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深一把握住。
有什么难以言喻的语言就在这两手相握里,比如说楼景深察觉到了楼月眉早就知道某个事实。
“跟奶奶回家。”
楼景深微笑,去抱了楼月眉。
他把唐影和楼月眉送到车上,摸了摸唐影的头,“你陪着奶奶先回,我稍后就到。”
“嗯。”
楼景深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
卫野和楼岳明到了寺庙的后方,那儿有一堆黄色的土,已经腐竹的木头。
“你回来就是想出气?”楼岳明问。
“难道你妈当年对我做的事,不足以让我出气?”
“那现在也差不多了吧,我跟你说过,适可而止。”
卫野扒了扒一头的泡面头,扯扯领子,疼,脖子破皮了。
“当然不够,我现在比较想收拾你儿子。”
“如果不是他奶奶开口,你现在还跪着,你收拾不了他,也不能收拾他。”
“哦?他难道是我儿子不成?”卫野嗤笑。
楼岳明本能的,“那是我儿子。”
“呵。”卫野冷笑。
“卫先生。”楼岳明叹气,看起来好像很疲惫,但实则……就是松口气,因为卫野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缠绕。
他们在交谈,虽说没有拳脚相向,但也不那么融洽,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流总是有无形中的硝烟。
在他们身后,再倾倒了一半的墙壁后面,男人笔挺的站着。
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他的耳朵。
他雪白色的衬衫沾染了尘土和污迹,脊背宽阔而笔直,衬衫的衣摆塞进西装裤里,劲瘦而狭窄的腰身。
风吹着他的黑发摇摆,身姿却巍然不动。
不多时,他额角的筋脉而起。
手握成空拳,落在墙壁上,墙上的泥土纷纷而下。
好长时间过去了……
卫野和楼岳明离开,他也没有转身,背影依然直挺挺、清凌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才回头。
脸色不好。
眸中那晃荡的思绪还没有完全收回,一抹黑色的身影就落进了他的眼里。
她笑意盈盈。
冲他一笑。
踩着凹凸不平的土地过来,走到他面前,把背着的手拿出来。
“喏,给你的。”
楼景深一看,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他垂眸看着她的脸。
“我……我在走路,它撞到我脚,我就顺势把它拿下。”
“你再说谎试试?”
“好吧,它在找食物,我偷袭的。”
她倒是有那个闲心情狩猎。
“你拿着。”
楼景深慢吞吞的接过,他一接,她就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腰,没有吭声,但是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毛茸茸的头发抵着他的颈窝。
楼景深的心头忽有花开,柔软如棉。
他单手抱着她。
薄唇若有似无的一笑,心中的碎裂仿佛一瞬间便被缝补完好。
亲了亲她的头顶。
哑声,声音中还带着笑意,“山上那么多花你不采,你打只兔子送给我?”
“我觉得你会想吃兔子肉,肯定很香。”
“……”
楼景深低低的笑了下,用下巴把她的头拱起来,薄唇落在她的脸上,“走吧,回家给你,不,给我烤兔肉吃。”
她咬着下贝齿,唇角往上扬了扬,回家。
楼岳明和卫野说的话他听到了,唐影自然也听到了。
聪明如她,也猜到了卫野和楼景深的关系。
…………
兔子还没有完全死,还在蹦跶,到了车上,怕他跑了,唐影把楼景深的领带给扯下来绑在兔腿上。
扔到后备箱。
姜磊和张子圣都在车上,看到了,双双一对视,又没有说什么。
上车。
楼岳明和卫野不知道去了哪儿,可能各自回家,也可能去别的地方继续‘交谈’。
车上,唐影和楼景深都没有说话,唐影打开车窗,趴在上面,回头,看着那个寺庙。
她想到了楼岳明如梦和楼月眉对待卫野的态度,又想起在废墙外面卫野说‘那难道是我儿子不成’,楼月眉快速的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