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影过去,蹲下,掐着高兴明的咽喉,“我不管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他在医院里受苦,你这种蛆,凭什么在这儿——毫发未伤,还悠然自得。”
高兴明因她脸上的阴鸷而吓的脸色发青!
“你……你想做什么……”他颤抖着,牙关打颤。
“记着这一刻,我让你以后每一次疼痛时都想起那一晚在车上动的手脚,我让你悔恨终生。”
说着她起身,从一侧的报刊栏里抽出一个警棍,对着高兴明的腿,轮了下去!
“唐影!”
盛何遇惊呼,他上前。
其他警察也在第一时间去阻拦。
然而,晚了。
高兴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叫声撕砺,他弯腰摸着自己的膝盖,脸成了猪肝色。
额角,脖颈,手臂所有的筋脉因为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暴起来!
盛何遇走近,看到这模样……再看看唐影。
妈的。
他错错牙关。
在警局、在他的办公室殴打嫌疑人,他就说他这警察的身份迟早要毁在他们这几个人身上。
索性……
“打够了就把警棍供给我,没打够你就继续。”他不由得想,唐影应该是早就看到了放在这儿的警棍,故意把高兴明给踹过来。
唐影把警棍扔了。
扔在高兴明的身上。
“楼西至接下来受一点苦,喊一声疼,我都会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他疼哪儿你就疼哪儿,他活你就活,他死你会死的比他更痛苦。”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发怒,她就是……
打了人,陈述了一段话。
可是那股气势,却让人从骨子里生起了一股警戒和胆怯。
高兴明咬着牙,又疼他也怕,“警……警官……救……救我……”
顾沾衣还坐在地上,她看到那样的唐影,她有股形容不出来的……
就好像心里深处有一种臣服感。
可是理智却要告诉她,不要,不能对她臣服。
她和唐影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做不了朋友,这一辈子大概都会是仇人,她讨厌她讨厌的要命。
她想……
这一刻她会有这样的荒唐想法,是被她的气势给唬住了。
她慢慢的往后缩了一下,手指无助又惊恐的扭在了一起。
余光中有一个人影。
她侧头。
那个与他有10年感情、不,说感情不是感情,说友情又不是友情的男人。
穿着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这一身暗色的搭配,把他的冷峻幽茫彰显的恰如其分。
他侧着头,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眼神注视着唐影的方向,没有眨眼,看的认真,又看的纵容。
然而他是看不到的,网络上才曝光他双目失明。
但是他那副神情,好像……他能想象的到唐影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风采,而他却在自己的想象里,沉醉。
顾沾衣心口窒息的慌。
他也曾经是她的,不,是她……只要回头只要伸手就能拥有的男人,而现在却连要他一个做事都那么难。
“西洲。”她低低的,声音带着痛苦的,“不是我做的,我没有。”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在她等待的几秒钟内,他都是无动于衷。
少倾。
他冷漠的嗓音传到了她的耳朵,“你有没有做自有证据来说,我不是律法。”
顾沾衣忽然想笑。
对他来说,律法好像从来都管不了唐影,他一直在给唐影开通道,不是么。
现在却对她说律法了。
…………
他领着唐影上车。
车上她一直沉默。
夜晚的街头,车水如龙,车尾灯编织成长长的一串红豆,车外吵杂喧闹,车内很安静。
走了20分钟。
楼景深把她的手拿过来……
她捏警棍时到底有多用力——
过了这么久她的掌心还有警棍防滑的凹凸不平的痕迹。
那是用多大的劲!
他的指腹在她手心抚摸。
“打过瘾了?”他没有等她回答,“现在想去哪儿?是医院还是回家?还是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