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军攻寨的镶蓝旗额真逃走了不少,北侧一些督战的拔什库、代子等小官还在坚持,组织旗丁镇压即将大乱的死兵、台尼堪群体,但更多的盾车后出现了溃逃现象,整个北侧战斗烈度大大下降。
自李昊和明军精锐出现后,山坡顶处附近的鞑子能逃的都逃了,没逃的也拉开上百步的距离,躲在盾车后观察局势。
标营给主帅准备好了战马,并送来那两柄硬锏。
之前随李昊出战的悍兵猛将中,黄龙在上坡时冲的最快,被盾车附近的步射鞑子射中两箭,已经被抬下去治伤,其余悍兵战死者还没来得及统计总数,但能跟着主帅继续作战的只有八十余人。
这个结果是李昊指挥失误,先前冲了一次阵后,就应该勒令诸将率军回营,而不是纵容黄龙鼓动众将士继续往山坡上杀。
“北边鞑子所剩不多,你们这三十人,沿刚才冲上来的路线回去巡查一圈,将战死、受伤倒地的同袍带回来,再找到我的那柄战斧。”
他点出了身上血迹最多的三十多名悍兵,又派他们去带回掉队的悍兵。
一切准备妥当时,破口处忽然挤出来一队家丁来。
“末将愿随李帅诛杀阿敏。”
这是金国奇和他手下六十多名家丁,眼瞅着锦州总兵准备再次杀进鞑子堆里,这群关城兵主动请战。
“那就一起来。”
李昊短喝一声,策马往南边而去。
轰隆隆的马蹄声大起,各悍兵猛将气势如虹,跟着主帅掩杀过去。
营寨内的女真兵给主帅指明了阿敏的相貌与所处方位,自李昊杀散北侧的镶蓝旗军阵后,这位二贝勒就快速汇聚兵力,准备夺取南边河湾里的明军舟船。
八旗正身旗丁有好几千,人人有马,溃散后聚拢的速度还挺快。
据李昊观察,阿敏还是没有放弃攻击营寨,南侧的战斗还在持续继续进行,他们抢船应该是为了留条后路。
毕竟明军的船只要比他们多不少,水性较高的船工也多。
虽然攻寨不利,可只要抢到了明军舟船和住在船上的船工,八旗在三岔河沿线的主动性就大大增加。
“不要恋战,随我直取阿敏。”冲锋途中,李昊还不忘给部下下令。
金国奇补充一句,“各将士盯死阿敏,有任何掩饰之举,通报给主帅与同袍。”
这伙明军是冲着领军鞑子去的,自然看不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后金兵卒。
而明将李昊名声在外,即使镶蓝旗旗主数次传令沿途牛录额真组织拦截围攻,可根本没有蓝甲旗丁堵到这伙明军的冲锋路线上,只敢隔的远远的,射上几箭。
甚至还不敢瞄准了再射,生怕惹怒了杀红眼睛的李昊和他身后那群如狼似虎的悍兵。
毕竟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镶蓝旗的旗丁都不愿意为旗主贝勒送命,其他各旗旗丁就更敷衍了事、苟且偷安了。
因此汇聚在河湾处准备夺船的两三千鞑子如同羊群见了牧羊犬,乱中有序躲开了这伙明军的冲势。
“该死的阿奇那,怎么连挡都挡不住!”
局势变换之快让阿敏气急败坏,他逐渐理解兵败如山倒这句话。
身边巴牙喇护军不多了,原先凑到他面前巴结奉承的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全都不见,能跑多远跑多远。
远的似乎二贝勒已成死人,无法下达军令。
失去了对军队的指挥与大股旗丁的保护后,镶蓝旗旗主发觉自己也没有多少勇气面对李昊。
难道就这样被巨斧砍成两截?
阿敏两眼一黑,险些都站不稳了,好在身边巴牙喇护军还算忠心,几只手伸过来扶住了他,没让镶蓝旗旗主在属下面前出丑。
“旗主贝勒,快快上船!”
关键时刻,阿敏手下一个老将发挥了作用,他带人搜刮出来了躲在船舱里的几十名船工。
明军停靠在此处河湾的船只大多是山东等地建造的中小型漕运船,单个船只连船带货一般不超过四百石。
眼瞅着身后追兵只有两三百步就杀到眼前了,阿敏也不再耽误,直接跳到小舟上,抽出腰刀架到划桨的船工脖子上,往准备好的漕运船而去。
转运小舟数量不少,阿敏身边的巴牙喇护军接连上舟,两三人一条舟,跟从旗主前往较大的漕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