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只是因为我在火力覆盖区里毫发无伤，就断言我是能力者。
这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凭什么就不能是你们的火力准头不行，打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碰到我呢？！
苏明月往后一摊，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那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你们城防军的准头不太行？”
“毕竟那么大的雾，打不到人也挺正常的…吧？”
“……”
顾小桑差点没被苏明月给噎着，这就是精神病人的脑回路吗？！
尽管心中很是无语，明面上顾小桑还是很有领导范儿的：“关于这一点，我充分相信城防军的能力。”
“而且，我们当时进行的是无差别火力覆盖，并不是拿着枪对雾扫射一通。”
“并不存在你所说的那种可能性。”
苏明月叹了口气，看起来像是被顾小桑说服了：“那就当我是你口中的能力者好了。”
“然后呢？”
“你想说明什么？！”
“这和调查工作有什么深层次的联系吗？”
“很简单。”
顾小桑认真地看向苏明月：“你很适合清理原罪之种的工作。”
“这次叫你来，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你是说……工作？！”
听到这两个字，苏明月立刻就来劲儿了，“给工资的那种？”
“对！”qula.org 苹果小说网
顾小桑点头：“你如果加入我们，就会成为特殊清理小组的一员。”
“虽然一开始只是编外成员，并且有为期三个月的考察期。”
“但工资我们是照常发的，考察期间，工资也不会因此而减半。”
苏明月兴奋的搓起了小手手：“那编外人员，一个月工资多少？”
顾小桑伸出了一只手。
苏明月立马瞪大了眼睛：“五……五千？！”
“呵……”
顾小桑笑出了声，然后摇了摇头：“是五万。”
“而且，这还只是基本工资。”
“期间如果接到类似于今天这样的侵蚀事件，会根据侵蚀事件等级，给予额外补贴。”
“一个一级事件的补贴，也是五万块。”
“而一个二级事件的补贴，则是十万。”
“三级事件是二十万，以此类推。”
五万块啊！
我上个月的工资才一千五，这还是因为拿到了劳动模范，额外奖励了两百五十块！
不然的话，我一个月也就一千二百五而已。
现在只需成为那个什么特殊清理小组的成员，就能够一个月拿五万？
“那还等什么？！”
苏明月一改之前的颓态，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咱们赶紧把合同签了吧！”
看到苏明月听到“钱”后显而易见的态度变化，顾小桑心中对他的警惕，又下降了一些。
一个对金钱和女人都拥有欲望，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这种欲望的人，失控风险往往会比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能力者，小得多。
就在顾小桑准备拿出合同的时候，本来精神抖擞的苏明月，却忽然又焉了下去。
“可是长官……”
苏明月欲言又止了半天，这才语气沉重道：“就实话和你说了吧。”
“我之所以能够在火力覆盖下毫发无伤，纯粹是因为妹妹的缘故。”
“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差点就要被那个居委会大婶儿干掉了。”
“如果不是妹妹及时出现，根本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我的的确确没有你口中的能力，但我妹妹有。”
“不知道你们这里……招不招童工？！”
“？？？”
妹妹？
什么妹妹？！
顾小桑一脸黑人问号，愣了好半响，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就忽然蹦出个妹妹来了。
“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是一个人生活才对。”
“我并不是一个人生活。”
苏明月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自从小葵花精神病院被天谴毁灭之后，姐姐收留了我和妹妹。”
“这十年来，我们一家三口一直生活在一起。”
“一家……三口？！”
听到这话，顾小桑手臂上的汗毛，情不自禁地竖立了起来！
放在剑柄上的左手食指，也不自觉地开始摩擦。
与此同时，在顾小桑的微型耳麦里也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
“顾少将，不要再犹豫了，像这种精神病院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心理正常？！”
“从他刚才的话语里，就可以很清晰的发现，他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我建议立刻停止对七号观察者的招募，继续保持观察状态。”
“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失控的风险，就立刻将其消灭。”
“或者……现在就将他清理掉，以免造成不可预知的危害！”
分析小组最后说出来的这句话，让顾小桑浑身一震。
她看着完全不知道自身已经处于何种糟糕状况之中的苏明月，久久没有言语。
只是左手食指的小动作，愈发得急促起来。
其实，在未进行炮火覆盖之前，顾小桑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笑若暖阳的少年有多么可怕暴戾的一面。
她亲眼看到束缚住苏明月脖颈的藤蔓触手，在一瞬间化成薄厚不均的肉片。
在漫天血雨之中，被苏明月一口口吞入腹中。
尽管顾小桑没有看到苏明月进食的整个过程，视线很快就被扭曲的心灵力场打断。
但从后续的现场勘查来看，不难猜出苏明月的后续行为。
如果不是苏明月后来的那句“晚上好”，如果不是苏明月一直表现出来的态度。
顾小桑还真不敢像现在这样，和苏明月面对面的交谈。
现在位于后台的分析小组，又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真的要下令清理掉这个潜力无限的少年吗？”
顾小桑在心中问自己，却许久没有答案。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见到顾小桑很久没有说话，苏明月认为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讪笑了两声：“抱歉啊长官，是我太唐突了。”
“明知道是政府组织，我竟然还问招不招童工。”
“实在是不好意思……”
看到苏明月再次流露这种大男孩儿特有的神态，顾小桑微微一怔。
旋即，她的眸光，就变得锋锐起来。
“我的沉默，并不在于我们部门招不招童工。”
顾小桑好似豁出去一般：“而是在思考，患有严重人格分裂的你，是否正处在失控的边缘！”
精神病患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
或者说，在精神病患者的认知之中，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精神病。
像顾小桑现在这样的直白言语，相当于在直接刺激苏明月。
受到刺激的精神病患者，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所以这时的顾小桑，左手食指已经停止了摩擦，而是牢牢的握住了剑柄。
一双漆黑的眼眸，也在此刻化成两轮弦月。
在仔细观察着苏明月的过程中，逐渐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