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越刮越大。
雪白的地面上有着许多断断续续的血迹很快就被风雪虽掩盖。
武天皓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怪物。
“还真是难搞啊。”
重归巅峰的武天皓仍然奈何不得这只怪物,他现在身上又多了好几道伤口,而那只怪物的身体上也是有了好几处近两寸的洞。
那都是武天皓慢慢磨出来的,但是面对这样一只不知疲倦,铜头铁臂,又不受他枪意影响的怪物,而且还要时不时防备那怪物化作黑雾闪现偷袭,武天皓不得不再想想其他办法,就这样耗的话,恐怕先倒下的会是他。
他需要更加强大的攻击手段,能够击溃这只怪物的攻击。
武天皓咬了咬牙,“这种情况下只能试试了,希望能成功。”
除了凝聚势的一击以外,武天皓其实没有别的杀招,那是因为武历教他的那套枪术的武技,要求最低的那一招也得灵动境以后才能施展,所以在炼体境他只能不断磨炼自己的基础枪术,他曾经也尝试过那一招,但都没能成功。
现在,逼到这个地步了,只能试试了,而且他现在虽然还没突破,但也可以说是无限接近灵动境了,没道理还是一点儿也施展不出来吧。
怪物再次通过黑雾闪现到他身边,武天皓迅速避开,左右闪躲,一边在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想要施展那一招。
他还记得武历说过,那套枪法配合专属的功法的话会更强,没有专属功法的话威力虽然会差点儿,但不会差太多。
其实这个世界的武者修炼大都是使用一套看似普及的运转大周天的功法,这是最普遍也是最中正平和的功法,早已没了名字,也没人去可以给它起名字,但传说这其实是曾经是一个超级门派的镇派法门,不知为何现在广为流传于世。
所以到了现在除了一些顶级势力之外,几乎所有武者都修这一法门,那些杂七杂八的三流功法早就被弃之敝履了,而那些顶级势力之所以还保留有自家功法,主要是因为有配套武技,那些武技往往配合上功法所修出来带有特殊特性的真气,威力会的到增幅。
这么说吧,这套流传开来的无名功法可以匹配任何武技使用,修出的真气包容性十分强,并且强度也很高,不弱于那些顶级门派的核心功法,但那些顶级功法所搭配的武技,若是使用这套“普通”功法使用出来的话,威力上虽然要差一点,但差的不多,不到一成,不过这对于两个相同实力的人对战的话,这不到一成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
不过也不是那些二三流的功法都完全消失了,因为这套无名功法也是有门槛挑资质的,虽然广为流传,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修炼的,能修练的人如果说是百里挑一的话,那能修炼这无名功法的人还要从这百里挑一之中再百里挑一,所以这套功法虽然被撒的满天下都是,但能修练的人并不是那么多罢了,但这也给了许多天赋异禀的穷人机会,使得他们修炼之初不至于被那些顶级势力的后生拉开太多,至少功法上并不比你差。
或许当初将这套功法扔出来的人也有一些这种想法吧,给天下人更多的机会。
武天皓不知道他的老爹哪儿来的这套武技,但是无所谓,反正是自己老爹教的不是?
体内真气调动起来,开始流转,流转过程中那股冰寒之气也融入了其中,这一下,武天皓眼睛一亮,有戏。
真气大量的抽调使得武天皓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很快又扶起一抹红润,这是体内血液在加速流动,这次真是全力一击了。
武天皓身子一矮,堪堪避开怪物锋利的爪子,手中墨蛟表面隐隐浮现一层冰晶,枪头早已被冰晶覆盖,和他之前凝聚的冰锥不同,这层冰晶坚硬无比。
武天皓眼神明亮,在心中发出怒吼,天寒枪术——碎冰刺!
噗!
这一枪从那怪物的胸口贯入,深深地刺入体内。
“吼”
那怪物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仍然在朝着武天皓咆哮,并且试图抬起爪子要撕裂武天皓。
武天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嘴巴微微开合,“碎!”
啪嚓,
这只怪物从胸口位置碎裂开来,整个身体碎成了好几块,这下终于动不了了。
武天皓看了一眼那怪物的尸体碎块,不禁感叹,好强的武技,不仅贯穿了这只怪物,而且墙头的冰晶瞬间侵蚀了那怪物的体内,最后再从中炸开,这就是顶级武技的强大之处么。
武天皓微微一笑,然后软软向后倒去,躺在雪地里,此刻的他只剩下睁着眼的力气了,真气早就被抽空了,刚刚奔腾的血液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脸色也重新变的苍白起来,但他却是在笑,因为,他活下来了啊。
“踏,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响起,这让武天皓突然毛骨悚然,还来?他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武天皓在不断思考着怎么办,最后发现,现在是真的只能束手待毙的了。
一道身影在武天皓的不远处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披着一身黑色的像是魔法袍的衣服,领口袖口是黑色的毛绒,一头白色的长发撇在一边,一对尖尖的长耳朵像是精灵一样,脸上带着遮住右半边脸的面具,上面画有奇怪的纹路,紫色的嘴唇显得妖异而又邪魅,左眼的下面还有一道眼泪形状的印记。
她静静地看着武天皓,突然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这几个小家伙倒是都挺有意思的。”突然他仔细探查了一下武天皓语气诧异,“嗯?这是......熟悉的气息,似乎是那家伙?”
不过也并没有过多惊讶,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武天皓屈指一弹,一粒光点飞了过去,落在了武天皓的额头,留下了一道眼泪状的印记。
而躺在地上的武天皓,因为浑身无力,他只感觉那个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不一会儿一道光芒似乎是飞到了他的额头,然后他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体内的真气也在快速回复的,然后他发现天空,不,是这个地方都开始扭曲,而他有一种要被挤出去的感觉,他快速爬起,想要看看究竟是谁,但是这片天地已经完全扭曲,在马上要被挤出去的时候只听到一句话传来。
“去吧,八爪岛上,杀掉那只海夜叉王,你就能得到破碎之心了。”
武天皓甚至听不出说出这句话的是男是女,天旋地转,掉出了那片天地。
风轻轻的刮起,一片一片的尘土飞扬着,这片荒凉的大地上光秃秃的,入目之处皆是土黄色,樊乂一步一步行走在这片天地之中,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他只知道他走着走着眼睛一花就来到了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但他知道,他要走出去,去寻找伙伴们。
这是一片陌生的天地,但樊乂却是毫不犹豫的前行,他没有去管方向对不对,而是坚定地走下去,因为那么危险的破碎群岛,他怎么能不和伙伴们在一起呢,他可是伙伴们最坚实的盾牌啊。
突然,樊乂停下了脚步,默默从背上取下了刀盾。
因为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形的怪物,脑袋像是鸟类,手脚都长着锋利的爪子,浑身上下都是坚硬的甲壳,健壮的下肢隐藏着强横的爆发力。
那怪物看到樊乂后下肢发力蹬地,瞬间弹射到了樊乂眼前,下肢弯曲再猛地蹬向樊乂,樊乂将盾牌撑起,只觉得一阵大力从盾牌传来,他眉头皱了皱,这玩意儿也就二阶出头,但是这股子力量可不小。
顶住那一下后,樊乂撤开盾牌,一刀便将那只怪物劈成了两半。
“嚯,皓子手法真不错啊,”樊乂满意的看着手中的大地母刀,如果换成他之前的环首刀,不外附真气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一刀劈开这种怪物,毕竟那甲壳也不是摆设,但在大地母刀面前,简直就跟纸一样。
这时,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樊乂周围的沙土之下,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怪物一只只钻了出来,数十只怪物将樊乂围了起来,随后自那鸟头中发出奇怪的嘶鸣声,所有的怪物都朝着樊乂冲来。
“嘿嘿,今天就拿你们来给我这大地母刀开光吧,乌拉!”
樊乂大叫着冲了上去。
土黄色的一层薄膜覆盖在体表,又是一刀劈开了一只鸟头怪,转身一劈又是一只,突然侧面出现一只利爪,直接抓在了樊乂胳膊上,那层土黄色的薄膜却是没能完全挡住,一道鲜血洒出。
樊乂皱了皱眉一盾砸飞那只鸟头怪,转身又一刀劈开一只。
噌,
又是一道鲜血洒出,樊乂背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这些鸟人,爪子还真是利啊。”
居然能这么简单就破开他的防御,这下樊乂也不能无视它们了,不然一会儿流血也得流死。
樊乂脚猛地一跺,身体周围突然凸起一根根尖锐的石笋,一下子将周围的鸟人全部顶开了,但也只是顶开,那些石笋虽然尖锐,但却不足以穿透鸟人的甲壳。
这一瞬间,樊乂运起真气,手中大地母刀泛起土黄色亮光,这一刻樊乂似乎与大地连接了起来,这便是打造时融入的大地母岩的效果,身体表面的那层土黄色光膜变的更加凝实,一层岩土覆盖了上去,仿佛穿上了一身大地铠甲。
“真是好用啊,”樊乂越用越喜欢这把刀,真是量身定做。
这一次那些鸟人再次冲了上来,樊乂手臂上青筋暴起,一刀一只,被盾牌砸出去的鸟人也要缓一会儿才能站得起来,而这次,那些利爪抓在樊乂身上时候,无法破防,只能抓起一道道土石碎屑,但只要樊乂踩在大地上,这层大地铠甲就能不断自我修复。
很快,这些鸟人便被杀光。
但是没等樊乂喘口气,一阵狂风刮来,樊乂脚底微亮,身体低伏仿佛与大地连接在了一起,那阵狂风根本没能吹动樊乂。
风沙过后,樊乂抬头一看,天上十几只名副其实的鸟人盘旋着,和之前的那些鸟人相似,但不同的是,这些鸟人是有翅膀的。
这些会飞的鸟人齐齐冲向樊乂,樊乂蹬地而起一刀劈开一只,一盾砸飞一只,他发现这些长翅膀的家伙似乎没有那么硬的甲壳,那只被盾牌砸下去的鸟人再也没能起来。
随后又是一阵狂风刮来,樊乂再次伏在地上,他明白了,这些会飞的鸟人是有些特殊,但肉体强度是不如那些不会飞的鸟人的,他只需要应付这些狂风就行了。
了解这一特性后,樊乂很是从容地解决了剩下的鸟人,此时樊乂除了一开始的两道伤口外,只是有些回头土脸。
终于结束了,樊乂准备收起刀盾继续前行,继续去寻找伙伴们。
这一瞬间,樊乂心中悸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危险,但没等他有什么动作,脚下一大片地面突然塌陷,黑洞洞的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巨口从地下出现,没有舌头,口中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然后一口将樊乂吞了下去。
吞下樊乂后,这只怪物整个身体也飞出了地面,竟是一只巨大的虫子,然后一个掉头没入土中,就像是鱼儿入水一般丝滑。
而此时的樊乂,眼前一片漆黑,盾牌和刀分别撑在两边,因为他也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牙齿,这要是被挤压一下,嘶,樊乂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死死的撑着刀盾,然后开始思考人生,这种情况他并不觉得他能逃得出去,这是真的无解,这一刻他在想的是人死前会想什么。
也不用闭眼,毕竟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这时首先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既不是早已记忆模糊父母,也不是后来养了他几年还教了他点儿本事的老头子,而是那个从虎口下救出他的少年,那道身影,确实是他无法忘却的,或许在那时候,他就决定要跟着这个少年了吧。
不过就算在这时候,樊乂也没有后悔过,他的人生就是这样,从小就不断地失去,失去父母,失去老头子,最后就剩他一个人,这或许也就是他会选择使用盾牌的原因吧,他想要守护,不再失去,就算死在守护的路上,他也不后悔的。
樊乂叹息,有些遗憾,“以后可能......就不能再守护你们了。”
真气渐渐耗尽,四肢开始酸软,而周围的压力还在不断加大,樊乂的意识也慢慢恍惚。
但悠然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座大山,巍峨都不足以形容它的雄伟,他努力的记下那座大山,然后体内真气开始涌动,修为一下子突破到了灵动中期,然后还在上升,一直到了灵动中期临界点才停了下来,但这却不是因为樊乂自己压制,似乎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使得境界的提升被生生压住了。
“这,似乎有些熟悉。”樊乂皱眉,虽然不是同一地方,但是这股熟悉之感是哪儿来的。
山洞!对,曾经到过的那个消失的山洞,刚才那一瞬间和在那个山洞时的感觉很相似,突然樊乂回过神来,因为,挤压他的力量消失了,而且眼前的黑暗正在扭曲,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感觉,他似乎能脱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