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x和亲公主18

黑云沉沉,晚上这个时候是奴隶们难得的悠闲时光,因着晚上昏暗,担心奴隶四处逃窜或闯入贵族的营帐,所以蒙格早早的就把所有奴隶赶进了帐子。

余钧本来还躺在地上昏头转向的不成个样子,直接被蒙格一提就丢进了帐子里头。

草原当然夜终归是有些寒凉的,余钧平日就被奉称为千金之躯,如今骤然落难,根本就受不住草原的天寒。

更何况,听说他真的是大鲁皇帝后,同个帐子里头的人都排挤他。

看着他身上虽然破烂但好歹能裹住全身的奴隶衣服,早就有人起了争取的心思。

趁着他如今势微,闷头将人打了一通,扒了衣服,只留了他里头的内衬。

叫他不至于颜面全失。

余钧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他就算之前是头老虎,如今也没了牙齿,根本抵抗不了什么。

他粗粗的喘着气,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冷好冷……

之前计划的要好生将这十天熬过去,然后翻身报仇的事情在此时与生存相比,好似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

“你回来了?”齐山鸣正坐在御案前,在御书房里写字,这书房的大门就被径直推开。

齐山野回眸瞥了一眼引路的小太监,冷冷道:“本王和陛下谈事,在外守着,不能让人接近。”

那太监被摄政王的气派吓到,连忙跪下称是。

齐山野淡淡嗯了一声,而后确认外头无人之后,才迅速阖上门。

“去了一趟大金,倒是惯会摆架子了。”齐山鸣笑了一下,写字的手没有停下来。

“皇兄!”齐山野甩着衣袖不满的靠近他,不请自坐。

眼巴巴的等着齐山鸣把字写完。

“对了,朕前些日子拿你的名义把齐彦闵那小子卖官卖爵的事情抖了出来。”齐山鸣见他难得乖巧,开口跟他嘱咐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太子齐彦闵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特收收回上朝参政之权,罚于东宫自省。”

“其一众党羽皆被朕借你之手好好打压了一番。”

齐山野:“……”

他真的发现自己越来越像是工具人了。

但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不是当年那个能够肆意走天涯闯江湖的小王爷了,他如今是这大齐的摄政王。

即便他对政务之事并不能很快上手,但皇兄需要他,那他只好担了这个担子。

清了清嗓,齐山野上前扶着放下笔的齐山鸣坐下:“皇兄,我记得前些年您是器重太子的,也有意将基业托付,怎么就突然变了?”

齐山野讲的还算是含蓄,就怕触动他哥某根敏感的神经。

毕竟前几年皇兄把他喊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打进了冰霜一样,全然不见当年登基时的意气风发。

那双帝王的眼睛里头罕见的出现了迷茫之色,像是带领狼群的狼王一不小心带领狼群进了禁地一般。

颓丧,迷茫,无力……

这次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帝王身上的形容词再在齐山鸣身上展现出来。

也正是那个时候,皇兄开始抱病不上朝,将大部分的权力交到了他这个刚回来的皇弟身上。

因着他常年游历在外,皇室中人大多不晓得他的性子,只是看他的外表就会隐隐产生畏惧之心。

他成了帝王行事的一面盔甲,代替帝王管教皇室子弟,清理朝堂,整顿朝纲。

只是皇兄为何会将自己栽培多年的太子舍弃,转而扶幼子上位,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

齐山野的眼神带着担心,神色也和往常无异。

看着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除了在外头装模作样的时候能够震慑他人,在他这个皇兄面前,齐山野还像幼时一样,赤忱万分。

“太子表里不一,不堪大任,不若稚子懂得百姓疾苦。”

齐山鸣手握成拳,微微在嘴边咳了一下。

他拍拍齐山野的肩,又嘱咐一句:“你小侄子长高了些,你赶明儿去看看。”

齐彦临如今才八岁,但已经聪慧过人,颇有帝王之术了,更难得的是,他比其他皇子更具有仁爱之心,会关心黎民百姓的辛苦。

好好教导,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一代英明神武的君主。

齐山野点点头:“过两日我就去看看。”

“嗯。”齐山鸣点点头,让人坐到身边,两兄弟难得讲起家常来。“如今倒是盼望着大鲁和大金赶紧议和,等时局安稳了,也好赶紧把那小公主接过来。”

“我倒是也想在身体还算过得去的时候,替你和弟妹好好筹办一场仪式。”

齐山鸣是年逾半百的人了,比齐山野大上二十几岁,因此教导齐山野是啰啰嗦嗦的,如兄如父。

“难得听见你说喜欢哪个姑娘,皇兄我也是称奇。”

“不知道要容色多么倾城的姑娘才能打动我们大齐的摄政王啊?”

齐山鸣从宽大的袖袋里掏出那封十八张信纸的信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齐山野。

自家的这个弟弟也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人长得高大,为人也可靠,不知道是京中多少姑娘的梦中夫婿。

之前太后做媒,要让山野娶丞相嫡女,他都觉得那女子站在山野身边差点味道。

虽说大半是这小子不肯娶的缘故。

但现如今他的好大弟竟然要便宜一个外头来的公主。

齐山鸣虽然认可他们两情相悦,但是没见着颜安知之前,心里头还是觉得亏了。

齐山野被他这么一夸,想起自己平日不会离身的紫灵玉佩现如今也在颜安知身边形影不离,耳尖唰的一下就红了。

“皇兄……知知当真是我这辈子最喜爱的女子。”

“你到时在她面前定然不能老是板着脸孔,她为人率真可爱,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还有就是知知在草原自由自在惯了,来到中原难免无趣,臣弟要时时带着她去皇家别院游玩,皇兄可不能拦人。”

“哦哦哦,对了,我还得将此事告诉母后去,皇兄,咱俩下次再聊哈。”

齐山野起身摆摆手,就要离开书房。

齐山鸣见他这一副情窦初开,有些傻乎乎的模样,叹了口气,提醒道:“瞧你这样子。”

摄政王立刻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原地调整好体态,才走了。

正准备要老老实实打开门的时候,他又将头撇回来:“皇兄,按你的计划,我现如今该是手握大权掌控皇帝的摄政王了吧?”

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准备做戏了的齐山鸣:“……”

“那我踹了哦。”

齐山野又扯回那个冷漠的表情,在得到示意之后,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门。

紧接着广袖一甩,大喝一声:“来人!”

外头守卫的兵士立刻跑进来,一队一队的半跪在地,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齐山野不耐道:“陛下龙体有恙,着人送回宫休养。未得本王旨意,不可轻易放行……”

底下的兵士听到此处,都吓得哆嗦起来。

摄政王这几年势大,本来只是皇上扶持代替行政的一个棋子,可已经逐渐蜕变成真正掌握实权的王爷了。

连太子殿下都敢随意弹劾,如今一回来就要把陛下软禁宫中……

他们到底是该遵还是不遵呢?

见他们迟疑,齐山野低眉朝他们走近了一步,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

“怎么,打算和陛下一起休养吗?”

“属下……属下不敢!”兵士们遂鱼贯而入,扶起半瘫在桌案上的皇帝,就带着人回宫。

齐山野屹立在侧,笑眯眯的朝被扶回宫的兄长告别:“陛下走好。”

看到兄长安全回了不远处的寝殿之后,齐山野才悠哉悠哉的出宫回王府。

派去支援大金后方防止大鲁偷袭的军队已经要抵达目的地了。

若是大鲁前头签订好了盟约,后头就举兵来犯,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那个时候,知知就要嫁来大齐了。

就要做他的妻子了。

他也是知知名正言顺的王夫了!

齐山野心里头憋着笑,直到回了府才真正的放松些。

只是他不知道,他如今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刚听他的话,给他草草写了封信送了出来。

便开始通过小系统探看余钧的情况。

看到天没亮就被薅着头发扯起来干活的余钧,颜安知舒坦的眯起了眼。

又见他几乎衣不蔽体,和昨日在马上挑衅的那副帝王做派截然不同,颜安知更是舒心的多喝了两口奶茶。

原剧情中,娜仁公主虽然表面上深受宠爱,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余钧为讨她欢心甚至还给她寻了不少大金的物件玩意。

可是啊,背地里可是遭了不少中原女人的毒手。

那个城墙上的卢音就是其中之首。

因为嫉恨,她撺掇着余钧狠下心瞒着小公主攻打了大金。

她趁着余钧不在之时,将娜仁公主抛进池子里头,用最羞辱的方式折磨她。

要不是娜仁公主心志尚坚,怕就要被那女人给折磨死了。

余钧怎么样来说都是能登上帝位的皇帝,后宫女人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他就是贱得慌,喜欢玩什么虐恋情深啊,所有事情就算明白也不愿意先在娜仁公主面前露出多一分的在意。

他要草原上的明珠在他面前屈服折腰。

他要驯服草原的明珠。

可惜,明珠流落他乡,即使暗沉染灰了,内里也还是那个明媚璀璨的小公主。

痛苦和屈辱不能让她折服,宠爱和谎言亦不会。

她带着让草原长青的使命来,自然与草原共存亡。

所以,直到最后她宁可刺杀余钧,让自己能够为草原死的壮烈些,也不愿意先低头臣服在余钧编造的美梦之中。

颜安知看着余钧面露惨状,那双剧情里披靡天下的眼睛里头如今布满了红血丝,她就不由得心生快意。

她摸了摸脖子上金镶玉的戒指,轻轻划了划。

“晚上阴气重的时候,你可以去吓吓他。了却一桩心愿也好。”

颜安知压低声音,撑着脑袋自己看系统光屏。

“我会折磨他一辈子,让他不得好死。”

“但是,小公主啊,你最好三年之内赶紧回到本源之中,否则真的成痴傻儿了。”

“不能因为这辈子的苦痛委屈下辈子不是?”

她耐心的劝着,不管娜仁公主听没听进去,反正她该说的都说了。

颜安知说完,起身出了门,迎着早晨的太阳骑上马,慢条斯理的吹着头发。

身后是几个守卫,为首的就是苏日格和吉达。

跟着小公主散到一片草丛处,小公主的马却停下来了,他们好奇的看过去,颜安知微微一笑,调转马头。

“本公主小时候被这种草暗算过。”颜安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加快了点离开的速度。“快走快走,这草开花时的花粉吹到身上又疼又痒的。”

“难受的不得了,我可不许你们沾染上了。”她逃也似的离开,还不忘嘱咐一句,“不然明天去王叔那里吃全羊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舒服,谁保护我啊?”

听到小公主这样避之不及,感觉这草很可怕的样子。

吉达心里默默升起一个念头来。

明日看那奴隶还受不受得住……

于是,在今天几乎什么都没干,因为做错了活计被蒙格吊着,只有脚尖才能轻微触地的余钧晚上被几个面生的奴隶洒上了许多这痒痒草的粉末。

他双手吊着,整个人虚弱得很,滴水未进,晚上忍受着寒风的呼啸,身上偏生又瘙痒难耐。

余钧几乎立刻就嘶吼出声。

“啊……”

可惜为奴辛苦,不是小公主的奴隶更辛苦。

余钧费尽气力吼出来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夜里,根本就听不见回响。

他身上青筋暴起,大口的喘着气,所有的忍耐和抱负在这一刻都抵不过身心的煎熬。

若是蒙格和王叔对他非打即骂,处处挑他的错处责罚,他或许还不会崩溃的如此早。

给他特殊对待,即便是把他当个奴隶,但他也会觉得自己生活好歹还是有个盼头的。

可蒙格不一样,他将他和其他的奴隶一视同仁!!

没有优待也没有刻意打骂,该是什么惩罚就是什么惩罚,该给多少活计就是多少活计,这……严严实实的将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奴隶!

他可以经得起波折和逆境,但唯独这种平平淡淡但真实的仿佛他会永远待在这为奴隶的日子……

他过不下去!

他要逃!

离开这里!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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