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介怀此事。
可能是因为她同样送了他们耳坠。
可能是介怀她们一同长大的情谊，他比不了。
虽然，他都不知为何要和一个英年早逝的人去比，可心中总是忍不住。
意舟顿了一下，她顿的这一下并未逃过无心的眼睛。
意舟微微有些感叹：“当年若不是裴玄真，我怕是早死在了天外天的雪域里，既是恩人也是知己，我们关系自然不错。”
离裴家被灭门已经过去了四年了。
想来那小子这时候可能正是惹人厌烦的时候吧。
前些日子就是裴家那些人的忌日，意舟如今实在脱不开身，就只能拜托裴宣帮她上几柱香。
这不，去了一些日子了，还没有回来呢。
无心眼睛微微闪烁：“裴宣那个红宝石耳坠也是你送给他兄长的？”
无心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十分有必要问清楚，不然搁在心底，总有一天要爆发的。
所以，他决定问清楚，既是她当时对裴宣的兄长情感不一样，可人终究是已经死了的。
真是可笑，他堂堂无心，也算是江湖上的天才了，现如今竟然在心里拿自己和已逝之人相提并论。
意舟歪着头看着无心：“恩，是。”
意舟看着他，还能问出什么来。
“以裴玄真之名，闯荡江湖，名扬天下，因他出不了天外天，喜乐器，又帮他寻齐了四大古琴？”
意舟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十分慵懒的点了点头：“是。”
无心袖子里的手，紧了紧。
他的发丝被拢在脑后，十分简单的扎着一个啾啾。
“倒真是令人艳羡，那时的我好像还在修罗殿习那些晦涩难懂的秘术。”
意舟笑了一声：“我看你是闲的升天了，正好你帮我去青州看看好了，省得我还要担心有人阳奉阴违贪污官银。”
无心：“你可喜欢过他？”
果然，他还是在意的。
意舟那双眼睛直视于他：“没有，我们只是知己朋友，就像你和萧瑟雷无桀一般。”
话里十分坦荡。
意舟甚至在心中觉得无心有些没事找事，裴寂都死了多久了。
他们是可以为了对方舍身入死的朋友，是沦落到天外天还能让她碰上对琴极感兴趣的知己。
所以意舟愿意以他的愿望，去当做她的愿望去完成。
无心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松了松，对，他只是想要一句她的亲口解释罢了。
意舟：“对了，还有一事。”
“我怀孕了。”
意舟语气没有太大的波澜，还是昨日实在困的紧，让太医来诊脉，发现的。
无心巴巴的看着她，只觉得心中心中狠狠震了一下。
他突然着急忙慌的起身，还差点摔个狗吃屎。
“啊？”
“真的？”
意舟点了点头。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意舟身旁。
“抱歉，我不该疑神疑鬼的。”
他伸手十分轻的搂住了她的腰间，轻抚在她肚子上。
意舟：“恩。”
意舟：“算了，青州一事，还是交由二哥去做吧。”
她那双狐狸眼里总是没打着什么好主意的。
——
明德帝退位没几天，看着天启朝越来越强盛，便安心的离世了。
或许他也是真心疼爱萧六，给了萧楚河不少保障。
临去的时候，宫殿里只有意舟一人。
足足半个时辰，无人知道这位新帝和先皇聊了些什么。
此时，她的肚子也稍微的隆起了一些。
于此同时，六扇门在雪天的管理之下，手段越来越凌厉，行动诡异，手段凶狠是传了出去的。
招收天下有志之少年，训练新锐少年，为天启皇朝培养人才。
处理朝廷之大案大事。
域外之地里面的人突然一瞬之间消失。
在南边一处十分暖和的地儿，出现了一个小镇子。
里面那些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一问三不知。
无心让他们忘记了往事，如今除了那几个护法，现在大多都已经重新开始了。
他们在新的地方，不会有刚出生就被冻出伤的小孩，也不会动不动只能窝在家中。
这里四季如春，他们不再从年初到年尾都穿着厚实又笨重的衣服。
他们也会是天启的子民。
裴寂念叨着好些年的事情，如此便达成了。
女帝成婚，时间在明德帝去世之前。
她的孩子不能是在谣言里长大的。
那几日，散朝五日，整座宫廷内处处布满红意，极为热闹。
就连在外漂泊的萧瑟都赶了回来吃喜宴。
那日，天启城，路两边的树梢都挂着红绸。
凤昌二年，萧宸出生。
从小便是极为有名的夫子在教导。
功夫也是无心和裴宣一手教大的。
天赋不输意舟，但是可能是因为意舟本来就是鲛人和人类的产物，所以萧宸身上并未有太多鲛人血统的表现。
她的基因被无心稀释掉了。
意舟还是有些纳闷的。
凤昌八年，女帝唯一的弟子裴宣公子及冠，赐字玄嘉，裴玄嘉。
十二岁的裴玄真，自她登上天启帝位，他就将忘忧楼管理的极好。
这一年，二十岁，正式接手六扇门。
同年，萧宸六岁。
这一年末，南诀灭，周围的小国被护国将军便是萧羽，早已纳入了天启地图中。
实现了真正的大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