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真相(一)
“奶奶,那是你的偏见,如果没有那些你认为骚到骨子里的模特儿,谁来为我们的品牌服装展示代言。我接触过不少高贵、优雅有内涵的模特儿,和‘骚’字一点都不沾边”,一直未吭声的阿珩出言反驳。
吴老太又哼了一声,缺乏血色的脸庞显得严肃和冷漠。
“应该这么说,大部分模特儿确实是骚到骨子里的,但妤葶肯定不是,她就是阿珩说的那种高贵、优雅有内涵的类型”,周煜话说得圆滑,两头不得罪。
吴老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也不再理会我,继续吃饭。
我也夹了几筷子菜,勉强吃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吴老太说吃饱了,黄静阿姨和芳姨也先后起身,吴老太说有芳姨陪着就行了。终于不用和老太太相处了,我暗松了一口气,侧过头,看到黄静阿姨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松弛了。
我对黄静阿姨的同情更增添了几分,有这样一个婆婆,实在是件挺恐怖的事情。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过穷苦日子。可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想法多么天真,很多时候,人是无力选择命运的,只能无奈接受命运的选择。
吴老太在芳姨的陪同下离开后,餐厅内只剩下黄静阿姨、阿珩、周煜和我,气氛立即变得轻松了。
周煜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有收获吗?我听静姨说了,你们在调查车祸肇事者。”
阿珩看了餐厅外一眼,走过去四下打量一阵,将餐厅门关上。他返回餐桌旁,在周煜身旁坐下,“我正想请你帮忙调查潘维伦,你不是汪家的人,会比较方便。”
“他和车祸有什么关系吗?”周煜询问。
阿珩遂将前因后果以及相关的种种情况都详细告诉了周煜。看样子,他对周煜是非常信任的。
周煜满口答应,“没问题,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这么说来,车祸和汪思贤、汪雯菲没什么关系了?”黄静阿姨插进来问。
“现在还很难说,但是目击者看到他们的车子,我相信那不是巧合”,阿珩分析说,“这当中肯定还有什么内幕。”
我瞥见黄静阿姨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一股寒气莫名自心头升腾而起,她很希望与汪思贤和汪雯菲有关吧?这就是她愿意帮助我进汪家查找线索的原因?
“妤葶,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周煜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你居然有胆量混进汪家来查线索。”
我苦笑了一下,“如果没有黄静阿姨帮忙,我哪里混得进来。”
周煜掠了阿珩一眼,“我记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回英国读博了,怎么还在这儿?”
“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把机票退了”,阿珩正色说,“反正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不用那么着急回去。”
“哦——”周煜拉长声调作为回应,目光却在我脸上转了一圈。
我的脸倏然发烫,周煜肯定能猜到,阿珩是因为我才延迟回英国的时间。那天在酒店房间的那一幕又在我脑海中浮现,周煜,堪称我和阿珩偷情的见证人了。
我心虚的闪避开他的目光,却又和黄静阿姨的视线碰了个正着,我不由自主地心颤,却见黄静阿姨的眼睛似那寂静无风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涟漪泛动。我不相信她的心也似眼睛那般平静,再联想到阿珩在汪思贤书房安装的窃听器,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又是一个月明之夜,我在花园中缓缓地踱着步子,看着我的影子和花影交错摇曳,心情也飘摇零乱。月亮圆而大,悬挂在小树林的顶端。我在花坛边摘了一朵黄玫瑰,把花朵当作酒杯,对月亮举了举,孩子气的说:“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浑厚的男声与我对吟。
我讶然回头,周煜含笑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幽柔的光芒。“阿珩怎么不陪着你,害得你这么孤单,要与明月和身影为伴”,他调侃,“不过人家为了你,连念书都抛到脑后了,其心可鉴日月啊。”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把我和他扯在一起,人家已经订婚了。”
“既然知道他订婚了,为什么还要和他走那么近”,周煜这话里竟有几分责备的意味。
“我不知道他退掉了机票,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来”,我难堪的为自己辩解,我不希望被人当作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周煜看了我一眼,不再言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过份的寂静使我难以忍耐,正想离开,一件长袖衬衫突然对我肩膀上落了下来,轻轻地裹住了我。
“晚上风大,不要受凉了”,熟悉的声音让我颤栗。我回过头去,暗夜里,阿珩那对深湛的眸子正闪烁着,像两道黑夜的星光。
周煜笑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了。”从阿珩身边走过时,周煜挥手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阿珩吃痛的龇牙,他揉了揉肩膀,“下手够狠啊,也不知哪里得罪他了。”
我微喟了一声,想把身上的衬衫还给阿珩,手却被他摁住。“肚子还痛吗?”他望着我,带着深切关怀的神情。
我的脑子全乱了,忘了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我逃避的转过身,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轻扳过我的肩,让我面对他。“刚才周煜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用玩笑的口吻说,“我们在吟诗。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难道你们想趁着**良辰,及时行乐”,他也半开玩笑的回应我。
我对他微笑,“异性相吸,那也很正常,何况我们都是单身。”
他凝视着我,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说话。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了许多,“我很抱歉,每次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很多事情,反而要周煜来帮忙解决。”
“我不需要你”,我如同被针刺般反弹,“没有你,我照样过得好好的,什么时候需要过你?你还是赶紧回英国去吧,调查车祸肇事者,有周煜帮忙就行了。”
他眸色一暗,双手握住我的肩,“这是真话?”
我被他握得生疼,语气也不善,“当然是真话,之前因为周煜出差,我不得已才到你们家来的,现在他回来,你也不用操心了。有那个闲心和精力,还是多陪陪你的未婚妻吧。”
他松开手,摇摇头,满脸的萧索及苦恼,“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不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依然是我心目中的葶葶。我忘不掉,也舍不下。”他走到花坛边,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燃起了一支烟。
我走近他,凄然低语:“舍不下也得舍。舍得,有舍才有得。”我取下衬衫双手递上,“我要回房间了,还给你。”
他没有接过,只是面向簇簇黄玫瑰,大口大口的喷着烟雾,一语不发。
我站在那儿看他,一直到整支烟快吸完了,才将那衬衫置于玫瑰花丛上,转身欲走。他丢掉烟蒂,猛然搂过我的腰,将我的身子紧紧挤压在他的胸前。
“放开我,不怕你的家里人看到吗”,我惊惶的低嚷。
他并不理会,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托住我的头,用一种低低的、受伤的、沉痛的声音问:“葶葶,你愿意等我吗?”
“什么意思?”我仰头看他,想不透这问话的含义。
他却沉默了,只是紧紧的箍着我的身子。
我快透不过气来了,使劲挣扎着,“放开,快放开!”他的力道渐渐减弱,我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
我喘着气,不再看他一眼,带着满腹怨气疾步逃开他,我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反锁。下体热流奔涌,我进卫生间换过干净的卫生巾,用手按压着疼痛的小腹,弓着腰走到床边,躺倒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我又爬起来,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阿珩,缓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的一角。
阿珩仍在花园里,他穿上了刚才给我的那件长袖衬衫,月色中,他颀长的影子被长长的投在地上,在晚风的吹拂下,衣袂翩然。他背对着我,看那姿势我知道,肯定又是在抽烟。
只是那一眼,方才阿珩独自在花园里抽烟的落寞身影已深深烙在我的心头,还有他问我愿不愿意等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的心脏**着,眼眶发酸。
像是有感应一般,他忽然转过身,抬头向我窗口的方向看来。
我立即缩回身子,拉好窗帘。我强忍住不再去想他,回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雪瑶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全托班的孩子都睡下了,雪瑶担心影响到他们,到外面接电话。
雪瑶向我详细汇报了小宝这两天在全托班的情况。除了第一次在幼儿园过夜不习惯,前两天晚上躺了好久才睡着外,其他表现都不错。而且今晚已基本适应,很快入睡了。她让我尽管放心,小宝的总体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她半夜也有准时叫醒小宝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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