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泰拉,银河的明珠,奇迹的中心。
没有什么珠宝能比它更加闪亮,没有什么毒瘤能比它更加肮脏。
在它的中心汇集着一个种族的恐惧和荣耀,历史被夯实进了塔基和地宫,坑洞与狭窄的居住区之中,十个漫长千年的污染和威严在泰拉表面蚀刻、凝结,把她染成腐败的灰色,一个闪耀着亿万火光的圣殿世界,一个紧紧抓住其埋葬的灵魂的坟墓。
这个星球所有的自然之美早已从它的表面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单一的、蠕动的超级城市,扩张掩盖了曾经浩瀚的海洋和早已被砍光的森林,把这一切埋在在令人窒息的岩凝土和塑钢大山下,纠缠,腐烂,更新然后重建,直到增生的部分从深渊延伸到绝顶,连绵不绝。
这个世界没有一处地方能免于被人类触碰,从最光鲜的塔尖,到最深邃的地下,到处都能够看到人类这个顽强种族的身形。
然而上层与下层的生活,几乎就很难将其与同一个星球联系在一起
尽管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各处商店的门也上了闩,但漫漫长夜里的红月街比在沉闷的灰暗白日时更加活跃,也许是为了承托泰拉与其他巢都的不同,即便是在地下,也会有显示日月循环的照明设备,当然也仅仅只是由巨大轨道运输的超级照明球,也无法提供温暖的阳光,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监工有更好的借口把工人们从床板上踢下来。
红月街区是一个面积约为三百平方公里的街区,位于永恒城下方,海拔约负4211米的位置,这里原本是泰拉地下墓穴系统的一部分,但随着泰拉人口的无节制膨胀,其每日需要处理的死者数量都是一个可怕的数字,整个泰拉地下的墓穴系统由丧仪修女会负责,也被称之为夫人议会,但国教修女们对于已经庞大到原有规模几百倍的区域显然无计可施,因此整个墓穴区基本沦为了无政府世界,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划分为了数百个更小的街区。
而红月街区又是其中比较著名和繁华的一个,原因无他,由于存在上下升降井通道便于交通,这里集中了周围十几个街区的主要娱乐场所和高消费场所。
或者说,主要集中在东西长不过区区两公里的红月街上。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许多街区陷入幽暗时,红月街就会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得敞亮,各种别具一格,或者华丽,或者怪诞,或者简陋的酒吧,夜总会,饭店,低速剧场里,不断传来了喧闹的谈话声,大笑声,争吵声,以及打架斗殴的嘶吼和惨叫。
这里寻不到任何神圣,庄严,肃穆,只有放纵和迷幻的气息在垃圾横流的街道上弥漫,身体强壮满脸横肉的帮派头目们在小弟们的前呼后拥中,一左一右搂着衣着暴露,穿着短裙的美女,富豪们在保镖们的簇拥下,走进能够给他们提供任何“高雅情趣”的会馆,甚至迎宾的女郎都是穿着改造过的文书修女袍,不仅布料少了很多,裙衩也一直开到腰部,带来若隐若现的诱惑和放荡与庄重之间的反差。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来“潇洒”,即便是在泰拉这个神圣星球最黑暗的角落,身份,地位,财产依旧是能够享受一切美好之物的前提。
大部分街区的人,也只是能挤黑暗中那些无法被视线注意到的角落,想尽一切办法抵御这地底深处的寒冷。
街面上一辆辆豪华轿车或者帮派的武装卡车川流不息,而一辆红色的,有着怪异的三角尾翼和暴力改造痕迹的呼啸着从车流中奔过,并在重重的刹车声中停在了一栋发出淡紫色霓虹灯的巨大拱门前。
随后车门向上划开,锃亮的皮靴重重踩在地面上,随后一个粗壮的身形站了起来。
“所谓的型!就是一种连阿斯塔特那样的强者也不会明白的无上快乐与满足,那就是任性、不羁和在性格方面的‘型’!我已明白了什么是‘型’,而我亦感觉到它带给我自己的快乐,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克伦,你们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高大的身形依着车边,抬头看向那拱门上的招牌,一个长着长长利爪,身形曼妙的女郎——魅魔酒店。
此时,另外几个人也从车上走了下来,伴随着金色的打火机冒出火花,最先下车的那人点燃了嘴里的雪茄,发出一阵笑声。
“如今,在你眼前的罗齐姆,这霸者厨神,到底型不型!靓不靓仔呀!哈哈哈——”
此时的罗齐姆,俨然换了一个人,下身是一件风骚的银色喇叭裤,腰带是用一颗颗铆钉组成,带扣是一个银色的颅骨,上身只是一件短袖花衬衫,胸口敞开着,露出那强壮的胸腹肌肉,手腕和脖子上都挂着粗壮的金链子,脸上戴着一副三角墨镜,头发高高竖起。
他的身边,伊斯文,洛肯,多戈也都是非常奇葩的打扮,穿着一件黑色暴走族甲壳和松松垮垮的皮裤,脸上戴着一副墨镜,顶着一个高耸的红色莫西干头冠,看起来又狂野又滑稽。
而多戈宣称这个造型叫高崔克之选,是时下短人中很流行的一种装扮。
另外克伦和川奎罗也冒了出来,不过这两位都是封闭式的穿着,只不过外形和材料有很大差别,克伦是用大漩涡淘换到的红海盗星际战士盔甲甲片改的,头盔被铸造成类似野猪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野蛮的巢都打手,而川奎罗因为特殊的熵立场,只能穿着它特质的长袍,看起来就像是一样阴郁的,带着老鼠面具的巫师。
这一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拱门,在门口迎宾的服务员立刻走过来,恭敬的低头。
“这位老板,您看着面生?有没有预约卡——”
但罗齐姆的眼神根本没停在他身上,而是不断在门口那四位身材高挑,体态优美,穿着淡紫色高叉礼服,还带着面纱,不停朝他抛媚眼的女郎身上打转。
这时多戈忽然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一句。
“怪了,这里怎么有股几丁质的臭味”
这时,伊斯文把一张卡递了过去,这是罗齐姆“偶遇”某个好心人,然后对方“送”给他的,虽然现在这位好心人和他的随从们正躺在不知名的小巷里昏迷不醒。
服务员一看卡牌,点了点头,转身恭敬的说道: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叫我老罗就行。”
说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