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窃者难辩

尽管河中的战斗惨烈,这些贼人们并不占优,甚至死伤惨重,但两岸的不时降落的火雨造成的侵袭却很有效果,此时已有三只漕船起了火。

风大火势猛加上担心冷箭,水手们只好放弃了救火,任由它们在河里漂浮。

淌急的河水在烈焰下给映照得瘮白,加上不时传来的落水声以及惨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哈木儿凛然说到:“姑娘既然是瓦刺人,为何在这做这蝇营狗苟的盗窃勾当行径?”

蒙着脸的女子冷哼一声,

“何为盗窃?在这大明君主所窃得的天下面前,这根本不值一提,又有何不敢为?”

哈木儿当然知道她说的是朱棣篡位之事!

一能大笑过后,哈木儿把手里的弯刀缓伸出去,看着雪白的钢刀在火光中折射出莹银的光泽,倇如头上正俯瞰着众生的那一轮冷月。

他正色说到:

“想不姑娘年纪轻轻,开口就是君主一词,不知是无知,还是让人敬畏好?”

“国之战事,那叫吞食天下!”

那女子用尖锐的声音吼叫着,

“偷回来的便是偷回来的,没什么不一样,子孙万代都不会心安!”

哈木儿摇了摇头,“要说不屑子孙,你才真的是!”

“苟且偷安的你都混然忘记了黄金家族的伟大,长生天知道你身上照耀的,可是祖先们用生命创下的荣誉之光!”

两人说着间,猛然扑上,手上的战刀悍然互拼了数回合。

尽管女子的双刀技艺凛冽迷眼,但哈木儿无愧于部落中的勇士,身高力量都优于对方不止一倍,他挥出的刀劲更凶悍。

一旦这女子开始了格挡,便处处落于被动!

加上船舱中空间窄小,不利于她脚步的灵活的腾挪,十数合后,让哈木儿找到机会,猛的一下挥击过去,弹飞了女子手中的一把刀。

他顺势左手一把夹住了她持刀的另一只手,把她拖倒在地上,刀柄往她太阳穴上撞去。

让她顿时失去了知觉,倒在了甲板上。

另一边,他的两个侍卫也顺利解决了那两名歹徒,一死一伤。

他们终于控制了这只乌蓬船。

贼人们的乌蓬船队看见霎时间损失严重,已失去了八九只船只,知道碰上的,是他们所不能力敌的对手。

此时已纷纷不敢靠近,开始了慌张的撤退。

战局扭转了,朱拓哲那边的情况却陷入了麻烦之中!

船员们奋力去救火,少人操控了,加上少了主帆,他的船速慢了起来,给已方一艘因着火而失去控制的漕船猛的碰撞了上来。

这个力度猛烈的撞击,让他的船冲上了河边的浅滩上,陷进了泥沙之中,就此搁浅。

不顾自己的安危,朱拓哲忙让旗手示意,让青衣号带领船队继续前行,赶紧离开这个险地。

“放心吧,他能照顾好自己,并且也需留人在这,去救援那几艘着火了的船只上的船员,此时你的任务是尽快带领船队走出困境。”

“这个水域不适合停留等候,赶紧走!”

冬青和豆青对焦急不安的曲江帆说到,把她从船尾挟到船长室里。

在船队后面戒备的唐惬平以及张辅,则在经过时放缓了他们船只的速度,在朱拓哲的船的附近停了下来。

迅速聚拢了几艘抢回来的乌蓬船,用它们去救援救水了的船员,待这些船只靠岸后,张辅和他的侍卫们带领有战斗力的水手们迅速登岸。

和朱拓哲他们一起带着武器攻上了浅湾附近的山崖上,不让贼人的箭手们靠近。

唐惬平则领导着一部分水手们救火,哈木儿也开始打捞掉抱着船沿,才不致于给水流冲走的人们,纷乱的情形开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随着最后一艘漕船上火光的熄灭,这场惨烈的伏击战终于落幕!

翌日。

紧张到一夜未能合眼,人们很不容易等到令人恐惧不安的浓雾散去,这峡谷里才恢复了它往日里的风光旖旎。

蓝天白间下的秀丽处却带着触目惊心的黑糊疮疤!

经过清点,船队共损失了四条漕船,它们都烧得失去了上层结构,至少死伤失踪三十多名船员,这些损失让朱拓哲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愁眉苦脸,哀痛不已。

还是有内心在开心着的一小批人!

那就是彩云和宫他们,这些久为彼此担忧的队友们此时坐在乌蓬船边上,按捺住脸上的喜色,聚在一起小声交流,去分享之前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情况。

每交流一件事,都让他们唏虚不已!

原来彼此之间竟是相隔这么近,就生活在十几个街区之外;却又是那么远,远到这次的相遇重逢竟要发生在千里之外!

尽管昨晚发生了这么大的危机和动静,因为看见情况已得到了控制,云彩躲在房间里并没出来,所以她此时还不知悉这一切的发生。

陷于失去了五音老头的伤痛,八婆徽捂着嘴笑着笑着就哭了。

后面听说了彩云和云彩的奇遇,得知她俩把唐惬平隐瞒得云里雾里,玩耍得团团转,她又哭着哭着就笑了。

宫突然站了起来,“别说了,过去帮忙吧!”

他看见了朱拓哲在向他挥手,知道要驾船过去了。

几名水性好的水手把已沉入河底的锁链找到,筚筝提着它通过朱拓哲的盾的相助,绕着船跳了一圈,把它系到了搁浅了的船头处。

然后乌蓬船载着筚筝和朱拓哲他们靠到对岸上,筚筝通过滚动那个系着锁链的石头,把这巨大的船从泥潭中拖了出来,让它重新回到了航道上。

一个老船工说到,“这铁链这么粗,想必是铁索桥的主体。”

在众人的欢呼雀跃中,朱拓哲的目光却瞥到了张辅皱起了的眉头。

他此时被箭楼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所吸引,过去除了长在它上面的草根,发现在斑痕累累苔痕之中有四个隶书大字雕刻其上。

张辅用手描摹着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发现雕工入石颇深。

《笪桥离恨》!

他嘴里小声重复喃语着一句话,“笪桥,淮安,这东西原来是与他相关。”

想到船队的死伤,让朱拓哲不禁悲愤难掩。

他大声吼叫,“这到底是与谁有关?”

眼神游离的张辅摇了摇头,说出了一番令人疑惑的话,

“笪桥可不在此地,这桥可是远在顺天府里,更不是铁索桥,只是一座名不经传的小石桥。”

“顺天府?那它的桥墩怎么会在这?”朱拓哲不解地问到。

“字归字,桥归桥,事是一段罄竹难书的旧朝往事。”

“君上你可听过梅殷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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