家多少的人情。小圣贤庄总是儒家的学习的圣地，你们这般吊儿郎当的下去，丢的可不是自己的脸面。”
姬如玉边想了想，随后指着藏书阁道：“没事收敛着点，若是真的有事情想不清楚。或者是馋酒馋肉了，可以来藏书阁找我。好歹我师四先生，在儒家多多少少还有些面子！”
姬如玉之前没有针对谁，日后更是不会。比起严肃方正的，治学严谨的伏念和李斯。他的确更喜欢不着调，心中却有万千气象的韩非和张苍，可是心中却对所有的师侄一视同仁。
就像他会韩非和张苍排解优虑，却不会为他们的学业解答疑惑，这就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真正意思。
韩非和张苍的天资智慧，若是细算还在伏念和李斯之上。即便姬如玉的话术很隐晦，可是他们却听的清楚而明白，两人喜笑颜开的点头而答应。
说到底，他们并非是焉耆学业，只是不想变成读死书的书呆子，想的最多的还是劳逸结合的学习。只是他们离经叛道的想法，并不为当今的儒家所接受而已。
韩非和张苍重情而重义，闻言立时极为感激的拜道：“多谢小师叔恩赐！”
“哈哈——”
姬如玉在弥漫的笑声中离去，只是边走边微微撇头，对着身后的兴高采烈的二人笑道：“不用感恩，只盼你们日后不要怪小师叔就行！”
韩非和张苍默默的看着，姬如玉那远去的背影，心里根本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那几个不成器的，要你费心了。”荀况悄无声息的来到藏书阁，稳健的步伐很是厚重，就像山岳般巍峨不动。
既然收了学生，荀况自然对所有人知之甚详。小圣贤庄发生的事情，想要瞒过他根本不可能，荀况自然也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
平日里他是不停的责备，教导时更是严苛异常，这又何尝不是他对韩非他们的殷勤期盼。
手中拿着书简正在阅读的姬如玉，听到身后师兄开口的言语，放下手中的书简笑着道：“我很看好他们，只是他们毕竟不是我。没有我在东周王宫举步维艰，日日夜夜遭受血腥算计的危机。”
“自然，想要成才，还要一番磋磨。”
“哈哈——”听到姬如玉的赞誉，荀况的神情很是得意。抚了抚尚且漆黑的胡须，就这样坦然的坐于姬如玉的对面。
虽然儒家不赞扬喝酒，但不知今日为何，荀况特别想喝酒。品了品口中尚且温热的酒水，他对姬如玉开口邀请道：“要不要和师兄手谈一局。”
姬如玉也没有反对，从藏书阁内拿出棋盘摆上，先手黑子就让于荀况。
荀况的棋艺算不上顶级，但他下棋很有章法和布局，只是想让他用出全力却很难。都说姬如玉出身东周王族，乃是藏拙和装糊涂的高手，其实真正的高手是荀况。
避实就虚，时强时弱，荀况根本就不给他人摸清楚他真实状态的机会！
这次荀况起手就是剑走偏锋，黑子落于天元核心给人以锋芒毕露的感觉。看着眼前目光璀璨而复杂的眼神，姬如玉不知为何浑身直冒寒气。
明明荀况只是坐在那里毫无动作，姬如玉却感觉犹如面对咆哮的远古凶兽。那种威势腾腾的气魄和气势，直让人感觉好似在面对无数锋芒锐利的刀剑。
荀况勾起嘴角冷笑道：“儒家既有书写春秋大义的笔，自然也有破旧立新的剑。作为儒家的监察者，我既掌握着笔，又掌握着剑。”
姬如玉很快反应过来，纤细白嫩的五指拂过眉宇间的发丝，这才笑盈盈的抬头说道：“所以，棋场如战场，师兄这是想与我一较高下！”
荀况浑身上下虽然不见杀意，但是浓郁的煞气却尤为摄人恐怖。作为儒家仅次于无名的高手，荀况的真实战力从未被外人知悉，从小圣贤庄学成开始就浑身上下笼罩着看不清而又摸不透的迷雾。
“起棋！”
面对荀况气贯长虹的威势，姬如玉亦是气壮山河，激荡刚刚成型的浩然罡气，就是争锋相对的落下白子。其势紧随其后，似有如影随形的意思。
姬如玉大笑道：“师兄且看我的困龙升天！”
白子的落势是寸土不让，只要荀况下了黑子，姬如玉就是斩落屠龙刀，决计不让师兄的布局完成。所谓先下手为强，可这强大并不是无双无对。
姬如玉如今下棋的路数很简单，就是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就算不知道荀况在干什么，也要破坏所有的形式，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荀况若是一招踏错，姬如玉必然是推倒重来的结果。而这种有仇报仇，乱中取胜的路数，颇有儒家公羊学派的行事风格。
师兄弟二人是各不退让，你来我往厮杀的很厉害，棋盘间的纵横交错亦是杀的极为惨烈。
五十手后，两人已是平分秋色。
当百手落子之后，师兄弟二人依旧处于焦灼的状态。眼见无法分出胜负的棋局，荀况最终还是选择投子而认输。
不是他赢不了，而是精力跟不上。如今立于悬崖两端的立场，稍有错处就是落败的结果。这样大量耗损精力的状态，可不适合荀况如今以学养身的状态。
与其拖拖拉拉，不如爽快的结束！
姬如玉再次立于高处而纵观整个棋盘，突然间发现很多有趣又有意思的地方。荀况这局棋下的既是棋，又不是棋，各中的意思更是别有味道！
总算看懂真实棋局的姬如玉，骤然间而哑然失笑道：“师兄好手段，如玉认输了！”
一局棋，两人皆输，这棋下得还真是有意思。
荀况笑而不语，拿出怀中以麻布包裹的物件。伸手而放置在台面上时，他又笑着对神色疑惑的姬如玉开口道：“这是儒家的经典，亦是核心的奥秘所在。近日大师兄主持的“才识论证大会”即将展开，你还有十天的时间用来参悟，这道书简我十天后来拿。”
荀况的样子很严肃，亦是有些很无情而决绝：“书简不得损坏，不得遗失，更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否则别怪我这二师兄做事无情，儒家自是有儒家做事做人的规矩。”
听到这般严厉的警告，哪怕是姬如玉也是眼神不断变化。看向物件的目光也认真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可必然是牵扯儒家最高秘密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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