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马不停蹄的滚着去找人了,他还带上了木亦。
木尘眉宇皱了皱,看着程淮也冷怒的侧脸,他心中微叹一口气,只希望那人快些回来吧,事态向着更加不好的地方而去了。
清平县
众人抵达清平县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申时,再过一个多时辰又该吃晚膳了。
清平县的县令姓周,名叫周子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清瘦,穿着简朴。
清平县,县如其名,非常的清贫,来往老百姓皆着粗麻衣,这座县城是古朴的青石搭建,第一眼倒有些灰扑扑的。
周子成是亲自来迎接姚卓玉等人的,他恭敬的把人引到他的府门口,然后看见马车里出来的许安安时吓了一跳。
“姚大人如此雅兴?还带着美人一块儿来?”
姚卓玉一听脸都黑了,他低声向周子成解释了一下,周子成脸一下就白了,他急忙跪伏在地上:“微臣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不理解,来办个案为何还带上一个宫妃!
许安安看他一眼:“周大人不必多礼,不用特别款待我,一切照旧就行了。”
周子成站起身,没忍住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这哪里是查案,这分明是搞了个祖宗来给他们伺候,周子成有苦说不出啊。
一行人全在周府住下了,周子成叫了自己的夫人跟闺女招代贵客。
清平县并不算大,人口也不密,县里没什么酒楼倒是有几间客栈,所以晚膳周子成就安排在自己家了。
周夫人为人温婉,见人带笑,周小姐名叫周枝蔓长得普通,性子温和,今年也才十六,跟县里的一个秀才订了亲。
周家都是第一次见宫中来人,一时皆有些拘谨。
姚卓玉淡淡的喝着茶,然后便问起了案件:“现在那村子可有什么异样?”
周子成摇头叹息一声:“没有,死了那个衙役以后就平息了好些天了,因为我下令封了村子,里面的村民已经很不满了,都闹着要出来,我怕把犯人放跑了,所以没依,现在还派着重兵把守在那儿。”
他话才落,就有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爹,娘,你看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一个穿着衙役服饰浓眉大眼的少年跑了进来,对上许安安的眸光时,他猛的停住了脚步,少年揉了揉眼睛:“你们什么时候请了仙女进家门了。”
周子成气了个倒仰:“仙什么女,还不快滚过来见贵客。”
少年走近,怕唐突了客人,又把带血的鹿丢去了一旁:“爹他们是?”
因为一开始许安安让他们不必透露身份了,所以周子成只介绍了姚卓玉,至于许安安就说是官家小姐。
而周子成的儿子周晓博在县衙里当差,因为他不爱学,所以周子成就把他编进衙役里让他锻炼一番。
而他跟着县衙的衙役头头一起在简家村把守,这头鹿就是他在简家村外面的大山里捕的。
周子成看着自家儿子一身邋遢,非常的嫌弃:“去换身干净的衣裳,等会儿就可以吃晚膳了。”
本一向大大咧咧的周晓博在许安安面前竟然还有了几分拘束。
众人用过膳以后,许安安才问道:“那两名死者的尸身现在停放在哪儿?”
周子成急忙道:“都放在县衙的大牢里呢,因为想着姚大人会来,尸体也是证据,微臣没敢动尸体,都遣人好好的放着的。”
姚卓玉跟着道:“小姐,今日有些晚了,我们明日再去探查吧,奔波一天也有些劳累了。”
许安安大半夜才不会去看尸体,她站起身,看向周枝蔓,笑道:“还劳烦周小姐带我去客房。”
周枝蔓脸微红的站起身,她声音很小:“许小姐跟我来吧。”
许安安的客房是整个周府最好的一间,比普通房间还要大上一倍,有丫鬟抬来热水,因为许安安月事还未结束,她也只是简单的擦拭自己,让自己身子清爽,换上干净的里衣以后,她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屋子里虽简单,但许安安也不嫌弃,有个地方能睡觉就行了,她也不挑,现在天都黑了,想必程淮也应该也知道她没回宫的事。
程淮也是皇帝,肯定不能轻易离京,至于这里解决以后,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她能躲一阵是一阵。
这般想着,她就想去熄灯,烛火微不可察的晃动了一下,许安安的动作一顿,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客房除了她的呼吸再没有其他声响。
大约十息以后,许安安才走去床边把外衫穿上,她系着腰带,站在原地淡声道:“阁下还要偷窥到什么时候?既然进来了,躲着就没意思了。”
许安安话才落,明亮的烛火瞬间熄灭,一道磁性的声音轻笑了一声,泛着寒凉。
她觉得这声音格外的熟悉,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危险陌生的男子气息逼近,许安安迅速撤离,朝着门边跑去。
身后的气息如影随形,许安安想把人打退,却轻而易举的被捉住了手腕,她被重重的抵在了窗子边,一双大手如毒蛇般箍住了她的脖颈,他手上加重了力道,许安安只觉得无法呼吸。
接着外面的光亮,她失神的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男子狭长的眼里带着薄凉的狠厉,浓艳的容貌爬上了轻蔑慢笑。
这是……
那天窗子后面的人。
她脑子里想了很多,愣是想不到自己何时多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劲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能摸清她的招式,从而轻易的抓住她。
男子看着她憋红的脸,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给了她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许安安冷冷的看着他:“放开。”
程肆贪婪的目光描绘着她的容颜,触及那双冷得不含一丝感情的眼睛时,他心里痛得笑出了声:“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敏锐,只是你忘了?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会的招式我都知道。”
许安安眼眸睁大,她的武功都是记忆里残存的,她一直有内力,只是不知道怎么用,只会简单的一些招式,而面前的男子竟然说她的武功是他教的。
许安安还是以前的许安安,唯一变的是,她眼里再也不会停留他的身影。
程肆心里恨得发痛,他眼睛猩红,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许安安,谁允许你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