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看着母亲的眼泪,手不禁握了起来。
司长江顿时怒火中烧,对着司御,“如果你昧着良心、闭着眼睛处理这件事,那你就是对不起司家对不起你爷爷。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从有了花辞,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妈!你若是再让她掉一滴眼泪,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司长江搂着雷青青走了。
客厅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司御一个人,他笔直的站着,不知他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摊开那张纸。
鉴定结果指出,他和奶昔——
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他不想调查的事情、也不愿意知道的事情,如今这么突然的就有了结果,这么直白赤果果。
……
花辞和奶昔在后院,花辞蹲在地上,给奶昔擦眼泪,奶昔呜呜哭。
被麻咪心疼哭,又被奶奶吓哭,她听到了奶奶大声吼叫,也听到了奶奶的哭声。
“妈咪不疼,妈咪没事儿。”花辞抽纸巾给她温柔的擦拭。
奶昔也抽纸巾给她擦嘴角的血,花辞的脸肿了,一碰就火辣辣的疼,奶昔又不知轻重,她只知道要把血擦干净。
花辞疼,但唇角含着笑,也没有阻止奶昔的动作。
“麻咪不疼,吹吹。”她仰起小脸儿,对着花辞的唇角吹了吹,血擦完了,又亲了口,软糯糯的唇瓣,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神丹妙药。
“真的不疼了呢,谢谢奶昔。”花辞顺着她的头发,“奶奶是在生气所以失手打的妈咪,不是故意要打,你不能因此讨厌奶奶,奶奶很喜欢奶昔,你若是对奶奶吼,奶奶会很伤心的,明白么?”
她不想让奶昔看到大人在她面前吵架打架,但既然看到了,那就把这个心理影响降到最低。
奶昔是无辜的。
奶昔听到了一个大概,就是她不能吼奶奶,“那去看奶奶。”虽然奶奶打了麻咪,她很不喜欢,但是奶奶也哭了。
花辞犹豫着——
这会儿去看雷青青,雷青青怕是不会理奶昔,人很难做到泾渭分明,又在这种气头上。
佣人来了。
说抱着奶昔出去玩,没有等奶昔同意就抱走,花辞知道这可能是司御吩咐的。
果然一扭头就看到司御从客厅里出来,他的衬衫洁白无瑕,是早上她帮他系上的扣子,他非要她帮忙穿,两个人的小情趣,她慢慢的不再拒绝。
他缓慢而来,两人的视线慢慢相碰,最后相连,他停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脸,指腹冰凉。
最后他松开手,他的目光落入她的眸中,耳边是他沉哑的男低音,“我不信那张纸,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奶昔到底是谁的女儿。”
现在还不到八点,气温就慢慢的起来,有了燥热,阳光破云层而出,即使是在宽阔的后院,花辞依然觉得有一股窒息式的烘热传来。
她看着司御,眼睛仿佛被他抓着,无法动弹,她的思绪慢慢的凝结。
她没有开口。
她不开口——
光这一个行为,就已经让人朝着更坏的方向去想,比如奶昔真的不是他的。
司御的神情和眸光,一点点的冷下去。
他注视了了她好一会儿,启口,“这么不好说么?还是——”他停顿,再说这句话时,是嘶哑是忍耐的边缘,是即将决堤的浪水翻滚,“有难言之隐?”
花辞好艰难的张口,这一张口她就尝到了血腥味,可她,要怎么回答司御这个问题!
她张了嘴,又合上。
她始终无法说出口,即使说了奶昔不是司家的,也不是她生的,那这个事件本身的性质,也够让司家对她另眼相看。
为了唐影,她更不能说。
“看来我很难从你嘴里听到实话。”司御等了足足一分钟,她依旧沉默,他的耐心在这一分钟的时间支离破碎,他又抬手,冰凉的指腹抚摸着再一次从她唇角里留下来的血丝,一寸寸的擦拭,在动作轻柔里又像极了刀子的锋利,“想好了措辞就告诉我,我等你。”
收手,离开。
花辞看着他的背影穿过了客厅,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