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宁宫
许安安发现,岑太后只传召了她一人,四周的还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婆子候着,一看就是趟鸿门宴。
她不理解,她安安分分的怎么还能引起岑太后的惦记,而且程淮也都几天没往她那儿去了,这都不行?
岑太后穿得富态,举止闲适的坐在椅子上。
她微微福身行礼:“妾身参见太后。”
岑太后眯眼看她,并未让许安安起身,但许安安状似无意的自己站起身,她语气依旧恭敬:“不知太后唤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迎面又飞来一个茶杯,许安安侧过身,茶杯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
许安安无语的看着地上一地的碎片,所以,岑太后是跟杯子有仇吧?
两次了,都拿杯子扔她。
见她又躲了,岑太后气得脸都绿了,真是无法无天了,这次她倒要看看谁能来救她。
她是特地看准了时机,程淮也都不往她那儿去了,可不就是厌弃她了,而且她宫里的线人都说了,许安安惹怒了程淮也。
前头憋着的气她已经忍很久了,欺负她侄女也就算了,还敢在她面前蹦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妃罢了。
岑太后冷哼一声:“你身为宫妃却三番二次的跑出宫,成何体统?你是真以为这宫中无人能管你了吧?给哀家跪下。”
许安安静静的看向她:“妾身出宫是皇上准许的,您无权罚我。”
岑太后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若不是你蛊惑,他怎会许诺如此荒唐的事?许氏,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那就休怪哀家不客气了。”
“来人,给哀家掌嘴,哀家倒要看看这能说会道的嘴打烂了她还能如何。”
一下四个力壮的婆子扑上来抓住许安安的手臂,她眼眸一冷,就要挣脱开,岑太后淡淡的声音响起:“许氏,你若是想挣扎便是以下犯上,届时哀家便是想杀了你也不为过。”
许安安看着坐得高高在上的岑太后,她脸上有着得意,而她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操控别人的命运,就因为她手中的权,在后宫中除了程淮也是最大的。
她若是顶撞了太后,届时岑太后想要她死,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见许安安不挣扎了,岑太后才笑道:“安分了便行刑吧,哀家只是在调教不听话的妃嫔,皇上会体恤哀家的一片良苦用心的。”
旁边有很薄的竹片,有一个婆子正要去拿被岑太后制止了:“就用手吧,竹片恐怕打不动她的厚脸。”
婆子嘿嘿一笑,用手好啊,用手力气足,她把这张脸打烂了看她还怎么去抢岑星洛的风头。
怪就怪她不知收敛,非要去挡岑太后的道。
许安安冷冷的盯着面前撸着袖子的婆子,她手臂上用力,这婆子若敢动她一下,她非得把太后都打一顿!
她这人吃什么都不吃亏,谁的面子也不给,大不了她直接跑出宫,天涯海角的她还不信岑太后能抓住她。
然而她还没有动作,其中钳制她的一个婆子突然向前飞出三米,磕在桌子上,口中一直“哎哟哎哟”的直唤。
许安安愣了一下,身侧投来阴影,还有那淡淡的冷梅香,许安安微微侧头,就看见程淮也冷厉的侧脸。
几天没见,这突然见一下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程淮也看着另外一个钳制许安安手的婆子,他语气薄凉:“给朕滚开。”
力壮婆子害怕的松开手,于是去扶那个被程淮也踹飞的婆子,她头磕桌上,瞬间血流如注。
撸着袖子的婆子,害怕的缩成鹌鹑,躲去了一旁,以免程淮也伤及无辜。
程淮也转过头,黑眸跟许安安错愕的眼眸对视上,他似笑了笑,语气没什么起伏:“看见朕傻了?”
许安安确实没想到程淮也会来,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程淮也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又看向岑太后:“太后这又是何意?”
岑太后手握紧,她凝着眉:“皇上,现在应该是上早朝的时间,你为何会出现在后宫?”
程淮也也没藏着掖着,他直言不讳:“朕的爱妃都进祥宁宫被别人欺负了,朕也无心朝政啊。”
“荒唐!你身为一国之君,不专心朝政却耽于儿女情长,说出去是想让人笑话吗?”岑太后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程淮也手腕狠,这皇位应该是她儿子的!何时轮得到他来坐!
偏偏夺了位以后,又一副不上心的模样,仿佛就是夺来玩似的,他的态度让岑太后生气又无可奈何。
“朕也不想分心,还烦请你少耍点手段,朕跑你这儿来也累得慌,你要实在闲得很,朕便把程子萧召进宫来伺候您老,你看如何?”
“你!”
召程子萧进宫干嘛?她儿子那是要干大事业的人,哪里跟他一样醉心情爱,怎么可能被困在后宫陪她。
程淮也微微勾笑,黑眸里的光很冷:“朕说到做到,你若是再寻她的麻烦,朕便让程子萧在宫中给你侍疾!”
岑太后的脸一下就白了,程淮也这是在隐晦的威胁她,若是她再动许安安一下,他便让她病得下不了床吗?
真不愧是闻黛秋的儿子,这情种的根还真是代代相传。
只是闻黛秋没什么好下场,他还没吃到情爱的苦头,一腔孤勇的不回头是吗?
岑太后掠过许安安那张脸,她笑了笑:“哀家乏了,你带着她走吧。”
说完,她甩着衣袖就离开了大殿,情之一字,不应该出现在天家。
用情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她便看看,他跟许安安之间,又能开出一朵怎样的结局。
祥宁宫变得安静了下来。
唯有地上的碎瓷片和血迹彰显着刚刚这儿发生了什么。
程淮也抿着唇,目光凝在许安安白嫩娇媚的脸上。
就在刚刚,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她。
不然为何一听到她要被欺负了,头也不回的就冲着来了。
“你不是很厉害吗?刚刚为何不躲?”
许安安看他一眼,心里腹诽,他也没给躲的机会啊,她正准备挣脱开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