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冬挑眉, 半蹲下来，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说我是假的？”
阳光从夏明冬的侧面照过来，他的皮肤微微发光, 带着柔光一样的渲染感, 恍若沐浴阳光里，是一副格外美好的彩墨画。
夏明冬蹲下来的时候，神情和往常一样, 别无二致，最亲近的人也无法发觉这其中的区别。
但宁葛却说这个夏明冬是假的。
宁用猫爪在地上写写画画，有些吃力, 写了几分钟之后才写出来一行字:手法不一样
虽然他总共也没让夏明冬撸过几次毛，但夏明冬的力道和方法他却记得格外清楚。
夏明冬的力气比这个人小，手法也更温柔
况且……
他又写:他比你温柔
“夏明冬”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真的惊呆了，“你也没被夏明冬摸过几次吧, 怎么这个都记得？”
宁葛什么都记得, 不过他从来没说过这些事情而已。
况且, 他总觉得自己被夏明冬摸……就好像是小宠物。
但他并不想做小宠物。
宁葛随意动了动尾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用那双鎏金的黑眸盯着冒牌货, 仿佛是在说——我看透你了，你瞒不过我。
“夏明冬”笑了, “没想到你的感觉还很敏锐, 平时看着不让夏明冬摸, 怎么把夏明冬摸你的感觉记得那么清楚？”
宁葛动了动尾巴，没有回答，只看着对方。
“夏明冬”低叹一声, 故意说:“我也不全是假的，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成夏明冬？你在这里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不是么？”
宁葛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夏明冬”蛊惑:“跟我一直在这里呆着不好么，我知道你一直想得到夏明冬，却顾及对方不同意，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得到，不好么？”
宁葛凝视了“夏明冬”一会儿，才用猫爪在地上写:我是猫形态，你是人形态。
“哦，这个嘛……”
“夏明冬”笑笑:“我觉得人兽也不是不行，我可以考虑说服自己接受。”
他说着，不远处出现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原来我这么帅么，这年头都有人伪装成我的样子了。”
“夏明冬”:“…
…？”
真正的夏明冬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慢悠悠道:“平心而论，我觉得你装的还挺像的，最起码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惜不如我帅气潇洒。”
“夏明冬”:“……”
“你要不然自己消失？”夏明冬客气地问，“我让你消失的话，可能就没那么和谐了。”
“夏明冬”歪着头，跟真正的夏明冬平时喜欢做的小动作一模一样，“你觉得我真的不是你么？”
“当然不是。”夏明冬干脆总结:“我知道你应该是91使用天赋创造出来的幻境里的人物，91的天赋可以读取人脑的记忆，根据记忆重塑一个意识性格，但重塑并不代表是真正的我，所以你还是消失吧，一山容不得二虎，别让我动手。”
夏明冬一边说一边拿出了匕首。
虽然他不会打架，但是武器一直装在身上，对付一个他衍生出来的意识应该不成问题。
“夏明冬”似乎权衡了一会儿，耸肩:“既然被看破也没什么意思，我先走了。”
他说完，身体慢慢变淡，最后消失。
夏明冬低叹一声，蹲下来看着宁葛，表情有些无奈:“你说每次我要撸毛，你都不让我撸，怎么别人你就让碰了。”
宁葛晃了晃尾巴，没说话。
夏明冬觉得挺不爽的，一个冒牌货都能摸头，他一个正主却连头都摸不到，真是只傲娇的小猫咪。
“走吧。”夏明冬依旧半蹲着，盯着宁葛看了片刻，忽然不怀好意地笑笑:“要不要我抱你？我可还记得呢，你最初见我的时候，还在我手上蹭……”
宁葛盯着夏明冬看了几秒，晃晃猫头，做了个拒绝的动作，跟着夏明冬一起走了。
夏明冬来的地方是一片白光，他们向白光的方向走，宁葛安静地跟在夏明冬身边，并没有让对方抱，也没有让对方撸毛的意思。
他们走到白光里面，宁葛从黑猫的形态变回人的形态，目视前方，跟夏明冬并排，淡淡道:“你也没让我碰。”
夏明冬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什么我没让你碰？”
宁葛转头，表情平静地看着夏明冬，看得夏明冬越来越心虚。
“咳咳，那个……”夏明冬转移话题，“我们先走吧，去看看
岑珩他们怎么样了。”
这次的幻境似乎格外容易，只要堪破熟悉人物的真假就可以离开，离开之后还可以去到同伴里的幻境帮助对方，简直是easy难度。
这不符合91的风格。
夏明冬跟宁葛一起先去了岑珩的幻境。
岑珩的幻境展示的是初中时期，名副其实的小胖子，比现在胖多了，跑起来浑身的肥肉都在打颤。
夏明冬看到那个冒牌货正在岑珩面前蛊惑。
……好家伙，为什么宁葛跟岑珩的幻境里出现的都是他。
夏明冬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岑珩并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假货。
他低声问宁葛:“你怎么就确定我是真的？”
宁葛淡淡道:“秘密。”
“你还有小秘密了。”夏明冬有点小不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
宁葛:“有。”
夏明冬好奇:“什么呀？”
宁葛摇头，“不告诉你，我下次还要用这个特征鉴别。”
夏明冬:“……好吧，很充分的理由。”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就是感觉。
复制品就是复制品，再如何都不像真正的夏明冬，相处久了，看一眼就发现不对劲儿。
夏明冬的一切小动作、说话习惯、肢体语言等，他都格外熟悉，这些事任何假冒者都无法完全伪装的。
那边岑珩特别怀疑地说:“你真是老四？你能说出来我大学第一学期的高数考了多少么？”
“夏明冬”:“挂科了。”
岑珩:“……卧槽，你居然记得？”
“夏明冬”:“当然。”
“可是抱歉。”岑珩一脸歉意，“我还是觉得你是假的。”
“夏明冬”:“……”
真正的夏明冬，个人特点这么明显么，宁葛觉得他是假的也就罢了，怎么连好骗的岑珩都觉得他是假的。
“终于变聪明了。”真正的夏明冬在旁边笑着说:“爸爸很欣慰。”
“滚。”岑珩没好气道，“你怎么进来的？”
“来救你呀。”夏明冬单手支着宁葛的肩膀，浑身好似没骨头一样靠着宁葛，“你看不出来么，我这么不辞辛苦地来救你……”
他说到一半，看着那个假冒伪劣商品，奇怪道:“你还不离开
么？”
“夏明冬”:“……”
他消失了。
夏明冬歪头问:“岑珩，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岑珩:“说不上来，总感觉那个人浑身上下特别别扭，非常惺惺作态。”
夏明冬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去找任晟吧。”
他们一起去了任晟的幻境。
幻境里，任晟正被医生追着抓。
这次出现在任晟幻境里的不是夏明冬，而是岑珩。
不过任晟更绝，直接上去就咬住了那个岑珩的大腿，直接暴力把人弄消失了。
夏明冬三人从旁边走出来，发现所有的幻境都消失了，他们周围是一片白光，白光尽头有一个黑暗的门。
“走吧。”夏明冬随意道:“去看看那边是什么。”
宁葛推开黑暗的门，来到了一个满是光的地方，遍地的光如同手术室的无影灯，让他们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而光里面，有个浑身被雾气掩盖的人。
91用熟悉的声音说:“恭喜夏明冬，宁葛，你们来到了这里。”
夏明冬:“……怎么又是幻境，俄罗斯套娃么？”
91的语气疑惑不解:“你为什么这么说？”
“很明显呀。”夏明冬无比自然地回答:“只有在幻境里，你才会把我的名字排在宁葛的前面，我猜这个关卡里你和试炼系统报名字的时候，应该是按照个人实力来的吧，我的个人实力在宁葛之下，肯定应该排在他后面，只有在幻境中你为了迷惑我，才会把我说在前面，其实你大可不必，真的，你按照真实的报，我可能还能多信你一会儿。”
91:“……”
无语了，原来这都能被揪出错了，这个试炼者也太敏锐了吧。
“可是你说的并不全对。”91被拆穿了也格外淡定，“剩下的要你自己猜，哦，对了，在这里你杀了我这个冒牌货也没用，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你要自己找到出路。”
夏明冬低头思考，“走廊上的提问，意识是不是可以脱离物质存在，按照唯物主义理论，并不可以，但唯物主义理论在这里显然不适用，因为答案是可以。这次隐藏任务的内容是‘意识是什么’，在91你的定义中，意识到底是什么……”
91站在那边，不说话也不回答仿佛是个吉祥物。
这里似乎是个意识世界，但又不是纯粹的意识世界，因为唯物理论在这里并不适用，这里是高维空间的意识世界，意识也是可以单独存在的一种。
在这里，意识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他们想到的要更多。
想离开这里，思维就不能被唯物理论局限住，要大胆一点。
夏明冬笑了，他最喜欢做大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宁葛:你让我碰，我就让你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