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守株待兔

“这……”秦知颐犹豫了一下,别说王爷了,现在连他都觉得沈雪环可疑。怪不得王爷反对她任少卿一职,怪不得俩人明明没见几次,火药味却一次比一比浓。

但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我刚醒时,王爷盘问过我跟女贼到底什么关系,我一口咬死不知道,他罚了我半年俸,你说怎么办?”

感情他是讨债来了,李壑陵也太不是东西了,这点小事至于罚半年吗?

沈雪环拍拍胸脯:“放心,他不做人,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怎么能让你吃亏呢?走,上古香楼。”

古香楼是一座茶楼,沈家在京中的铺子大大小小十几间,这茶楼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爷您早,看看我们新到的红梅茶?”

见两位贵客登门,堂倌一溜烟蹿过来开始介绍茶品,沈雪环把四周客人打量了一遍,没看到情报里说的那几个人。

奇怪,不是说范士恩跟朋友最欢在这品茶吗?

堂倌见他们不似买东西,也不似喝茶,脸色立刻变了:“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二位攒着银子也买不了房地,这么抠门干嘛?不买莫进,走走走。”

此时,沈主管刚好从后院进屋,看见这一幕冷汗霎时爬了一身。

“小六子你胡说什么呢!还不快闭嘴!”

他颤颤巍巍走过来,拱手行了个大礼:“见过……二公子,见过秦大人。这是什么东风把二位吹来了?”

他在沈家二十年,对秦家知根知底,对沈雪环的身份猜透不说透,练就了光看她打扮就知道该怎么称呼的本事。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沈家铺子什么时候养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了。”沈雪环冷笑一声看向堂倌。

堂倌见沈博都要对此人恭敬回话,吓得两腿一软,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二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恕罪!”堂倌脸色煞白,跪在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丝毫没有刚才趾高气昂的样子。

沈雪环懒得跟他计较,但这种秉性的人绝对留不得,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弄出更大的乱子,以后若再得罪了其他人,得不偿失。

“沈博,此人哪来的回哪去,我不想下次来还看见他。”

“二公子!求您了不要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后不会了!!”

沈家对下人向来优厚,对铺子的人也是,谁都不想丢掉这份喷香的饭碗。况且,被一向宽厚的沈家一辞退,以后哪家铺子还敢要他?

“滚!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哪来的回哪去没听见吗!?”沈博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就轰出了路边。

“看什么看!都散了!”茶楼伙计连忙疏散看热闹的人,顺便把堂倌赶出老远。

沈博这才擦了把汗,朝少东家点了个礼:“二公子,楼上雅间坐吧?”

沈雪环也没客气,跟着他落了座,刚一入座,她叫住沈博道:“先别忙,我来找个叫范士恩的人,听说他是这的常客,你可知道?”

“那个跟九公主纠缠不清的武秀才?”沈博一下就知道说的是谁了,俯身入座,露出一脸厌恶。

“那小子跟一帮武夫没事就来,见人就吹嘘自己多厉害,还说救过老爷的命,是老爷过命的兄弟,我都觉得晦气。”

还有这事?

沈雪环眉头拧成一大块,没想到这小子嚣张到这种程度,又招惹公主又招惹沈家的,攀附权贵就算了,还要踩着高门给自己脸上贴金,吃软饭好歹还要客客气气说句好听的,他这算什么?就软饭硬吃呗!

“嘁,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秦知颐不愧是言官,一语中的。

沈博冲他竖起大拇指,道:“别人都说九公主不识好歹,我都觉得那些玩意瞎了心了,就这种男人,哪来的好,都是歹。怎么就没有个青天大老爷治治他那张嘴,太狂妄了。”

秦知颐一听就乐了:“巧了,你家二公子就是那个大老爷。她刚上任大理寺少卿,王爷看她长得好看,派她吸引九公主的注意,一举搞死范士恩。”

“妙啊!”沈博眼睛都亮了,“小姐有何妙计?小的也出一份力。”

“好说好说。”没想到看不惯他的人还不少,沈雪环压低嗓音说道,“我若直接找上九公主,公主八成不会搭理我。得先跟范士恩交好,九公主才会对我放下戒心。”

“明晚他们在鱼庄不是正好有品剑会吗?九公主已经答应他的邀约了,我得想个办法,让范士恩把我当朋友,随他一起去品剑会。”

沈博和秦知颐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妙,只要让九公主知道还有更好的男人,范士恩这种货色算个什么玩意啊!

“小姐放心,您瞧好吧!”

沈雪环点了壶上好的红梅茶,坐了片刻,楼下传来一阵响动,只听跑堂大喊一声:“范秀才您来了?老位置吧,上面请!”

沈雪环耳朵一竖,微微挑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五六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走上二楼,其中有个穿绿襟宽袍,头戴武秀才巾的人就是范士恩。

范士恩容貌不算太英俊,但胜在习武之人精神足,双眼明亮,显得浓眉大眼。只见他故作矜贵的擦了擦椅子上不存在的灰,又擦了擦茶具,亮出手上戴的三只宝石戒指。

“呀,范兄这戒指是外邦进贡的吧?看着就价值不菲。”

“啊?”范士恩装作刚回神的模样扬起手,“噢!你说这个啊,不值钱不值钱,九公主昨天托人送来的,说是情人戒,一人一只。”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羡慕的盯着那只戒指,酸溜溜道:“范兄可真厉害,能让九公主对你如此神魂颠倒。”

“都是机缘巧合,”范士恩颇为大气的摆摆手,“当初在围狩上我哪知道她是公主啊,早知她是公主,她骑马多差劲我都不会骂她。”

堂堂一朝公主,岂是他一介草民说骂就骂的?秦知颐撇撇嘴,极其嫌恶地别过头,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范士恩,千万别落到我刑部手里,不然我非褪他一层皮。”他恨恨道。

沈雪环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小不忍则乱大谋,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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