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刚刚完成隆吉的洗钱计划后不久。隆吉那笔钱付清了,而他的账上增加了一亿元赌本,他将这些赌本分摊给余下的赛马日,单日赌本增加了一个很大的数字。此时,他的技术团队给他送来了几匹马,其中一匹名叫“彩云出岫”的四岁马,引起了他的高度兴趣。
“彩云出岫”是一匹新班马,本赛季才参加香港赛事,此前参加过三场比赛,每一场成绩都差强人意,最好的一次也是出战第一场,求战极强,竞技状态也非常好,一举夺得第四名。第二场,马迷认为它有夺冠实力,入T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赔率大升。结果却只是跑出了第五。第三次出赛,马迷仍然寄予厚望,岂知仅仅夺得第六。
冯万樽反复研究赛事录像之后,认定“彩云出岫”之所以战绩不佳,与马匹自身无关,只是练马师和骑师的战略如此。“彩云出岫”的第一战,骑师仅仅开了四鞭,甚至不是在冲刺阶段,而是在中途,后两次比赛,骑师一鞭未开。冯万樽因此认定,假若骑师开七鞭以上,入T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到了第四场赛事,“彩云出岫”的独赢赔率高达二百多倍,成了大冷门。冯万樽认为练马师一定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即使拿不到第一,也定会拼尽全力,拿到第二或者第三。冯万樽的投注组合,便以“彩云出岫”为胆,排出了进攻型组合。结果,“彩云出岫”以一百七十八倍独赢赔率爆冷,这一场下来,马神集团获赔四千八百万,加上其他九场,获赔总数达到一个亿,扣除五百万赌本,实际收益九千多万。
此时的冯万樽,赢钱已经不是奇事,只是赢多少的问题。实际上,冯万樽的利润率非常之高,最差的比赛日也有百分之十以上的利润率,最好的却是百分之几百。以前,即使百分之三十的利润率,获得的钱也不是太大,毕竟赌本太小。现在赌本大了,即使百分之十的收益,也可以支付半个月的费用了。正因为没有了后顾之忧,冯万樽开始为所欲为。
马迷中有一部分人专买落飞,没有落飞的马不买。这种做法,显然是有一定道理的。能够出现落飞,肯定不是普通马迷所为,他们的力量太散,资金量太小。之所以落飞,肯定是大资金投入的结果,除了职业赌马集团,别人没有这样的实力。职业赌马集团拥有专业的分析团队,他们的分析,往往很有代表性。
冯万樽有心跟这些马迷开个玩笑,让他们受到一点教训,同时也为自己制造赢钱的机会。
有一次,冯万樽的数据显示,一匹名叫“万里追风”的六岁马最有可能赢得本场赛事。认定这一点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甚至众多的马迷也同样追捧它,赔率被打到很低,开锣前十五分钟,赔率已经被打到了四倍。如果是在以前,冯万樽肯定不会在这样的马身上投注。可现在,他想玩点技巧,一面下令投注“万里追风”,一面命令投注另一匹赔率四十七倍的“得意洋洋”。
在冯万樽所进行的多次模拟比赛中,“得意洋洋”的排名仅仅是第十。也就是说,除非其他九匹马全都出了意外,否则,“得意洋洋”完全没有胜出的机会。往这样一匹马身上投注,等于将钱往水里扔。若在以前资金实力不强的情况下,冯万樽连试飞都不会选择这样的马。然而,赌场上的胜负却并不是这样计算的。他大量投“得意洋洋”,造成大落飞现象,很可能会有许多盲目的马迷跟着落注。如此一来,彩池中的资金便多了,而“万里追风”的赔率也就跟着水涨船高。
果然,由于冯万樽的投注以及跟风马迷的盲目追捧,“得意洋洋”的赔率落到了十七倍,而“万里追风”并没有如惯例般被打到一点几倍,而是定在了二点三倍。独赢赔率在二倍以上的马,连赢和三重彩赔率,通常都不可能低于这个赔率,对于资金实力雄厚的职业赌马集团来说,这样的马绝对值得投注。
比赛的结果并没出乎冯万樽的预料,“万里追风”轻松夺冠,而“得意洋洋”果然只拿到第十名。冯万樽从“万里追风”身上赚了不少钱。但是,他要造成“得意洋洋”大落飞,就一定得大笔投注,这些资金就像战场上的追风突击队,其作用就是为了最终的大战粉身碎骨。可因为突击队的数量太大,最终虽然赢得了整个战役的胜利,可这种胜利也只能用惨胜来形容。事后一算账,获得的赔付不及投入,实际上亏了。赌马集团不是以赢得某匹马的胜利来计算胜负,而是以投入产出比来计算,所以冯万樽等于输了这场比赛。当然,这样的做法也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至少那些投大落飞的马迷在“得意洋洋”身上吃了大亏,下次遇到大落飞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小心。很难估计,在下一场赛事中,有多少马迷在这种大落飞面前心有余悸而止步不前。从这种意义上说,此战虽败,很可能为下一战赢得更大的胜利做了前期准备。正因为如此,职业赌马集团的胜负甚至不是以一场来决定,而是以整个赛季的投入产出比来计算。
也有的时候,某一匹热门马是冯万樽非常看好的,他便再一次将赔率打低,一直低到几乎没有赚数的程度。他很清楚这样做自己会亏钱,但他想通过这种办法将彩池搞乱,以迷惑自己的对手。他当然清楚,自己的对手并不是那些普通马迷,而是职业赌徒,像雪茄鼎爷和卦爷等人一样。他一直试图找到一种方法引导他们同自己对杀。
从实际效果上来看,冯万樽的这种做法显然有欠冷静,其结果也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差强人意。
这种随心所欲带来的失败,极大地影响了冯万樽的情绪。他的保镖发现,他越来越频繁地向他们要酒,他似乎必须依靠酒才能保持自己的状态。他们当然不清楚,出现这种情形与李曼君有着很大的关系。
自从上次李曼君从外景地回来,冯万樽明显地感到,她较以前有了极大的变化。在他的印象中,以前自己每次回到深水湾,李曼君总是在家里等着他,并且总是小鸟依人般迎向他。现在,这一切变了,她的社交活动越来越多,每次回到深水湾别墅,往往都在午夜之后,有时甚至是凌晨三四点。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冯万樽当然需要**,每次她都会说自己很累,即使偶尔同他做一回,也让他觉得有敷衍之嫌。这原本是他和她乐此不疲的一件事,没料到却成了她的负担。有时候,冯万樽真想同她大吵一架,但即使是这种机会也不多见,她回来太晚了。她变得特别能睡,往往一倒上床就有了轻微的鼾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冯万樽觉得,李曼君在他的面前变得陌生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正在失去她。这让他感到恐惧,甚至绝望。有好几次,他对李曼君说:“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地谈一谈。”
李曼君反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呀!”
要不然李曼君会说:“我最近比较忙,等忙过这一阵,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如果冯万樽问她忙些什么,她会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