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虎躲开商那一刀后,随即低头倒向下,双手迅速撑地,后翻的双脚一下踩到还杵立的铁棒上。
他用腿压着这根沉重的铁棒,向刚落地还没站稳的商砸了过去。
巧妙地完成了绝地反击。
商忙双手撑着刀背,奋力举刀去相挡。
单薄的朴刀哪里挡得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刀身一碰便被弹开。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倾倒的铁棒砸向了商。
缩着头,心悸不已的他惊喜地发现,是身后的木栏杆把这给铁棒挡了下来。
赶紧一个侧滚,翻躲开了这个险地,长吁一口气。
方才岩虎的那一击他算是幸运地躲开了。
还没容他开心几秒,岩虎后续的攻击便接踵而来。
岩虎落地后,顺着商躲开的方向,一腿踢往倒在他脚下的铁棒。
这铁棒马上撞向商的肩膀位置,把他撞得一个踉跄。
灵巧地一下打挺从地上鱼跃而起的岩虎,抄上撞到商而弹了回来的铁棒,马上祭出一记快如闪电的横扫。
猛地向未及站稳的商打去。
胳膊上还在剧疼,商见这粗大的铁棒已在空中。
瞳孔给吓到赫然扩张。
避无可避的他毅然决然地选择脸朝下直倒向地面。
尽管吃了一脸的泥,却避开了这次把墙壁都砸出了一个大洞的雷霆一击。
从掉落的泥土碎屑块中爬了起来,商一脸恐慌,心里暗道,
“武财神关爷保佑!”
帮商射了三颗珠子出去,角听到他身后有快速逼近的脚步声。
料定是院子里那个敌人已接近到他的身边。
顾不上去再去帮助商了。
马上俯身拾起两颗珠子。
赶紧往前跑,跑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向前面的墙壁上砸出一颗珠子。
心里暗自计算,它落下的角度,方位和时间。
到了预判的位置,来了一个能把草鞋都磨出烟的急转身,手里的铁棒向后猛的一挥。
对着正奋力追赶他,而毫不知情的召刚,珠子一个近在咫尺的急射。
看到跑在前面的角突然转身相对,本以为他不逃了,选择与自己对决。
召刚的心不由暗喜,举起双刀便扑了上去。
距离近,黑夜里视线不好,当他察觉到这颗珠子飞来时。
已然闪躲不及。
眼前赫然一黑,被铁珠子狠狠地打到了胸口处。
受伤而来的气紧和疼痛感,让他很是难受,身子退了一步后,忙把刀支在地上大口喘息。
没待他检查伤势,知道偷袭得手了的角,早已攀着铁棒疾跑而近。
扬起手中铁棒对着召刚便挥出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情急中,召刚只能仓促举刀相挡,双刀交叉虽是挡住了铁棒,但却给这一棒直震得虎口作麻。
刚受过伤的胸口处更是增添一阵闷痛,身子踉跄不己,直往后退。
没待召刚站稳脚步,角挥棒打出的另一颗珠子又已近身。
风声刺耳,召刚感觉不妙,好像又有珠子袭来。
一咬牙,顺着身体后退的力势,弯膝仰面躺卧顺势倒下。
机智地避开了这颗来势汹汹的珠子,随即双臂握刀划向地面,硬生生地用它们撑起倒下了的身子。
持着双刀护住胸前,觉察敌人已无后续的攻击了,便去检查身体的伤势。
确定没大碍。
他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
把铁棒靠在肩上角好奇地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男子,尽管遭到几轮攻击,却能苦守了下来。
并且再度严阵以待。
他便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很是艰辛。
情况危急的不止这处战场,左厢房那边更是如此。
看到五音扯动起地上的镰刀,朱拓哲的心顿感不妙。
空中的他马上强行扭转身体,奋力用手中的刀去格挡开这把从他身后疾驰而来的镰刀。
面对背后防御全失,又迎面而来的朱拓哲,五音老头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他马上跳起,对着朱拓哲的腰部使出一下力度很大的膝撞。
镰刀是挡开了,但一阵钻心的疼却由腰间传来,朱拓哲不由发出了低闷的一声惨叫!
两人落到地上,五音老头子扶着朱拓哲摇晃的身体把他拉倒在地上。
站在他身后手肘连续挥起。
狠狠地打往他右耳根部。
一连数下!
耳膜被反复击打,脑里杂音嗡嗡作响,顿时头晕目眩朱拓哲一下失去了反抗能力。
倒了在地上。
五音老头将手中锁链往他脖子处一套,把他拉起,跪在了地上。
残酷冷笑着,他拾起他的刀。
高高擎起,就要往他脖子处砍去!
看到朱拓哲空中被打,知道情况危急。
筚筝不再理会这两个与她缠斗着的女子,挥棍将她们逼退。
转身就向五音老头冲了过去。
情急关头。
她伸出手里的甩棍替朱拓哲挡下了这致命一刀。
再猛地挥棍加一记后旋踢把这可恶的五音老头逼退到一旁。
筚筝闭上眼睛,待再次睁开眼睛时,表情渐变冷漠。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正跪地上,捂着头摇晃,想止住脑里耳鸣声的朱拓哲。
确定他没受严重的伤。
抬起脚,一腿踩往他帅气的脑袋上,将他整个人踩倒到地上。
一脸嫌弃!一把拉住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咬牙切齿,“兔崽子,几天不见变得这么没用了,竟然弱鸡到连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过了噻!”
给筚筝这一踩一拉,让朱拓哲耳膜处嗡嗡作响的杂音一下没了,他便清醒了过来。
随即他一脸恐慌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没错。
我们熟悉的那个野蛮女友,她,她又出现拉!
收拾完弱鸡男朋友,她转过身看着五音他们,神情变得异常的气焰嚣张。
“刚才是你砍了我手一刀,是吧,不用左右看,说的就是你噻!”
她凶巴巴地指着五音左边的女子责问。
吓得那个女子忙缩身躲闪到五音老头身后。
筚筝低头看了一下地上的锁链,好奇地踢了它一脚,弯腰捡起来。
凶神恶煞地瞪着五音老头子,用力一扯,卡在箱子里的铁锤直飞而出,箱子里的货物也随之倾箱,洒落一地。
她把锁链丢到五音老头身前。
翘起嘴角,用极之轻蔑的语气说,“欺负我傻傻的拓哲欧巴算什么本事!”
“老头,我们再来打一架噻,记得让那两个女的给你备好拐杖,你回村里养老时会少不了它噻!”
五音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个变得桀骜不驯的女人,感觉与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俯身捡起锁链的时候,他的目光逐渐聚焦到箱子中掉落的货物身上,这些散落一地的物件刚好压住了他的锁链。
皱着眉想了一下。
他没去理会筚筝的挑衅,也没去捡锁链。
而是一脸严肃地走向那些用稻草包裹住的货物,蹲在地上认真查看起来。
“喂,老头,在看棺材板吗?记得找块大点的噻!一会让那两个女的用它把你抬走噻!”
筚筝把甩棒藏回她腿里,叉着腰大声嚷嚷着。
五音老头不为所动,不去理她,却又打开了别的两个箱子仔细检查内里的物资。
托着下巴酝酿了一会,他突然恐慌地对那两个黑衣女子大声说。
“通知他们,全组紧急撤退!”
说完便迅速地收拢起他的锁链,不理会跟在他后面拼命挑衅着他的筚筝,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黑衣女子也想紧跟其后,却发现筚筝此时已挡在门口处,正翻着白眼瞪着她们。
无奈之下,她们只有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在她故意叉腰昂起的骄傲胸膛边上尴尬地挤了出去。
“你们跑什么噻,快回来打架!老子手痒了噻!”,五音他们出了门后,筚筝还跟在他们身后骂骂咧咧。
出了门,五音老头大声地吹了五声口哨,三长两短的联系暗号,然后头也不回径直向大门处走去。
正在酣战的五音组员们,听到口哨呼唤声,马上不再恋战,迅速从他们各自的战场上撤退。
当角宫他们看到筚筝后忙用手挡着脸,生怕给她发现自己,狼狈不堪地向大门口跑去。
她则一直追骂着他们,
“小崽子们和老崽子们,快回来陪我打架,别跑啊喂!看我不一绣花鞋呼死你们噻!”
说完脱了鞋拿在手里晃悠着,去吓落荒而逃的他们。
然后站在大门处,叉着腰大声叫嚷,完了再吐了一大坨口水在地上。
她又嘀嘀咕咕了好久,才愿变回那个温柔的她。
五音杀手们的突然撤退,留下莫明其妙、一脸疑惑的朱拓哲和思簏姗他们在面面相觑。
五音老头子走后,朱拓哲顿时瘫坐在地上。
心里是一阵后怕。
“还是太嫩了,对战中这么容易便中了对方的诡计。”
深深地自责着他的大意。
第一次被死亡阴影笼罩,他心悸不已。
脑中反复回忆着他刚才那一招,想如何去破解。
下次如果碰到这种情况要如何面对,苦思却不得其解。
“算了,不想拉,等回家找岩虎他们比划一下。”
他的目光随后便被掉落地上箱子内的货物吸引住。
包裹在它们身上的稻草,现时像刺芒一般耸立着。
窗格和大门处照进的月光,在地上描摹出它们的阴影,有股阴森的感觉。
硕大的一团。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杀手五音杀手们吓成那个熊样?”
在心里暗想,朱拓哲倒吸了一口冷气,捡起他的刀,过去挑开了一件包装上的稻草。
一套皮革和镶着铁甲的铠甲露了出来。
再打开别的,铠甲的其他部件也陆续出现。
心里直烦嘀咕。
“这也没什么啊,不就是铠甲吗,怎么把他吓成那个样。”
接着去看被五音打开的箱子,却是另有发现,除了铠甲还发现了大量的箭头和箭簇。
“好家伙,这些都能装配一营军士了吧。”
“但也不致于把他吓成那个样子吧,奇怪!”
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
唐惬平、思簏姗还有虎岩他们走了进来,他们其后陆续地慢慢聚集在这厢房内。
岩虎刚才一路上都还在大大咧咧地吹嘘着他如何牛。
“他们不跑,马上能抓来撞墙胖揍一顿。”
唐惬平和思簏姗也在讨论着为什么杀手们要诡异的临时撤退。
“他们怎么会走得这么匆忙,很是恐慌的样子?”
他们进来后,一看见地上的这些铠甲,表情便一如刚才五音般震惊。
岩虎在退役前可是统领过簏川部队作战的一线将军,指挥过几千人部队的他,当然深知这些铠甲和箭头的意义。
“兵器除了弓、弩之外,你带别的上街,一般都不会有人管你。”
“因为那些个你可以说是用来防身,远程武器则可用来暗杀,除了居住在荒山野岭的猎人,居民绝不允许私藏。”
“私藏铠甲者更是不行,超过三套便是重罪,十套以上便可按谋逆罪立案。”
他向朱拓哲耐心地解释到。
思簏姗颦着眉,用刀挑了一下箱子中的箭头。
“箭头也是管制品,看这些蛇骨箭的做工,不像是民间作坊里制作出来的。”
她严谨的说到。
此时朱拓哲默不作声,虽喜欢历史,但因为讨厌朱祈镇的这一层的关系,让他没怎么去关注了解这一朝。
对内里的人与事,不大了解。
但隐约间好像记得点什么,仔细回想,慢慢的脑袋里的思路清淅了起来。
“好家伙,铠甲和箭头这么多的数量,能坐诛九族了。”
唐惬平细细清点了一下屋内的箱子数量,一脸恐慌地对大家说。
“你们意思是说灼金堂的堂主想谋反?”
刀耿蓝不解地问到。
“如果是他自己用,不会包装得这么好。”
“这么牢固不计成本的包装,肯定是用于长途运输。”
心思细腻的唐惬平联想到这点。
“网络中有提过相关的事情,只是没能记得具体的人,这些东西与瓦刺人有关。”
朱拓哲突然大声说到
“范黄河帮瓦刺人制造这些,他有什么好处?”
思簏姗满脸疑惑。
“钱!”
“他私底下帮瓦刺人收购这些,而这些都是明军卫所里流出来的,并非民间所制。”
“卫所,你怎么能确凿的笃信是卫所流出?”
唐惬平很严谨的问他。
“唐惬平!你如果想保住你和你家人的命的话,这事你绝对不能上报。”
朱拓哲突然紧张的说。