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燃烧的篝火

“既来之,则安之吧!”

待心情稍稍平复后,朱拓哲走出洞外,看了看布满美丽霞彩的傍晚天空。

绚丽多彩的它们让他感觉回到了尘世。

“临近黄昏,这个受伤了的女子不能离开,重要的车子还有物资都在这山洞内,不能把这山洞相让给他们。”

“看来要安排今晚的晚餐和如何作息了。”

他突然想起那三个捆绑起来的官兵,捆绑太久可不行。

忙吩咐筚筝叫上那伙人中的几个男子,一同过去查看那些官兵的情况。

到了小树林处发现,他们还呆在原地,嘴角处挂着血汅,脸上红一片青一片。

想必这些个男子在发现了他们后,曾武力逼供,询问那女子的下落。

初时他们看见这么多人一起前来,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以为要来灭口,内里一个更是大呼,

“侠客饶命啊!上有老下有小,娶媳妇的礼金还没还够呢!”

他这话让朱拓哲想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侠客了?”

看到他们并没大碍,他便吩咐把这些官兵们都抬往山洞内,想审问他们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三匹马也没跑远,正在附近休闲地吃着青草,朱拓哲也让他们把马儿收拢,带回山洞附近的树桩上栓好。

他们离开后,朱拓哲在四周细致地转上一大圈。

把死掉的官兵们的兵器都聚拢为一堆,在草堆中掩藏起来。

当携带着灭火筒、银长刀和一把雁翎刀的朱拓哲回到山洞里,看见那个被他踢晕了络腮胡子男人也苏醒了过来。

此时他正看着那根直插入岩石的铁棒发呆,想必努力过却拔不出来,只好作罢,他看见朱拓哲进来后,忙灰溜溜地闪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受伤女子的镇静剂效果已失效,手脚恢复了活力,当朱拓哲把银刀还给她,她扶着岩壁想站起来道谢。

马上被朱拓哲阻止,“少点动,静卧休养最重要。”

接过银刀,她笑着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感激之情。

“筚筝,你能不能找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水源?”,拓哲对紧跟随着的她说到。

“好的,少爷。”

“别叫我少爷,很难听,我叫朱拓哲,你可以叫我拓哲。”

她走出山洞外,左眼旋转而出,它张开顶部和尾部的螺旋浆随即盘旋直上,停在半空中旋转着,去扫描分辨四周的自然环境。

确认了一个方向,便往前疾飞而去。

此时朱拓哲坐进那辆小车里,关上了车门,他看了下一片狼藉的车厢,瞬间感觉全身乏力疲软。

才一阵子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令他有点暇不应接。

本想把头深埋进膝盖间,去休息一下,但一静下来,一闭上眼,脑里却尽是她飞出车门的情景。

这心碎的一幕令他根本没法安静下来。

“事情已发生,并且我自己现在都不知身处什么何方,多终也无益。”

“得找点事做一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用也好。”,他深叹了一口气。

打开前后排座位间的小冰箱,虽然停电已久,但内里的东西还是冰冷,保存得还算完好。

这些全是肖紫酥喜欢吃的零食,外加十几瓶碳酸饮料。

挑出一瓶饮料,开打后一口气喝完,瞬间感觉一股清凉从头传到脚。

“太舒服拉,一整天都没喝过水,这瓶饮料可救了命。”

但转眼他却难过地想到,“往后这没冰箱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不单止冰箱,空调、电脑、网络、电视、电影、电子音乐、电子游戏甚至和零食都没了。”

“这些都远去了……”

“啊!去你丫的什么鬼诅咒!该死的朱祁镇!”

抓狂中,朱拓哲在车厢里疯狂猛打猛踢前排座椅,疯癫的他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人们呆若木鸡的看着他,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吱声,“神仙在发怒,好可怕。”

疯狂地宣泄一番情绪,大吼出一声,“肖紫酥!”

喘着沉重的气息,他忙用双手捂住鼻子,让身体能通过减缓呼吸的节奏尽快平静下来。

“你没事吧,拓哲!”

收到她的关心,朱拓哲向小跑来到他的身边的筚筝点了一下头,其后他又摇了摇头。

一股仿如末日降临般的沮丧感依旧笼罩住他。

等呼吸回复正常后,打开车门,回到地上的他又回复了沉着冷静的状态,一脸冷峻坚毅。

朱拓哲髙声询问在场的所有人,“能听懂我说的话的请举一下手。”

大声地重复了三遍,除了那三个绑得像棕子的官兵,在场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筚筝自然是第一个举手,踮着脚,她把她的小手举得老高老高。

甚至挑衅地翘起她的嘴唇,用冷冰的眼神去恫吓那些开始时没敢举手的人。

吓得他们赶紧举起来。

“原来都会听?”,朱拓哲皱着眉问到。

“会听一点,也会说一点,快了不行。”,躺靠岩壁上的那个女子用不熟练的普通话回他。

“那很好,会听就好。”

“找到水源了吗?筚筝。”

“微型飞行探测器看过附近,在北面两公里处有一条小溪。”

朱拓哲走到这受伤女子身边,蹲下对她轻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解说,

“看来今晚要在这过夜,我们要点堆篝火,还需要去打些水回来,你能不能安排他们一下。”

“让会骑马的去打水,余下的人去捡些柴火回来,我需要自愿者。”

在拓哲说话的时候,坐在女子身边的那个男子一脸的紧张。

他刚拿竹筒里的水过来给这女子喝,之前他砍过筚筝的手一刀,此时很怕朱拓哲追他责。

这男子与这女子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右侧脖子处纹了一条荆棘螭龙,同样盘旋到耳根处。

像是一对情侣花式纹身。

在搞懂了他的意思后,这女子柔声对这男子嘱咐几句。

他便起身去和其余的族人聚在一起交流,散开后大伙便各忙各的去。

朱拓哲匆忙叫停准备上马的他,递过去一个车尾箱找到的白色的塑料桶,让他能装多点水回来。

这个白色轻盈的物体让他很是惊异,教他怎么拧盖子也费了好一会。

直到他学懂后上马离去,朱拓哲才重新回到山洞里。

他细致地把那些官兵的身上搜查了一遍,把搜到的短刀这些有危险的物件收集起来。

然后把绑着他们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重新绑过一次,将他们串成稀松相连起来的一串,把绳子端系到车轮子底部。

傣族人多,还有筚筝的强力支持,他现在完全不惧怕他们的挣脱搞事。

绳子松动后,这些官兵很开心地揉着被绳子绑僵硬了的关节,受到了宽待,让他们心里增添了感谢和对眼前这个男子的敬畏。

不一会,外出捡拾柴火的人先回到洞里。

那个少年很是兴奋地向躺在地上的女子举起他手中的猎获品,两只他用甩绳打到的野鸡。

令人不安而寂静的夜晚里,没什么能比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更能振奋人心。

它燃起来后,在火光的映照下,整个山洞顿时温暖了不少,减了一些人们内心中的不安。

疲惫不堪的朱拓哲此时呆愣地看着坐在他身边的筚筝,在这陌生的空间里,样子酷似肖紫酥的她,让他感觉很是亲切。

而当她发现他在看自己时,马上回应了一个惬意的笑容,正这个浅浅的微笑顿时让他惶恐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

“还很多事情要思考,何去何从?太爷爷所说的任务又是什么?”

习惯思考问题的他,脑子在清醒时,每一刻神经都在绷紧着。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忙起身到那三个官兵跟前,对那个看上去官阶最高、年轻一些的那人相问。

“那女人到底犯了什么罪?需要你们这么多人追逐她?”

“他们是傣族人,前不久才刚进行完第三次征簏川的战役,朝里当然会对他们小心提防。”

“挟带武器想进顺天府的他们没有带路引,面对官兵们盘查不遵从不止,还气焰嚣张地打伤了几个兄弟。”

“于是上级便命令调查并擒获他们。”,那士官想了一下,看着朱拓哲的眼睛平静地回答到。

朱拓哲显然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没鲁莽地救错了人,虽然殉职了几个官兵。

簏川地区的傣族和明朝现时算是敌对的战争状态,这样的伤亡可以不算刑事案件,至少知道她不是恶盈满贯的大恶人。

这个问题之后,他又关心起另一件事情。“这么晚了,还会有士兵们过来找你们吗?”

“加上外面那三人,他们共打死打伤了我们十多名兄弟,这事没这么简单便能结束。”

年轻士官转过头一脸愤狠地看着那个女子,一字一顿。

朱拓哲扭头细致地打量着这个他救回来的女人,此时的她一脸平静,抱着那柄银色的长刀依靠在岩壁上平静地熟睡了过去。

削瘦柔弱的身子、安静地垂在膝上的纤细玉指,古铜色却难掩俊秀姣美的脸庞。

很难让人将眼前的她,与那个一瞬间无情结束三个人性命的女剑客相关联。

年轻士官身旁年龄大一点的那个锦衣卫,感觉这位年轻的长官开始带有愤恨情绪,他便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去提醒他,现在他们是被俘之身,千万不要去惹事。

“我问你今晚会不会还有援兵来找寻你们?”

“不清楚,被你抓获了,我哪知道卫所里的事!”,年轻士官看着同样年轻的朱拓哲,一脸的白皙稚气,胡子都没。

没理会下属的提醒,他依旧硬邦邦的回答到。

这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神情紧张的傣人马上手持武器戒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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