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战争二

两个女人的战争二

“好了,人都到齐,我可以开始说了”,周湘这话是对杨颂说的,“这两位窦小姐和汪小姐让我大伤脑筋。你知道的,我之前做尸检时采集保管了汪董事长的血液。首先是汪小姐,她要我归还保管的血液。然后是窦小姐,她要我利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我不知到底该听谁的。”

窦洁琼恨恨的一拍桌子,“汪雯菲私自烧毁了所有可以验dna的物品,我当然只能要求用血液鉴定了。”

“什么叫私自?”汪雯菲针锋相对,“那是我爸的遗物,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难道还需要通知你这个外人吗?”

“我不是外人”,窦洁琼和她叫板,“我是汪守成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谁能证明,那是我爸的女儿”,汪雯菲尖叫。

“所以才要用血液进行亲子鉴定”,窦洁琼挑衅的说。

“都别吵了”,周湘低喝了一声,“她们两个争执不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要请在座的各位过来,商量个解决的办法。按理说,这血液是不能交给个人的。”

“我只是想要一点血液作亲子鉴定,可是汪雯菲却要抢走所有的血液”,窦洁琼对杨颂斜飞着媚眼,施展起她的媚功,“杨警官,我这是正当要求,应该得到满足,对不对?”

“抢走?你这是什么话”,汪雯菲跳脚,“我用得着抢吗?”

杨颂面无表情,窦洁琼的媚功对他起不了作用。“当法院允许对汪董事长的尸体进行解剖的时候,他的血液就已经属于国家了,只能用于鉴定死因”,杨颂很严肃的解释,“至于其他用途,必须由死者家属向法院申请。”

“我们家属绝对不会向法院申请的”,汪雯菲望着吴老太,“奶奶,您说是不是,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丑闻损害我们家族的形象。”

吴老太锐利而严肃的眼光在室内扫了一圈,用冷漠的口吻说:“守成已经立下遗嘱,把遗产分配的事情全权交给阿珩处理了,要不要申请,由他作决定,我管不了了。”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阿珩。

阿珩神情恹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件事情我不参与,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的语气和吴老太一样冷漠,“我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以后不要再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他说完这番话,立即甩手走人。

我目送阿珩离去,思绪飘浮,心情迷乱。我知道阿珩心里有气,他的父亲生前风流成性,死后还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人收拾。他对此很厌恶,也很排斥。

阿珩的离开让汪雯菲喜出望外,她望着我,说的是询问的话,眼神却充满警告的意味,“这件事情,你也不会参与吧?”

“是的”,我回应。我不是怕她,而是真心不想趟这滩浑水。

汪雯菲得意的望着窦洁琼,“看到了吧,没有人赞成验dna,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窦洁琼霍然起身。“我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让孩子认祖归宗。这样的话,汪守成的血液,一定能拿来做亲子鉴定”,她愤怒的转身大步离去。

汪雯菲的眼里闪着寒光,我知道她肯定又在动心思,想着如何对付窦洁琼,不让她拿血液去鉴定。那两个女人真是挑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个要验dna,一个要阻止验dna,争来争去,无非就是为了汪家的遗产,就像阿珩所说,实在是无聊透顶。

吴老太喟然长叹,“真是家门不幸,让杨警官看笑话了。”

杨颂淡淡一笑,“自古豪门恩怨是非多,遗产纠纷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吴老太又摇摇头,撑着拐杖起身,她的背佝偻得越来越厉害了。我心中暗叹,一生专横霸道的老太太,晚景却是如此凄凉,儿子不在了,孙辈没一个和她亲近,她的低位再崇高,再强势,也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老人。

吴老太和汪雯菲一起回家了。杨颂让我留下来,他了解到我和窦洁琼以前就认识,问了我一些窦洁琼过去的情况。杨颂离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墨黑一片。

“一起去吃晚饭吧,我请客”,周湘邀请,“顺带叫上我哥哥,他也在医院里。”

“他来医院做什么?”我很奇怪。

周湘一撇嘴,“来看他的前妻,还是他让我帮忙给那女人安排住院的。”

“真是情深意重”,我感叹。

周湘听了一笑,也不置可否。她给周煜打了电话,约好在医院食堂外面碰头。周湘是个工作狂,晚上还要加班,在食堂吃饭可以节省时间。

我和周湘刚到一会儿,周煜就来了,我们三人一起进了食堂。

周湘拿着卡去给我们买饭菜。我和周煜面对面的坐着,都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主动打破凝滞的气氛。“我听周湘说了你前妻的事情,我还夸你情深意重呢”,我用轻松的语调说。

周煜面色一滞,随即恢复了他惯常的笑意,“救人于危难之中,这是我常做的事情。”

“哦——”我拉长了语调。

“我对她只剩下怜悯和同情,爱情早就不存在了”,周煜像是在对我解释什么,“她的病不是我的错,我也没有义务为她负责。我不会和她复合的,哪怕只是做戏也不行。同情不是爱情,爱情是不能施舍,也是无法做戏的。出于同情去用爱情做礼物,只会带来更大的伤害。当然,我愿意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她。比如多陪伴她,为她找好的医生和医院,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质帮助,等等。”

“她把你伤得那么深,你还愿意帮她,已经非常难得了”,我由衷地说。

周煜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她。如果没有她当年的嘲笑辱骂,我今天也不可能干出这番事业。所以,既然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就帮帮她,也让他们一家人明白,当初他们是多么愚蠢可笑。”

“他们一定很后悔吧”,周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后悔自己瞎了眼。现在看到他们对我感恩戴德,低声下气,我心里很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真是现世报啊!”

周煜说话的口气让我听了很不舒服,怎么感觉他帮助前妻是为了看她和她家人的笑话?

周湘来回几趟,为我们端来了饭菜。

“让周教授亲自为我们服务,真是过意不去啊”,周煜调侃。

周湘嗤笑,“少来,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吃饭时说起那场验dna的闹剧,周湘直摇头,“这就是男人到处拈花惹草的后果,人死了,风流债还没有还完,连累了自己的子孙。”

“那个小女孩,真的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吗?”我觉得费解,如果是,汪守成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应该会在遗嘱中一并交待才是。但是看窦洁琼那样子,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是不是亲生的不好说,但他确实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否则人家不会这样纠缠不休”,周湘冷冷地说。

周煜微笑着,“好色是男人的通病,像汪董事长那样有钱有势的男人,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周湘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也像汪守成那样有钱有势,也会在外面弄出一堆孩子来?”

“这不好说,我达不到他那个地位,自然也无法预料”,周煜淡定自若,“为什么贪官一抓一大把,就是因为到了那个位置,已经身不由己,你不想贪,都会有人把各种好处送到你面前来。同样的道理,一个富有的男人,多少女人想主动往他的身上贴,这样的诱惑,是很难抵挡得住的。”

“你是在跟我们炫耀吗?”周湘讥讽,“炫耀有很多女人主动往你身上贴?”

“我还不够富有。我跟汪董事长比起来,无论财富还是地位,都相差太远了”,周煜笑得意味深长,“汪董事长的那些财富和地位,现在都属于阿珩了,有个好爸爸,不是少奋斗十几年,而是少奋斗一辈子。”

周煜这话我听着有些刺耳,似乎在讽刺阿珩是靠他的爸爸上位的,他并不知道,阿珩根本不屑于那个董事长的位置,在别人眼里风光无限,于他而言却是戴上一把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极度的摧残。

但我不想为了阿珩去和周煜争辩什么,也没有适当的身份和立场。我埋头吃饭,闷不作声。

周煜和周湘也都安静下来,两人似各自想着什么心事。

周湘吃饭的速度奇快,不一会儿便将盘中的食物一扫而空。“你们慢慢吃”,她站起身来,“我要回办公室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周煜见我惊讶,解释说明,“工作太忙,需要争分夺秒,所以连吃饭都跟打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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