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动作快的超乎寻常,商周祚叫门一个时辰后,三百余名宦官和他们对食的宫女就被吊到城门下。
“客氏已经被鞭笞而死,客氏弟弟客光先、儿子侯国兴全被送出来了,魏忠贤那一派宦官也没落着好。连刘应坤都被绑了吊下来。”
带着三百余名战利品回来的尚可进向主帅回禀。
辽军光复海州后,刘应坤再次升官,从御马监掌印转到了司礼监任秉笔太监,倒和他干爹魏忠贤同起同坐。
因辽兵将至,北京城外萧条了很多,城内恶阉被送出来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广渠门外各处村庄里,尚可进等人一路回来,居然有数千百姓尾随而至。
辽兵军营里的民壮也沸腾起来,九千岁的名声实在太臭,很多人就等着主帅砍死魏太监后分食其肉。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也不用铡刀,李昊拎着一柄砍柴斧,让辽兵们将宦官排成一列,在周围百姓、兵士的喝彩声中开始干活。
“大帅饶命~我和你是本家,我原先姓李。我还知道北京城内的营兵驻守,知道城头上有多少门大炮……”
魏忠贤是个宽嘴、浓眉的国字脸老头,今年才五十八,身上原先的袍服被城内明军扒了下来,只剩内衬的衣物,披头散发的,想来值钱的头饰也被人抢了去。
原先九千岁的气派一点也没有,就像脊梁柱被打断的野狗一样趴伏在地面上求饶。
失去天启帝的宠信,他连原先依附他的老太监刘朝都斗不过。
“没有的事!你就是姓魏,货真价实的魏家人。”
和魏阉一个姓属实晦气,李昊给他定了祖宗后就一斧砍下去。
当然,确保魏阉的脑袋是完整的,身子嘛,李昊只砍了七八斧就剁成了数块,像杀猪一样分好了肉,扔给了周边的百姓和民壮。
“大帅,我们也要吃米肉!”
米肉便是人肉的雅称,辽兵们眼巴巴地讨肉吃。
魏忠贤也算名扬天下,吃的他肉以后给子孙也有的吹。
李昊挑了两条后肢给辽兵们,才接着干活。
整个阉党宦官只活了刘应坤一个,李大帅没杀他是因为此人前后在山海关、京营监军,对两地的布防都有点了解,还认识城内的大官们。
客氏子孙死状也惨,尾随尚可进而来的百姓挤成人堆将几个客家人分了。素有艳名的客氏尸首早就凉了,但仍旧被百姓们扒了衣服胡整。
“他们怎么对客氏这么痛恨?”
李帅有点不明白。
“客氏与张皇后争宠,让怀冲太子早薨。杨涟杨御史弹劾客氏魏忠贤,反被这毒妇权宦在狱中打死,京师百姓恨不得人人吃其肉,喝其血。”
喜峰口那个锦衣卫小旗官李良辅凑到主帅跟前解释,他身段灵活,已经认了尚可喜当干爹,尚可喜回禀了此事,李昊也默认了。
他如今算大帅的干孙子。
“杨涟是个疯子,为东林党夺权不择手段,对百姓倒还好。想办法找到他的遗骨,把客氏魏忠贤的脑袋拿过去祭奠下。”
李昊下令道。
傍晚时分,与众将一齐吃饭的李大帅接到了一条让他很头疼的军情。
“有数百骑兵自西直门出,往西边去了,属下们只瞧见骑兵里有甲胄极为华丽之人,想来是城内大官。”
中军大帐内,负责在西直门监视的骑兵疾驰回来报信。
“这出逃的大官好有心机,偏偏卡到下午出逃。”
李昊赞叹一句。
辽兵所处的方位为北京城东南角,西直门在凸字形结构的上部左侧,即北京城西北角。
凸字形下边宽十八里,上部长宽都在十三四里左右。
就西直门到广渠门绕城一圈,就要将近三十里地,而辽兵军营还在广渠门八里外。
如果出逃大官速度和辽东骑兵速度相仿,就这段时间,出逃大官已经从西直门跑出三十多里地。
而西直门距离辽军军营尚有三十里的直线距离。
自辽军军营追击这伙人也得绕过北京城,但无论从南绕还是从北绕,双方距离都得拉大到六七十里地远。
看来城内也不全是酒囊饭袋,如今到了千钧一发之际,追赶双方都不会按正常行军那样白天走晚上歇,只会玩命儿跑。
所以这先逃的六七十里地就极为重要。
“将刘应坤带过来。众将猜猜,这大官是谁?”
李大帅连发两条命令。
“可能是某位阁老,去西边催督宣府大同兵来援。”
“也许是信王,皇帝小儿的儿子六个月前刚被吓死。”
众将的猜测中,以阁老和信王朱由检最多,兵部尚书、侍郎等官也被他们提及。
披头散发的刘应坤被带进来,只听了几句描述后,直接给出了肯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