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娱乐百分百、琛哥不会是一谋私生子吧

1998年的倒春寒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早一些。

3月刚至,吮吐花骨朵儿的桃枝还没来得及绽放,骤逢霜欺雪压,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昨夜大雪纷飞,皑皑大雪覆盖中戏校园。

学院刚开学,青春躁动又无处消遣的年轻男女打着雪仗,欢声笑语飘到女生宿舍楼。

三楼窗帘缝隙处,一双黑黢黢如沉潭忧寂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桃树,枝桠残剩的花骨朵儿凋零,栽倒在黢黑的泥土里。

章紫衣病态惨白的脸颊跌下泪珠儿,吧嗒吧嗒砸在枕上。

粉艳艳、满枝桠盛开的桃花冻死在春天里。

章紫衣紧咬唇瓣,伤情自恋,她便是那生不逢时的桃花,哪怕千娇百媚,生在春天,撞上那杀千刀的琛……

呸!

许贼欺她、压她,她就只能闹得个香消玉殒,红颜薄命,这辈子在娱乐圈永无出头之日了!

章紫衣泪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遍身一点力都没了,忧寂的眼珠子机械转动,木楞盯着墙上许琛海报。

任她倔强、不服输,临到了在许琛面前都是笑料。

章紫衣浑浑噩噩想着许琛戏谑的笑,绝望透顶,喃喃自语:“这学我不上了还不行了,娱乐圈我也不去了。”

想着退学,章紫衣饿了几天的身子强撑着力,从上铺下来,妆也不想拾掇了,木愣捡了件花里胡哨的丑棉袄套上。

宿舍里静悄悄的,室友都出去欢快了。

章紫衣坐在桌前,提着笔刷刷写下:“退学申请书”,退学原因:许……不想念了!

这时。

宿舍外传来娇声欢语。

下刻门开,张彤拎着塑料袋,身后曾梨、袁泉、胡静你推我攘,打闹嬉戏,欢快笑声洒落。

“紫衣,你下来啦,我在食堂打包了饭,你吃一点吧,开学典礼、班级点名我都给伱请了假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吧?”张彤拎着盒饭摆在章紫衣面前。

开学前,她想第一个到寝室清扫下寝室卫生。

结果推门就看到章紫衣魂不守舍睡在上铺,茶饭不进,直勾勾盯着窗外出神,半夜总哭。

张彤班长做的很称职,问章紫衣她不说,默默照顾着她。

眼尖盯着章紫衣的“退学申请书”。

“紫衣,你要退学,怎么这么突然,我刚碰到常老师,常老师叫你过去找她。”张彤撇头看室友。

曾梨、袁泉老实摆头,表示我牟知啊!

接着三人心有灵犀,盯着胡静。

“啊,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刚到学校报到,我没跟她吵架啊!”

胡静撇头,嘴角撇撇,嘟囔:“退学也不意外啊,她经常闹着要退学,刘烨那个傻子乐呵呵也要退学,他两……”

“静静……”曾梨赶紧扯好闺蜜衣服,抛飞卫生眼。

“那我没说错嘛。”

胡静嘟囔一句,想了想,哎哎烦道:“算了,章紫衣对不起,虽然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退学,大不了我不和你吵了就是。”

章紫衣置若未闻。

她懒得跟胡傻子计较,旁若无人,细致折叠退学申请书,愈折愈委屈,眼珠子断了线,倔强撅着嘴,任眼泪吧嗒吧嗒砸下。

“班长……”

这下宿舍里慌了神了,章紫衣天不怕、地不怕,没见着她哭过啊!

“紫衣,你没事吧,要不……要不……”

张彤慌了神,撇头对着胡静,脑子抽疯,忙叫:“静子,要不你给她磕一个吧。”

“……你们看我干什么!”胡静杏眼瞪着。

她也想不开了!想哭!

章紫衣飘着走出宿舍,又飘到张彤面前,抬着头对张彤说:“张彤,虽然班里我最看不惯你,可谢谢你,另外不要当老好人了,有些人不值得。”

说着,撇头对着胡静轻蔑一笑,拿着退学申请书,仰着头,雄赳赳出门!

校园里欢声笑语,操场上男男女女打着雪仗。

章紫衣走走停停,对学校恋恋不舍,最终站在教师办公室前。

教师办公室里暖气热烘烘,几个老师正谈笑风生,常丽也在,又谦虚又自豪的神情。

她班级可在学校大出风头!

虽然刚大二,可是班级里雨后春笋一样,好苗子蹭蹭冒头。

张彤、曾梨还没有毕业,人气就已不低,现在秦昊、章紫衣选上了张一谋电影。

尤其章紫衣,常丽对她又疼又气,疼她倔强不服输的上进心,又气她愚笨不开窍,结果最不成器的学生最先有成绩。

这不。

教师办公室都在说这件事。

常丽撇头,眉毛下意识拧紧,板着脸叫:“来个还不进来,章紫衣,开学典礼你不去,学生点名你不去,你要上天啊。”

“常老师。”章紫衣憋住眼泪,双手奉呈退学申请书,有许琛在,她这辈子没演戏指望了。

“多大人人,哭哭啼啼。”常丽轻声责备。

接着退学申请书搁在办公桌上,脸色严肃说:“章紫衣,无论到什么地方,你都要记住你是中戏表演系的学生,要把中戏的学风记在心头,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戏人。”

“常老师,我……”章紫衣眼泪霎时憋不住,常老师教诲恩情,她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了。

“行了,张一谋剧组《我的父亲母亲》你去面试了吧,许琛今天正式发函给学校报请你、秦昊与9月20日去剧组报道。”

“申请函学校批准了,你和秦昊是咱们班最先出去接戏的,无论何时,都要把咱们96级表演……”

哐当!

章紫衣眼睛傻傻瞪大,纤细如柳条的身子轻微颤抖。

她没听错吧,许……

呸!

琛哥竟然选了她演《我的父亲母亲》!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喜悦、激动瞬间裹挟她,从最深沉的绝望到最乍然的喜悦,就间隔2秒。

她郁寂的眼神迸发璀璨的光,章紫衣嘴皮颤抖:“常老师,我……”

刚说一句话,眼珠儿断了线,只想失声痛哭,想到试戏时,自己演对琛哥一见钟情演得稀烂。

现在。

章紫衣想到许琛,一股酥麻如触电的触感遍身,夹杂怨恨和喜悦,继而许琛死死篆刻在心上。

常丽霎时手足无措,这孩子,咋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这时她想到章紫衣的信,心想莫不是章紫衣家中变故,就准备拆开看。

“常老师……”章紫衣顿时哭不下去了。

身子扑到常丽面前,攥紧退学申请书,深深鞠躬:“常老师,谢谢您,我会继续努力的!”

青丝纷飞,脚步轻快跑出教师办公室。

北平倒春寒料峭,纷飞的覆盖校园,蔓延到天际,都是冰冷的世界。

章紫衣痛快的欢笑,1998年的倒春寒,她人生最温暖的时刻!

决定了!

爱学习、爱生活,爱……琛哥!

…………

“阿切!”

窗外大雪纷飞,稀稀落落的树梢挺露在纷飞的大雪下,大地白茫茫,似呈满了馒头的蒸笼。

许琛努努鼻,倒春寒气温骤降,他光荣的感冒了。

先是喉咙热疼,接着头昏昏沉沉,继而高烧,蒙头睡了一觉,浑浑噩噩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哆哆嗦嗦打喷嚏,哈切连天:“妃姐你3月要去宝岛啊,那我们3月演唱会见呢。”

王妃3月要去宝岛综艺节目《娱乐新闻》。

《娱乐新闻》在宝岛综艺节目收视率排名第一,主持人江湖绰号桃子姐的陶晶莹,98年改名《娱乐百分百》!

“你感冒了咩?”

通话那头,王妃气喘吁吁。

大清早许琛睡懒觉,她早练习瑜伽了,保持身材的同时……好吧,就是保持身材。

湿漉漉。

渗着涔涔汗的气息。

让人浮想联翩。

“妃姐,你想试试冰火两重天啊。”许琛哼哼唧唧,38度的旺旺碎碎棒。

清冷天后学坏了,以前都是直接说想他。

现在都学着勾他了,等他受不了,自然就去找她了。

“我用得着咩。”

电话里没来由嘿嘿笑,声音紧挨着电话,故意用颤音问他:“阿琛,你发烧……感冒了咩。”

“……”谐音梗滚出切呐,许琛扯着纸巾,嘟囔:“我气烧天冲了呢~”

“天真冲了咩,我信不咩。”

可惜这时候没威信,不然许琛高低自证清白。

两口子聊天没有章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上一刻缠绵调戏,下一刻,王妃叹息:“阿琛,我昨天去找张国荣了,有空你到香港来陪陪他吧。”

张国荣有唐先生,我陪毛线啊,许琛继续调戏:“妃姐,你想我了咩,你想我了你就说一声,说了我也没空来,哎~”

“许琛,你不可爱了。”王妃瑜伽动作毕,单手解开头绳。

乌黑亮丽的如瀑青丝如绸绫一般倾泻,摇摆了一下头发,对着电话慵懒哼:“我洗澡去了。”

“我脱衣服了……”

“我脱袜子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古人诚不欺我啊!

电话里闹到十点,王妃要出发去录音室录歌,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手机,似隔空敲许琛脑袋,轻微责备说:“我不在北平,你就不知道下雪要加衣服咩,真小孩咩,你的小高同志要到了,出去接她吧~”

电话刚挂断。

许琛卧室门就推开,高媛媛戴着雪白的小帽子,雪地鞋沾满了雪,拎着保温盒盯着许琛,眼神又气又恼。

小高同志要准备高考,许琛没打扰她。

盯着丫头眼眶微红,抿紧唇瓣,又气又恼的神色。

许琛虚弱捂着胸口,佯装咳嗽,盯着丫头扑到怀里,轻轻亲了一下,笑呵呵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见娄烨,特意跑来想见见七个葫芦娃。”

许琛手指头勾勾丫头白皙挺俏的鼻尖,大清早丫头香喷喷,软乎乎。

“小许同志!下次你不许这样,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高圆圆凶巴巴。

许琛生病,她还要王妃给她打电话,愈想愈难受,牵着许琛手,大拇指抵着许琛大拇指,软嫩的指心肉凹陷。

抿紧嘴唇,眼睛异常严肃盯着许琛,一个字一个字蹦着:“从今天开始,不许骗我,不许瞒我,不许不告诉我,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为了增强说服力,仰着下巴,凶巴巴说:“敢骗我我就咬你!”

“行,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许琛觉得小感冒。

不至于。

他低估了小丫头赤诚热烈的心啊,初恋总是牵肠挂肚,稍有变故就抓心饶肺,况且他给王妃说,不给她说。

难怪小丫头又气又恼,舔狗人设都绷不住了。

签约仪式很郑重其事,等结束了,高媛媛背撅着,双手撑抵床,匀称修长双腿半磕着,上身撅到许琛面前,浅浅灼热呼吸。

白皙如玉的额头轻轻抵着许琛额头,眼睫毛扑闪,丫头水嫩唇瓣吮吐热气:“小许同志,你额头好烫。”

说着,丫头白嫩小手伸到许琛衣服里,在胸膛上滑动着,摸着心跳,水盈盈眼睛流露担忧:“心跳也好快,小许同志,我们去医院吧。”

废话。

我心跳不快,身子不烫,你这辈子都没指望得到我了!

许琛没好气伸着手揪着丫头丰腴软嫩的下巴,左右拧了拧,恶狠狠道:“大清早钻男人被窝,小心乱棍打出去。”

高媛媛又不傻,瞬间醒悟,不退反欺身,蹬掉雪地鞋,直挺挺躺在许琛身边,眼睫毛紧张扑闪,嘿嘿傻笑:“小许同志,说好乱棍,不能用手,也不能动嘴哦。”

许琛瞬间服了,高媛媛难道和王妃联网了,愈来不着调了。

小丫头带着粥、药,许琛吃了点药,搂着小丫头稀里糊涂睡到晚上6:00.

电话嗡嗡响,摸着电话,娄烨哆哆嗦嗦:“琛哥,我们到了,我看外面晚上又下大雪了,这地儿不太好找,一会琛哥到了给个电话,我叫张元出来接你。”

“卧槽,为毛我去啊。”电话里,一个细嗓子叫。

“外面这么冷,我电影杀青了我去个毛啊,你电影还拍不拍了。”电话里,娄烨冲着吼。

“好有道理。”电话那头,细嗓子搭着笑:“琛哥,我叫张元,我有一部伟大的电影作……”

“人来了说。”娄烨低声吼着。

“琛哥,你到了给我来个信,我出来接你啊!”细嗓子叫着。

“老娄,我大概一个小时到……”许琛捏捏眉心。

七个葫芦娃没一个靠谱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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