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青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去对曲天生说到:
“天生哥,我觉得朱拓哲这小伙挺神奇的,你不是知道他和英国公张大人的关系非浅,有这种官府关系的,你在顺天府里能找出几家啊?”
“朱拓哲这个小伙子长得阳光帅气,人也上进,能力又强,他若能看上我们家帆帆,那是死去的姐在天之灵帮帆帆求的福缘了。”
“再说,这年头有能力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到这,她突然抬头挺胸,眼带着忧怨,
“帆帆迷恋男色又怎么拉,又不是每个人都如你一样,不近女色,就算此时有个极好的女子在馋你身子,你还不让人家馋!”
“嘿,豆姑!”
“嘿,豆青!”
父女俩这么多年第一次同仇敌忾。
豆青白眼一翻,“你俩急啥,我说的可是实话,再说别人朱拓哲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家的这个大魔王呢。”
“你这是帮我,还是损我?”
曲江帆急得几欲哭出来!
尽管其后豆青已尽其词,曲天生还是不依不挠,“不用多说了,吾心意已决,决不会让她下江南。”
“她不去,曲天生你也不去,这么一桩大生意,没人看着怎么成事?”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意和堂的门口处传来,众人循声看去,看到一位神情严谨的的中年男子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听到有人帮她,曲江帆不禁喜上眉梢,“天青叔,你可来拉,快进来坐!”
青衣会副会长天青对曲江帆点了一下头,示意打了下招呼,然后把他身上的披风往后一拔,就大步进到意和堂里,他身后紧跟着青衣七子中的四位。
知道天青他们这次登门拜访肯定来者不善,曲天生眉头一皱沉着应对。
他作揖笑着说,
“天青贤弟好啊,你什么时候从天津回来了?都不让人通知一声,好让我派马车去接你,可不容易能请你这个大忙人来府上啊。”
“快请坐!”
坐在太师椅上,喝了一口侍者冲上来的热茶,天青阴着脸,大声说到:
“我不回来行吗?这么大一桩事,竟就这么草率决定了,敢情你们曲家把青衣帮看成自已家的物产?”
瘦削的脸上狠鸷满溢,语气冰冷:
“我看这趟江南走船风险不小,先不说会里对这桩生意是几近倾囊投资,会里几百号兄弟们更是把性命都赌在这行程之上,你们曲家怎能置身于事外?”
“哪怕是刀山火海,曲家都必须有人陪着走这一趟。”
面对责难,曲天生马上解释,
“贤弟你一直在天津呆着才不知道,受大同及甘宁那些地域的卫所事情拖累,马草供应合同要签,不少官田秋收在即,俗事拖身,不然我自会走这一趟。”
“这次下江南,实情也不全为投资,会里兄弟们很多乡人在福建,运粮救急也是人心所致。”
天青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江南战事紧张,这么大的船队无人操看实在有欠妥善,你分身无睱那就让江帆代你走这一转,也让她这个年轻人去历练一下。”
曲江帆当即大喜若狂,
“我愿意!”
天青嘴角处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事情没这么简单,曲小姐你代父出征的心是应受到嘉奖,但倘若行程中出现重大事故,赔偿给死伤者和亏损的钱曲家得全部负责。”
“事需经人,谁掌旗谁出发前都得立下军令状,以服人心!”
曲天生一听,眉心紧锁:“天青贤弟何苦相逼如此?”
天性要强的曲江帆不顾豆青相拦!
她往前一步,高声大喊:“立军令状就立,长那么大本小姐就没怕过事。”
“不行!”慌张的曲天生一把抓住了曲江帆的手。
“你一无经验,二无长物,这么大的一滩事,计划外的变数太多,我一直教你不能全凭意气行事,若到了事发突然之时谁能帮你?”
“会长请放心,江帆小姐勇气可嘉,让老夫括目相看,愿陪同她一起前往。”
青衣七子中年纪最大的冬青拄着一把铁拐杖,立身于人前,正抚着白胡子冲曲江帆微笑着。
长相甜美的梅青把手里的铁折扇合上,用力往手里一拍,也表了态,“我也一同前往。”
青年模样的莹青对雪青莞尔一笑,手执双短缨枪往前迈一步,揖手作礼,“会中大事,吾虽年轻一辈,也理应一往无前。”
雪青和豆青素来和曲江帆情深,自然不惶多让,双双站到冬青身后。
看到青衣七子中的五人都自愿陪同曲江帆,曲天生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颜。
阴霾着脸,天青一字一顿的说到,
“事关重大,还需有劳曲会长立下凭据,若此趟行程中有处理不妥之处,出了事故有愧于众会员,当辞会长一职!”
“看来我家江帆真的长大了,看见大家都这么支持你,作为父亲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曲家父女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请速备端墨笔纸!”
气急败坏的天青一挥衣袖,“立了明儿张贴到会里堂口,让众人知情,也当明志!”
留下这句话后夺门而出。
身后和意堂之内,众人却笑得欢快!
潇洒地签好了承诺文书,交由所有长辈过目。
曲江帆独自站在书桌旁边酝酿一番,突然高声吩咐。
“灵儿,快去让车夫备车,叫上管家,我们这就去码头转一圈,看漏了什么需要准备的。”
“这次我们得靠自己了。”
“遵命!小姐。”
灵儿说话便飞快地跑了出去。
曲江帆走到门口处,转身对和意堂内的长辈们鞠了一躬,
“冬青伯伯还有各位叔叔啊姨们,若认为江帆有什么做不对的地方,请大声训导即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看着女儿离开的身影,曲天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是夜里,在青衣会附近的一处酒楼里,曲天生摆了一席谢恩宴,专为感谢青衣七子。
他双手端着杯子,与天青对碰了一杯。
“感谢天青贤弟唱的这一出大黑脸,才让我这不成器的小女变成熟了不少。”
朗声大笑的天青揖手行了一礼,
“天生哥你实在言重了,我们都是看着江帆长大的人,知道她本性善良,身藏着极大的能量,只是一直没能在人生中找到恰当的目标,才一直浪荡度日。”
“让我们拭目以待她的成长吧,必然会一鸣惊人!”
“这趟行程您大可放心,专心搞好卫所里的事就行,靛青和我会在明日就起航,在前面会帮他们料理好路上的状况。”
曲天生也揖手作礼,“实在有劳兄弟费心了。”
醉意上头,绯红着脸的豆青大声咯笑,
“天青哥这话就对头,无论是行程目标,还是那个朱拓哲,江帆这次必然盯着妥妥的,不会出错的。”
这话让曲天生仰天狂笑,
“哈哈,我的这个女儿啊,可像极了她妈妈年轻时的脾性,实在让我操心得很,还得有劳各位长辈们帮下眼,看看朱拓哲这个小子是不是个良人。”
噗的一笑,扶着桌子的豆青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曲天生。
缓缓说到:
“天生哥你错了,你请他们代眼根本没用,我相信在座的没人能看得懂这个朱拓哲,他绝不是池中之物!”
“或许!”
“他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